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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曾经抱过大侄子李怀瑾,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对着这么一团肉肉,我早就忘了该怎么上手了。 我是真心不敢伸手接,万一抱不好把人家弄哭了多尴尬呀,我这么想着,就看见人家的小嘴扁了起来…… 慕云轻连忙哦哦哄娃,“晦之,你再不接他要哭了。” 唉唉,我好端端在家呆着出来是作甚,出来就出来非要逗人家娃娃是作甚,这下可好,说哭就真要哭了,小家伙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小嘴扁得更厉害了……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我一伸手,也不知是怎么接住的,只觉得实敦敦的一团到了怀里。 好——沉,得有一袋米那么沉,原来看别人抱娃轻松都是假象。我想我抱得他并不怎么舒服,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姿势十分别扭,小家伙却破涕为笑了,笑起来小脸肉鼓鼓肉鼓鼓,又一声奶声奶气,“娘~~” 娃哎,我真不是你娘,我两只手都占着,没办法扶额,只能继续尬笑,瓜娃子,“我是你叔,不是你娘。”也不知小家伙听得懂否,他只笑眯眯地朝我眨眼睛。 我忽然觉得有这么个胖娃娃当儿子,是一种大大的福气。 不过福气这种事,是求不来的。我讪笑笑,由衷道:“白老板好福气。” 慕云轻听了凝起了眉,流露出费解的表情,“此话怎讲?” 难道不是福气么?我刚要张口应承,忽然觉得头皮猛地一疼,疼得我眉毛都要跳起来了,低头,只见一小撮头发被小家伙抓在手里,这么一撮,薅起来肯定不疼,一定是里面有一两根被连根薅断了,毫无防备,让人疼到心坎里去了。 被小家伙用来当玩具可真不是什么福气。 我正不知该怎么应付,“吱呀”一声,田家的大门儿忽然开了。 小家伙也扭头看着门口,忘了继续薅头发玩了。 门页后头走出来一位姿色颇甚的美妇人,身量纤纤,罗衣楚楚,薄施粉黛,稍有些年资却风韵尤佳,看上去毋庸置疑的温婉可人,正是田三七的夫人。 我的眼神儿和审美绝对没有问题,是相貌和性情有时确实会有反差,所以才有那么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嘛。 田夫人看见我一脸意外,一溜儿小碎步迎了上来,软糯地一声“呦~”叫得我骨头不禁酥了一酥,“武老板,真不好意思,怎叫你抱着六六。” 我一时有点失了头绪,嘴上打着哈哈应着,“啊,没事……” 田夫人含了笑道:“孩子沉,不敢劳烦武老板,还是奴家来罢。”后又板了脸,嗔道:“六六,勿要么规矩,快点过来……” 我听着更没有头绪了,田三七的夫人怎么跟慕云轻的儿子这么熟稔? 一旁,慕云轻朝这边看着,微微含笑。 恍惚间,手上蓦地一空,耳边立刻回响起小家伙迸发出的嘹亮哭声,回过神来,小家伙已经到了田夫人身旁的姆妈手上,田夫人已拿出糖果子哄他。 田夫人回身讪然笑笑,又交代姆妈两句,姆妈便欠欠身,抱着小家伙隐到门里去了。 哭声渐远,我有点懵。 田夫人施施然一礼,“武老板,白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是叫大妞带着六六玩来的,结果大妞和二妞、三妞玩得起兴来,就把六六给忘记掉了,方才府里寻了一圈都寻不见,多亏是遇着了武老板和白老板,不然六六该跑出门去了,多谢两位,给两位添麻烦了。”说罢,又是欠身施礼。 所以,这胖娃娃是田家大妞二妞三妞的四弟,是田三七的儿,不是慕云轻的!那怎么慕云轻抱在手上,弄得跟自家娃似的…… 身侧,慕云轻抬袖回礼,“不麻烦,六六跟小时候一样,乖巧得很,抱一会儿不妨事,而且六六和武老板格外投缘,正逗着玩呢,嫂夫人客气了。” 田夫人一听笑意更浓,“哪里呀~小孩子越大越是调皮的来~先前白老板住在隔壁桂园的时候,六六还不谙事,尚且算得上乖巧,现在大一些,反而似懂非懂,调皮起来不要太磨人哦~而且呀,我们六六还有个怪毛病,一看见人家长得俊就非要人家抱,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看见,就要管人家喊娘,你想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多少尴尬呀……” 我在一旁听着陪着干笑,难怪慕云轻和六六那么熟,原来他以前也住过桂园,和田家处过邻居。 我就说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六六的名字取得怎么跟田三七他爹取名是一个路数,这会儿一说清,总算是弄明白了,主要是六六完全继承了田夫人的花容月貌,一点儿也不像田三七,所以才让我愣是往不到这方面想…… 不过,这瓜娃子的眼神儿或审美会不会有点问题,不然怎么会问我喊娘,想到这里,我笑得更干了。 说完了六六,田夫人话锋一转,嫣然笑道:“看白老板和武老板都挺喜欢六六,想来是喜欢小孩子的,哪能也不成个家,养两个娃娃在身边白相白相?要是两位有这个心思,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合适的头儿,不如由我来搭个线……” 一听这话头,我蓦然就想起我那酷爱说媒的嫂嫂韦太后,不禁惊出一个寒颤,连忙摆手,“多谢嫂夫人费心,在下事业未成尚无成家的打算,就不必不必了。” 我的断然拒绝让田夫人掩不住地扫兴,她仍旧笑着,婉转地转了个话头,“罢了罢了,武老板八成和白老板一样,是心里头有人儿,我们家老田要是能有半分这样的专心,就不会到外头搞七捻三来,我也能省省心,用不着这么操心来~~” 其实我对老田了解不深,也不知田夫人这么操心多余与否。倒是心里有人儿这句话,挠了一记我的心尖儿,我心里头哪还能有什么人呀~~但既然田夫人这么说了,我便从善如流地就着下了台阶,陪着讪讪笑笑不置可否。垂眸,眼梢处睨见慕云轻,他也云淡风轻地笑着,不置可否。 话到此处,田夫人终于想起了什么,“哦呦~窥吾个只黄鱼脑子,哪能盲记它了~~说了这么久,都忘记请二位进来坐了,二位是来找老田有事罢,他今早上起来说腰有点不大适意,这会子出门看郎中去了,估摸着就快要回来了,请二位过府坐坐吃口香茶,稍等他一下罢。” 田夫人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其实不是来找田三七的。我于是拱手道:“嫂夫人,我其实是无事出来闲转转,这会儿也该家去了,就不上府上叨饶了,廿一兄昨日还好好的,这过了一晚就身体抱了恙,劳嫂夫人费心照料,容我改日再登门探望。” 听我说起田三七身体抱恙,田夫人脸上的嫣笑隐隐有那么一点不大自然,言语上越发嬿婉,“小意思不妨事,劳武老板挂心,探望就不必,有空常来白相咯~~” 我笑着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