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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剩下那半块血红灵石吃掉后,流霜的外形没什么变化,只是体内灵力充盈不少。也因此,他将将能够泡在这尊炼药的鼎炉里。 炉子里飘着张燃烧着的符纸,鼎中水温正正合适,流霜太久没享受过热水澡了,舒服地闭上眼睛,任江丛云在自己身上揉搓。 “方才那位大娘说,此乃雷州福安城襄县的一个小渔村,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来到了七州最南端。”在流霜身上搓下不少泥后,江丛云把这条虎提溜起,倒掉脏水,重新加进干净的,边说,“此地距离我们要去的诸子学院,约莫两千里路。” “噗——” 两千里这数字往耳里一砸,吓得流霜呛了一口水,江丛云不得不把他再提起来,帮他顺气。 “你急什么?不是给了你飞舟么,之后的路边不再需要用你的小短腿跑了。”江丛云没好气道。 哦…… 流霜翻翻眼睛,扭捏地把头偏向一边。 江丛云话锋一转,“但即使有了飞舟,我们也得加紧行程,诸子学院正月十五开学,现下只十天不到了。” 那你还有闲心给我洗澡? 流霜又把脑袋转回去,拍打江丛云手背。 “也不急于一时。”江丛云掬起一捧水浇在流霜头顶,“先歇息一晚,明日去福安城将你黑来的那堆东西里于你我而言无用的卖了,再启程上路。” 流霜伸爪指着身下的鼎,这家伙煮出来的东西自带一股药味,再加上江丛云那十分不精良的技艺,难吃死了,要卖第一个就得卖它。 少年点点头,抬起流霜前爪检查他的指甲,然后提溜着他后颈翻了个面,替他清洗后背,同时道:“肚子自己洗。” 幼年澜虎努努嘴,心说胖了之后连洗小肚子的待遇都没了,真是令人心寒。江丛云帮流霜洗完后背,便转身下水,将自己身上也清洗了一番。 流霜闻声而动,趴在药鼎边缘,睁着眼睛看江丛云,生怕这人被正月天的河水给冻住。 要是这鼎大一些就好了,江丛云也能进来洗澡。幼年澜虎双爪一拍,给自己定下个要赚钱买大药鼎供江丛云洗澡的目标。 时值月上树梢,偶有飞鸟掠过,在天空留下一些轨迹。 流霜与江丛云各自洗完了澡,便来到村头的庙里,打算在此歇息一晚。 上一个旅人用剩的干柴散落在墙角,流霜把它们搭好,让江丛云生火。 就着火光,江丛云拿出在凛山之志中获得的书卷,将那本递给流霜。 “喵?”幼年澜虎歪着脑袋,火光为他蓬松的毛发染上一层橘红,温暖而又耀眼。 江丛云瞬也不瞬地看他,递出去的手一动不动:“替你拿的。你将那整颗灵石都吞了,仍旧停留在猫的形态,说明你成长需要大量灵力。而你自身吸收外界灵气的速度太慢,想要从猫蜕变成虎的形态,不借助高深的调息吐纳之法,恐怕得等个两三百年。” 流霜不好意思地挠头,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有了四本秘籍,而江丛云只得了两本? “我都已经拿出来了,难不成还让我还回去,换一本?”江丛云挑眉。 流霜不得不接过。 他叼着书坐到将从云身旁,珍而重之地摆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地用爪子翻开——但四脚兽的肉垫不如两脚兽的手指灵活,试了好几次,都翻不到第一页。 江丛云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帮他将书翻好。 “喵呜!” 谢谢!谢谢! 幼年澜虎蹭蹭江丛云手背,然后学着族里长老的模样正襟危坐,视线微垂,去读这页书。 然而……流霜不认识这些字,这些字也不认识流霜。 幼年澜虎皱着眉凝视书页,几乎要把眼睛瞪穿。 身旁的江丛云在看那卷,翻过好几页后,终于察觉不对劲,偏头问他:“需要翻页吗?” 流霜摇头。 “很难懂?” 流霜点头。 “哪句?” ——全部! 幼年澜虎站起身来踱了会儿步,然后将书推到江丛云手边,前爪搭在他腿上,瞪大了眼望他。 江丛云与他对视一阵,试探性问:“不认识字?” 流霜大力点头。 江丛云颇为无言,瞪了流霜好几息,后来竟笑了一下,他本就生得清俊,笑起来格外勾人,流霜很喜欢看他笑,也很想看他笑,但这会儿没心思欣赏。 幼年澜虎蹬到江丛云腿上,抬爪用肉垫把江丛云唇角那抹弯给扯平。 “好了,我不笑。”少年把这虎提溜到地上,“你把那卷传音术找给我,我先教你学会……算了,我自己来找,毕竟你不认识它。” 江丛云在流霜的小包袱里翻出传音术,又顺口问:“是不是得重新给你购置张小垫子?再来一床小被子怎么样?毕竟咱们这次赚挺大的。” 好呀好呀! 流霜心里的郁闷瞬间没了,欢欣地眨眨眼,抱住江丛云手臂。 翻开那卷传音术,江丛云逐字逐句为流霜念其中内容,遇上不懂的,还得解释一番。 这传音术颇为奥妙,不似人类修士修行至一定境界便能施展的密音入耳,而是直接将思想传入另一人脑中。换而言之,凭借此术,不同语言之间亦能沟通,极适合流霜。 江丛云与流霜一同学习,学得要快一些,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就能将一些简单的想法传递给流霜。后者学得磕磕盼盼,还只能传达一些词语。 虽说传递的是思想,但脑海中却是实实在在响起了声音。与江丛云先前设想的一样,流霜声音很是软糯,像是刚打好的糍粑,白乎乎一团,冒着烟、透出香。 “今日先练到这里,欲速则不达,往后每日定时练习,约莫十来日,你便能与秘籍上说的那般,将想传达的都传达与旁人了。”江丛云合上书卷,放回流霜的小包袱里。 流霜“哦”了一声,又对江丛云说:“我,睡觉,你,打坐?” “我琢磨一下。”江丛云道。 流霜拍拍他脚背,起身去把墙边的蒲团拖过来,吹去面上的灰,又铺了层稻草,才睡上去。 江丛云看着那一团溢出蒲团边缘的白色毛球,忽然问:“你多大了?” 幼年澜虎偏头:“十岁。” 可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揉了把自己的肚子,流霜重新说:“外形,十五岁。” 他对比了一番印象中其余澜虎的年龄与体型,像他这般大的,差不多都在十五六岁左右。只是他明明才活了十年,体型就如同人家活了十五年的,总觉得很吃亏。 流霜陷入一种微妙的郁结中,没注意到江丛云惊讶的神色。片刻后,听得江丛云道:“普通老虎生长十五年,已经垂垂老矣;灵虎长至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