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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头:“你明白便好。”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 月嬷嬷这时也进了来,就看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面对面坐着,似乎才刚说了话, 像是被自己打搅般。便忙福了福身:“奴婢在外头候着,娘娘有事吩咐一声便是。” 说完就退下了, 颇为心细地关上了格扇门。 宋景年这才提起正事:“母后方才唤我过去, 说了一事……今日王公公来了东宫?” 确实来了, 苏皎月点点头:“来检查了内膳房,下午过来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为着皇上中毒这事……” “你当时在不在?”他突然问。 苏皎月一愣, 莫不是在东宫查出什么东西?她就道:“在, 我跟在王公公后面,待他们取走了器皿,我才回了屋子。” 宋景年便又问:“拿走了一个坛子, 你见过没有?” 坛子? 她沉思片刻,今日在内膳房的时候,王公公带着人在里面挨个儿察看,顾虑她在, 动作虽是轻手轻脚,也免不了一阵翻箱倒箧。 拿走的东西也不少,若是说起坛子,她似乎有些印象。 便问:“……可是个绿釉坛子?” 宋景年只晓得是个坛子,具体的却不知,便说:“里头有血迹,已是干涸了,太医院的医士说是蛇血。母后因此特问了我,与皇上这事有无瓜葛。” 她忽然有些心惊:“可若是那绿釉坛子,坛口不大,内里也不见得深,不至于能放条蛇进去……”说着说着,她越发觉得不对,“内膳房怎么会有蛇,宫里头应是不会有这些毒物才对。” 更何况她见着蛇都觉瘆人,更别说食用,那更是绝不可能。 宋景年淡淡看她,轻声道:“太医院说是蛇血,未必就真是蛇血。” 他这么一说,苏皎月也猛然反应过来,血迹干涸,怎么就知道是蛇血! 细思凉气袭人,不是太医院有人故意,那便是东宫的人出了岔子。 她想了一会,说:“殿下身份特殊,估计是东宫里头有人同太医院里应外合,想借此机会谋害殿下。” 她说的他自然知道,但宋景年问的不是这个,“你一直待在东宫,可有觉得谁形迹可疑?” 背后的人是谁一目了然,无非王爷一党,连带着贵妃四皇子等人,可既然在东宫安插了人,这人应当很是了解东宫的饮食起居,知道从何下手,又不会引起怀疑。 还不一定就是内膳房的人。 怕是她贴身宫人也说不准。 苏皎月常待在屋子里头,外面的事不大了解,贴身的宫人不过是瑞香、珊瑚和玉簪,还有就是皇后安排的月嬷嬷。 月嬷嬷不大有可能,她毕竟也是伺候过皇太后的。瑞香则是她从尚书府带过来的丫头,倒也不像。 然后就剩下珊瑚和玉簪,一个聪明机灵,一个蕙质兰心。 看谁都不像。 宋景年见她皱着眉,自然也知道她不擅识人,便宽慰道:“也有可能是外头的宫人,至于你贴身的几个,这两日可以多加注意着些,其余的交给我便是。” 苏皎月便点点头。 其实早该想到的,皇上莫名其妙中了毒,接着就四处检查膳房,先是御膳房,然后又是各个宫里头的内膳房。 宁王爷再回京,带上道士,皇上毒便解了。 看似一步接着一步,步步推进,慢慢把东宫笼在里头。 如果最后的目的是将太子拉下马,她身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下场自然好不到哪去。 她捏了捏手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给宋景年找麻烦是主要,其次她也得好生防范下身边人。 有别人的奸细在,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 翌日一早,瑞香照常进来伺候她梳洗。 这件事明面上暂且还风平浪静,宋景年昨夜同她说完话就出去了,然后一直没了消息。月嬷嬷约莫从皇后那儿知道了些什么,昨夜服侍她睡下时,一边放帷帐,还一边低声说: “娘娘注意着些,奴婢觉着这屋里的几个丫头还需得提防提防。” 她点头,一夜无眠。 瑞香替她梳了单螺髻,就瞧见她神色有些疲倦,便给她擦了脂粉遮掩,又特地给她配了浅玫瑰色的耳饰。苏皎月便说:“你去内膳房一趟,我有些想吃上次厨子做的桂花糕。” 瑞香正放下象牙梳,听到这话便准备出去唤宫人,就听到她又道:“你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记得,要做的松软些的。” 瑞香便笑了笑,应诺下去了。 珊瑚一大早不知去了哪里,玉簪守在屋外,苏皎月便唤了她进来。 她低垂着头,福了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苏皎月定定看着她,她穿着靛青色襦裙,神色淡淡的,记起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她同珊瑚站在一起,因着珊瑚太闹腾,就显得她格外安静。 后来在邵惠然那里,她听了她吩咐,教训两个下人,也是态度分明。此后在东宫一直中规中矩,恪守本分。 只除了一事。 她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喝了口茶,轻声说:“我近来身子有些不好,上次王太医那药,似乎不怎么有效了。” 玉簪抬起头来,道:“娘娘可是还要奴婢再去拿?可王太医上次说那已是最后一包了。” “玉簪。”苏皎月放下茶杯,轻叹,“本宫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你可记得帮我拿过几次药了?” 玉簪福了福身:“拿了有五六次了……可娘娘放宽心,现在有殿下给您每日熬着药,这身子定会越来越好的。” 话说起来,宋景年昨夜后虽未再见着人影,但药还是一早煎好了,晨起瑞香就伺候她尽数喝下。 苏皎月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似乎被呛住,连连咳了好几声,玉簪忙走上前来,她也趁势取出袖口里的手帕轻轻遮掩。 是上次被汤药浸湿了的手帕,“伯言”二字还皎如星日,就露在她右手小指下,露的既明明白白,又状似无意。玉簪一走上前低头便看见了。 苏皎月转过头,果然看见她神色变了变。 但她很快又收敛了,伸手在她背上轻抚:“娘娘没事吧?” 她咳了几声,将手放在桌上,手帕被她压着,等她理过气了,玉簪就又给她倒茶。 她突然抬起右手摆了摆:“不必了。” 玉簪便顿住不动了,外头格扇门被打开,她收了手帕于袖中,是瑞香回来了,手里拿着食盒。 “娘娘趁热吃吧,冷了便不那么松软了。”她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想了想,又说,“但也别吃多了,还没用早膳呢!” 瑞香替她将食盒打开,摆放的整整齐齐,色泽洁白,刚做好的糕点有股热腾腾的香气,一个劲往人鼻尖钻。清晨吃热气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