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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不敢踏步而入。 天上星月羞怯,都悄悄躲在云层里,不敢探出头来。 付巧言紧紧攥着手,她微微仰着头,仿佛在看天上的星星。 靖王瞧都没瞧她,他许久没睡,在这样暗的巷子里眼睛不很适应,竟好半天没看清楚前路。 他质问跟来的什长:“怎么没带灯?” 什长也是匆忙被点出来的,这谋朝篡位的大事,他们亲兵各个都心里头打鼓,弄个不好就要掉脑袋,谁还有心思去取灯。 “都是小的失职。”什长只好自行认错。 靖王更有些暴躁,他揉了揉眼睛,忍不住问付巧言:“到底在哪一宫?” 付巧言没吭声。 长巷漆黑一片,只隐约能看清脚下路。 一行人抹黑走了一会儿,付巧言突然听到一阵蟋蟀叫声。 “吱吱,吱吱。” 那一瞬间她突然福灵心至,早先被叮嘱过的动作一下涌上脑海中,她出于本能往左一闪,直接扑倒在地上。 黑暗一下子笼罩了她的眼,可没遮住她的耳朵。 只有深沉的呼吸声,在寂静夜夜晚此起彼伏。 付巧言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寒冷冬日里,她额头狠狠出了一层汗。 就在这时,只听“噗通”几声闷响,十余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一场无声无息的暗杀悄然而至。 禁卫这一下出其不意,一下子制服了半数靖王亲兵。 付巧言头上金冠闪耀,又及时扑倒在地上,竟什么事都没有。 靖王只愣了一瞬。 下一刻他就拔出长剑,同其中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巷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猩红的血顺着黑衣人长刀的刀刃滴落到地上,氤氲成一条小溪流,靖王亲兵接二连三倒下,再也没能起来。 荣锦榆这一刻突然怒了,他扬天长啸一声,手里的长剑了无章法,肆意挥洒而出。 “怎么还有禁卫?你们不是都死了吗?”他这般喊着。 可没有人回答他。 禁卫统领冯昔秀一刀刺中他的右臂,把他整个人都压到地上,干净利落往他口中塞了一块棉布,以防自尽。 “王爷恐怕以为禁卫只会巡逻吧?” 他命手下把靖王困得结结实实,便亲自过来看望付巧言。 “娘娘是否无碍?” 付巧言已经起身,她身上沾了不少血迹,黑暗里也瞧不清面色。 只听她说:“无碍,只大殿里如何?” 冯昔旧叫手下点亮宫灯,这才看清付巧言面容。 她竟仿佛一点都不害怕,镇定自若站在那里,躲都没有躲。 那一地的死人还没清走,刺鼻的血味依旧萦绕在长巷内。 当年那个吓混在陛下怀中的付才人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的宸皇贵妃挺直立在那里,比寻常人家的年轻儿郎还要稳重。 “只要活捉靖王,禁卫和御林军便可行动,娘娘大可不必放心。” 付巧言颔首,道:“娘娘们年事已高,万不要再受惊吓。” 冯昔旧领命行礼,一边吩咐手下安排清缴靖王余党,一边问付巧言:“娘娘是否回宫?” 付巧言摇了摇头,没叫任何人跟着自己,她一路行至长春宫宫门前,伸手敲了四下。 “咚,咚咚,咚。” 宫门吱吖一声开了,是王婉佳身边的大姑姑亲自开的门:“娘娘,您……” 付巧言知道自己此番狼狈不堪,却还是想要无法安心,她蹒跚地进了长春宫,直接往正殿行去。 在山水屏风后面,王婉佳拘谨地坐在一旁,一个小娃娃正酣睡在摇篮里,沉浸美好梦境中。 他还动了动手,吐了一个带这奶香味的口水泡泡。 付巧言一下子跪坐到地上,吓得王婉佳赶紧上来扶她:“娘娘,您怎么了?” 眼泪顺着她带着血污的脸倾泻而下,止都止不住。 “无妨,”她呢喃道,“只要他平安康健,便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明天见! 推荐下基友的古言~ 沈青鲤,id:3006185 前世盛元宁风光大嫁状元郎,却在大理寺身首异处。重活一世,她忽然发现,上辈子带人抄了她全家的大理寺卿竟然上门提亲了。上辈子把命折他手里,这辈子居然连身也搭进去了。 ☆、战前 卓文惠的死刺激了所有的大越士兵, 就连荣锦棠都差点冲动起来, 想要立刻下令直接攻城, 把乌鞑蛮子砍杀殆尽。 多亏不辞辛劳跟来随军的赵朴之,才把几近失控的局面挽救回来。 老大人坐在那里, 依旧稳如泰山。 “陛下,听臣一言。” 荣锦棠深吸口气,转身坐回主位上。 大帐里将军们纷纷落座,一个个铁青着脸,都在强忍着怒意。 荣锦棠让自己慢慢静下来,道:“老大人请讲。” 赵朴之手里捏着堪舆图,不紧不慢道:“乌鞑现在不敢出城,当务之急, 就是把公主接回家来。” 荣锦棠点头,道:“已经派沈聆亲自去接了。” 赵朴之道:“公主千金之躯, 不堪受辱,为民殉国,实在巾帼不让须眉。” “我们不能让公主白死。” 他这般说着, 有那年轻的小将军都跟着红了眼睛。 荣锦棠紧紧攥着拳头,抿着嘴一言不发。 赵朴之叹了口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卓文惠这样果决扑死, 是因为她看透了乌鞑的计划,也深知她多留一天大越便要多束手束脚一日。 因为太清醒,所以她也从来没给自己留下退路。 “公主罹难,不仅叫我军将士心中激愤, 也肯定打乱了乌鞑的计划。”赵朴之道。 荣锦棠思索一会儿,也沉声道:“现如今颍州城内恐怕已经山穷水尽,虽还余两万多士兵,但武器粮草都消耗殆尽,也无力补给。” 他们早就切断了颍州和朗洲之间的要道,现在的颍州仿若孤岛,求援无望。 赵朴之见他已经冷静下来,这才略松了口气。 事已至此,只有稳住自己,才能走向最终的胜利。 顾熙尘道:“他们应还余两万骑兵,只这两万人中至少有伍仟已受伤,战马也大多有伤病,实在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是颍州城里百姓众多,我军一直忍耐不发,早就应该大捷而归。” 荣锦棠颔首,皱眉道:“可公主以身殉国,不就是为了城里千千百姓,若我们无法保住百姓,那战死在边关的将士就白白流血牺牲了。” 赵朴之把目光放到那封国书上,突然心生一计:“陛下,或许可以在这里做些文章。” 荣锦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