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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刚叫完,那年轻公子便放下盒子,站起身来,同红拂告别,“姑娘,今日多有打扰,就此告别。” 这两人,正是顾书成和顾芸洛兄妹。 出了红拂姑娘的房间,顾芸洛瞧着自家哥哥越来越沉的脸色,以及与脸色不相符的微弯的唇角和高高挑起的眉,她暗暗在心里为自己和许修祈捏了把汗。 “哥,你在想什么?” 顾书成轻笑了声,脸色没有半点缓和。 “我在想,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去见见这人。” “该去见见。” 顾芸洛呵呵一笑,心里却在暗怪。你说这许修祈,逃跑了还不好好躲着,非要出来招花惹草,这不,暴露行踪让他哥发现了! 这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吗? 顾芸洛只顾着想事情,不注意间和个灰衣灰帽的小厮撞在一块,那人手里一个乌木盒子哐当掉了下去,盒子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顾书成被声响引着,转眼过去一看,视线立刻凝住。 地上散落的琴谱,纸上字迹异常熟悉。 他刚刚才在红拂那看见过。 顾书成低下身去,捡了琴谱,随意一翻,才发现里面夹了封书信。他径自打开封口,将信取出来,一看内容,顿时怒火中烧。 旁边那灰衣灰帽的小厮见他擅自拆了信,不由急了,“这位公子,你怎么随意拆我们少爷的信!” 却被对方将信连带琴谱往他怀里一塞,连解释也没一句,转身就走了。 顾芸洛见他哥也走了,赶紧三两步跟上去,“哥,那信里说什么?” 顾书成冷冷一笑,“今天不用去见他了,让他再悠闲一晚上。明天咱们去醉月湖看好戏。” 邀人游湖,他倒要看看这湖能游成什么样。 第十一章 醉月湖在并州东面,连绵数十里尽是澄碧水色,水上芦苇丛丛,偶有白鹭在其间穿飞,景致怡人。 一只画舫从芦苇荡间穿过,船桨在清幽水里一拨,脉脉水波里漾着金色暖光,芦苇的气息和水上微风织成一片,密密全是暖意。 春意盎然。 游船上的两人间更是情意浓浓。 甲板上铺了软毯,摆上琴案香炉,寥寥幽香里,红拂十指在琴弦上翻飞,一曲清歌婉转而出。 许修祈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品着,视线却全在佳人身上。 红拂略垂首,如云乌发外一段颈项雪白,侧脸轮廓温婉秀丽,眼角处一点淡褐色的泪痣益显娇媚。 一曲终了,许修祈搁了酒杯,连连拍掌称好。 红拂抬眼朝他一笑,眼波流转间,笑靥如花,背后微风中轻荡的芦苇也在那笑容里可心起来。 “红拂,船头风大,要不要到舱里歇会。你要是受寒染病,我可会心疼的。” “红拂哪有那么娇弱,公子多虑了。我看这醉月湖风光极好,能同许公子一起游湖赏景,红拂再开心不过。” 许修祈绸金扇在手中轻摇,含笑面容俊逸非凡。他听着红拂的话,只觉甜意一路漫到心里。更想将佳人拥到怀里,缠缠绵绵叙一番相思情意。 “能得红拂青睐,是我的福气。” 许修祈走过去,准备将红拂扶起身来,两人相并欣赏醉月湖上风光。 薄纱下一段藕臂纤细,红拂刚把手递给许修祈,两人指尖还未相触,便听船底咚的一声闷响。船身顿时剧烈摇晃起来。 船身颠簸,红拂重心不稳,惊呼一声直往船外栽去。许修祈见状大惊,赶忙伸手拉住佳人手腕,将人带到怀中,帮对方稳住身体。 醉月湖不比河海,自然也就不存在暗礁漩涡这些凶险,何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心中犯疑,许修祈一面思忖,一面护着佳人往船舱里去。“红拂,你先进舱里坐坐,压压惊。我去看下出了什么事。” 红拂受了惊,这时一张俏脸雪白,听许修祈的话只懂点头,跟着许修祈往船舱里面挪。可才走了没几步,刚临近船舱门,便见船夫从船尾冲过来,一身衣衫让水花溅湿大半,面上也是慌张神色。 “许相公,船舱漏水了,漏洞太大堵不上……船上的小艇也不见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船夫急得直跳脚,额上的也不知是水还是汗,顺着头发蜿蜒下来,颇显仓惶。 红拂一个姑娘家,平日里也是在清音阁里让人伺候着,哪见过这种状况。一听船夫说船舱漏水,小艇又失踪,俏脸上唯一一点血色也褪下去了,只死死拉着许修祈的衣袖,盈盈一双眼满是惊慌看着许修祈。 “修祈,这可怎么办啊?” 在佳人依赖的目光里,许修祈只觉心里万丈豪情涌起,此刻莫说只是船漏水,就算船断成两截,他也不觉得胆怯。 当务之急,是要将红拂的心稳下来,不能让佳人担惊受怕。 许修祈紧紧握了红拂的手,朝她笑笑,道:“万事有我,不用担心。”眼底的肯定,倒真有些让人信服的能耐。 红拂微微颤抖的手稳了下来,看向许修祈的眼中更是全心全意的依托。 “嗯。” 安抚好佳人,许修祈才向那船夫道:“船夫,我吩咐人堵漏洞,你去将船靠岸。手脚麻利些,能靠多近靠多近,快去。” 船夫本就六神无主,此时听许修祈吩咐,就好比临时抓了根救命稻草,也管不得他的方法行或不行,赶紧回头去将船往岸边靠。 而许修祈则将红拂带到个地势稍高点的地方,让她落脚,又再度拍拍她的手,宽慰她两句,才吩咐船上的人尽力堵那舱中漏洞。 舱底破洞太大,船上人一番合力,虽阻不住船漏水下沉的趋势,但当水漫上甲板的时候,画舫离湖岸只有半里多距离。 船上人多会水性,这会见离岸不远,纷纷弃船逃生。 而红拂与许修祈两人皆不识水性,眼见水已漫过鞋面,浸湿裙摆,佳人在身边惊惧有如扶风弱柳,许修祈将牙一咬,一把将佳人带入怀。 “红拂,你抓紧我,我现在带你上岸。你若怕,便闭上眼,但切记不可松手。” 红拂将唇瓣咬得发白,绣鞋已被湖水浸透,她死死抓着许修祈手臂,连连点头。 吩咐妥当,许修祈看了眼对岸,硬提一口气,带了红拂,施展轻功往湖岸掠去。 他轻功算不得好,要全无落脚处地在水上行半里距离已算勉强,何况此刻怀里还带了个人?许修祈自己也知吃力,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将佳人抛却,只好勉力而为。 好在危急之中,人的爆发力总是惊人,许修祈心无旁骛,咬牙一阵疾掠,足下碧波眨眼已换了几潮,而湖岸不过在十多米之外。 再需十来步即可。 许修祈心中暗喜,正要一鼓作气,趁力竭气泄之前将人送上岸,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