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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为人和善,平常话不多,但却是难得的有心之人,一来二去,关系也渐渐热络了起来。 方主任摇头失笑,背靠在椅子上,“一叫我师兄准没好事,说吧,什么事”? “是因为5号床病人的事”。 “林叶,你这是因为他第二次来找我帮忙了吧,他们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趟这趟浑水,从一住院开始,你就偷偷帮他垫了几次住院费了吧,后来窟窿太大,没办法了,你又让我跟医务科打个招呼再缓缓,现在可好,又弄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这件事你现在更不能管了,省的让一些人大做文章”。 其实师兄的话林叶明白,自己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从出事到现在,医院里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他,这中间周院长,还有方师兄,都没少为他担一些事,这份情他是记在心里的,出这样的事,不管是出于社会舆论,还是病人家属,医院都要有一个人担起这个责任。 “师兄,他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虽然我们医院不是主要责任,但是人民群众可不关心真相,如果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真的捅给了媒体,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说不定,咱们胸外从上到下都要来个大洗牌”。 “大洗牌”这三个字触动了方主任的命穴,林叶深知,在主任和医生两个头衔中,自己的师兄明显更偏向于前者,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科室主任,所以他现在是最不希望出事的人。 方主任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花钱免灾”。 方主任看他一眼,林叶接着说下去,“现在他们欠医院不少钱,让他们还,根本就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免了这笔钱,再给他们一笔安家费,双方各取所需”。 “你说得可真是容易啊,你以为想怎样就怎样?咱们的老师现在也不一定做了这个主”。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林叶起身,茶几上放着一个小陶瓷罐,打开,里边放着上好的碧螺春,舀出一小勺放到茶杯里,用饮水机里的水泡茶。 “你真是糟蹋了我的好茶”,方主任斜眼瞪他。 “你这最不缺的就是好东西,又是你老丈人送的”?他用手在茶杯旁扇了几下,碧螺春独有的茶香,沁人心脾。 “还有工夫开玩笑”。 林叶坐下,把办公桌上的沙漏重新倒了过来,细沙迫不及待的往细微的小孔里拥挤,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的一粒沙也消失殆尽。 对面的方主任,终于开口,“我会想办法的”。 林叶啜了一口,撇撇嘴,“确实没有师兄泡的好喝”。 “你呀”!方主任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林叶,你医治过的病人不计其数,既有穷人,也有富人,为什么偏偏对这个病人不一样,这么的尽心尽力”。 林叶沉思了一霎,回“不知道”。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病人,愧疚?自己分内的事情,他问心无愧;或许是因为他家庭困难,就像师兄说的,自己医治的病人中,穷人也有很多;或许是也有别的原因,暂时他并不清楚。 “对了,前两天老师还问起你的感情状况呐,怎么跟你那小女朋友还没定下来呐?人家死心塌地跟了你五六年了吧?你这端着也得有个度啊”!方主任调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周岐那一套了”! “打住啊,我跟那大小姐可不是一路人”,方主任迟疑了一会儿,凝重的开口,“他回来了,我听做医疗器械的一个朋友说的,好像现在是他们公司研发部的主任,要不要告诉周岐?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这天什么时候黑得这么快了,林叶良久才开口,“顺其自然吧”。 他当年走的时候真是一丝留恋都没有,跟某个人一样。 “是啊,如果不是他,小师妹也不会……”,方主任欲言又止,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两位师兄弟扯了一会儿闲天,林叶起身道别。 方主任叫住开门要走的林叶,“茶叶带着吧”。 林叶回身把那小陶瓷罐,揣在白大褂外边的兜里,道了声“谢谢”。 方主任笑,自己的这位师弟啊,真是不客气。 第二天,警察局里也出了事,但却是喜事,建设局的那个案子终于突破了,在多番心理轰炸之下,那个科长终于开了口,供出了包括陈秉胜几个处长级别的官员,还有之间的秘密往来。 再一次到建设局的时候,陈大处长还在会议室组织干部开会,会议室门外环绕着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我们要谨记历史的经验和教训,每个官员都要以身作则,坚守党性原则和道德底线,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共产主义者,才能受到组织和人民的信任。 齐立明冷笑,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刚才还热络的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集体盯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一群穿警服的人。 齐立明对着端坐在长桌会议室另一端的陈大处长,说道,“陈秉胜,你被捕了”,严肃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上空盘旋,两个警察过去把手铐铐在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处长手上,他的时代结束了。 陈秉胜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再也不复第一次见面时的满脸春风,谈笑风生,此刻面如死灰,在座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主动问发生了什么事,生怕引火上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了。 审讯室内,齐立明说道,“陈大处长,说吧”! 陈秉胜把手放在桌子上,手铐的金属材质和桌子碰撞出了声音,笑了起来,“谁能想到我有今天,想当年我还是个贫苦的孩子时候,就一个人…” 齐立明打断道,“我对你的以前并不感兴趣,你上边的人是谁”? “年轻人,没耐心可不好”,陈秉胜一身的官架子到现在还没放下。 齐立明放下笔,笑问,“所以,陈大处长现在要和我玩答非所问的游戏”。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想从我这里下手,门都没有”。 “吃的盐再多有什么用,有些时候多了反倒不好,反贪局的人马上就到了,他们可不会跟你在这儿聊闲天”。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只是没有想到里边竟然牵扯出了规划局的人,规划局的副局长,在A省干部圈里出了名的清官,平日省吃俭用,一件衣服从解放前恨不得穿到解放后,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骑着一个自行车上班,但他还和一个人有关系,竟然是夏天的上司。 几天后,警察局审讯室门外,齐立明坐立不安,范可儿安慰,“师兄,小夏姐只是来单纯录个口供,又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从小就害怕当官的和执法的”。 可儿看着平日里还算稳重的师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