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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只是依靠着体内一股邪佞气息撑起来的行尸走肉。 这种东西在旧时候叫活死人,砍不死杀不光,即使五脏六腑被拧碎,回头都能自己长回来。 听说别的地界是把它们钉死在坟墓里永世不得超生。 但池泽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这儿,它们是靠凤凰重生的。 凤凰的涅槃之火涤净万物,即使是再污秽的邪灵,浴凤凰火之后都会被天地所重新接受。 但这只金毛估计已经坏到家了。 堂堂凤君为了他把自己活生生都烧死了,他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你当凤凰涅槃是件轻轻松松的事儿吗! 人死着玩儿的? 一想到这儿池泽都替黎榷心寒。 他家养着的小崽子尽管调皮捣蛋,可是不管是他累了伤了还是只是心情不好,床上绕着的五个毛崽子和俩忙里忙外的两个大儿子都让他窝心的很。 哪有别人尽心尽力想为你博个来生,你掏了人内丹就跑路的? 有几分烦躁地在自家院子前落了地,池泽攒着眉头抬腿,在原本虚掩着的雕花木门上踹了一脚走进房间,仰躺倒在沙发上。 外头很安静,远远得都能听见天庭奶茶店里在说笑的声音。 麒麟好像还在唱歌。 非常难听。 池泽抬起手张开五指,静静地看着手上那颗小小的内丹。 那金毛似乎在先前也就没有存着要留黎榷内丹的心思,被他随手一掏就给拿回来了,虽然沾染了些污秽的黑紫气息,但被他的龙气萦绕着,这会儿已经涤荡得干干净净。 池泽总觉得这事儿简单到了里头明摆着有诈的样子。 可他探不进黎榷的内丹,属于凤凰的磅礴力量在接触到别的气息的时候活像个小炮弹,他前后试探了几次,力量全被打了回来。 把它重新揽回手心,看着黑暗一片的头顶,长叹了口气。 明明已经把这件可以说是难得上心的事儿解决了,可他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反而一想到黎榷要走了的事儿,觉得心里愈发的空空荡荡。 还嗡嗡作响。 黎榷因为没了内丹,涅槃后力量丧失而向他求助,现在内丹回来了,修为一起回来了,再离开。 有始有终,这事儿合该是个上古众神之间互相扶持,彰显池泽古道热肠的好事。 但... “啊——烦死了。”池泽翻了个身,合上手掌把黎榷的内丹压在自己掌心。 不想给他,一点都不想给他。 而此时,另一处。 “内丹回来了你都不去看看么。”左寒霜喝了口茶,看着对面一脸淡定垂着眼睛的黎榷。 黎榷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枚玉石黑子,这会儿稳稳落在棋盘上定了左寒霜的败局:“我是真的被绑住了。” 他示意左寒霜向下看。 他的脚腕上缠着一道细细的金色丝线,光华流转,在尾端缀着几颗小小的红宝和楠木珠子,在他如玉雕般的脚踝上显得宛如陈列的艺术品。 “池泽真是恶趣味。”左寒霜啧啧啧得挑起了眉毛,一脸厌弃。 黎榷耸了耸肩,倒是没有半点不乐意的样子。 他乖巧的样子让对面左寒霜看得格外好玩儿。 支着下巴,左寒霜单手拿着小茶壶给黎榷倒上了茶,问他:“你现在对之前的事儿想的起来么?” “模糊有个印象,不怎么记得清。” “像你这样的寿数,涅槃业务估计都挺熟练了吧。”左寒霜疑惑,“这次怎么就出了意外了?” “身边人,总是难防些的。”黎榷抿着唇笑了笑。 “这样啊。”左寒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意套他的话,“那拿回了内丹,还要去找这…身边人咯?” 黎榷抬起眼睛,金色的瞳孔看着冰凉剔透,不像是有半分留恋的样子,只有深深的无奈:“他身上背着人命账,我自然是要他算清的。” “怎么说?”左寒霜喝了口水,像是等着听故事。 黎榷斟酌了片刻,复又开口:“他是我游历路上无意救下来的,当时那儿正战乱,我见他可怜便出了手。他之后接触到这些…嗯…超自然的东西,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沉吟了一会儿,黎榷再开口:“我与黎朔…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和他不是恋人。” 左寒霜误没误会暂且不清。 但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YY了一整套黎朔和黎榷心酸虐恋的池泽却是想偏了个彻底。 在他磨磨唧唧溜达回来找黎榷的时候,看着黎榷的眼神都都不对了。 “这内丹染了,先叫老左给你洗一洗。” 池泽从伸手拿出一个紫檀木嵌宝石的盒子,直接越过黎榷给了左寒霜。 左寒霜好奇地抬眼看他。 虽说夫诸的力量更加纯净,可就算是内丹染了污秽,龙气这种堪比强力杀毒剂的东西,什么洗不干净啊。 “接着啊!”池泽手在半空中举了会儿,见左寒霜不接直接塞进了他手里,“去我那儿吧。” 说着,直接把左寒霜拉起来推出了屋子,自己一屁股坐到了黎榷对面。 黎榷的视线从池泽进来开始就一直在他的身上,这会儿也是坦然地直视着他, 单手支着下颚,池泽眼神涣散思放空,无意识用手指推着眼前的棋子。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两个人安静地对坐着,黎榷低头研究着棋谱,池泽坐在对面乱推着棋子捣蛋,空气寂静却没有半点尴尬。 角落里的蜡烛啪嗒跳跃了一下,闪出一个明亮的火星。 房里的灯光不甚明亮,两个人坐在支着的窗户边,能看见外头一轮莹润的月亮。 气氛平和得宛如这是一个平平淡淡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夜晚。 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离开。 池泽神态慵懒,牙撞在一起时叩出轻微的响动。 黎榷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手在雕琢圆润的玉石里头也丝毫不嫌逊色:“你总不至于霸着我的内丹不是。” “怎么不至于。”池泽见他摆好了棋局,有几分手痒地持起一个白子,“凤君的内丹,白给哪有不要的道理。” 黎榷放下了棋谱干脆和他对弈起来:“你但凡开口,我这命都是你的,一枚内丹算什么。” 池泽被他噎得一窒:“那么多年的修为呢。” 黎榷抬眼看着他,一双眸子仍旧清冷,语气里却带着莫名的宠溺:“你要,就都给你。” 母胎solo池先生忍不住一抖,扁嘴挑眉:“您着道行,怪不得能让那小金毛死心塌地。” 黎榷抬眼:“他和你说什么了?” “你们在一起二十年,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不忍分离。”池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想到黎朔覆在自己耳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