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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决定留下孩子,这学自然也不能上了。我……”薛霏霏轻咬贝齿,在沈慕情猛地仰起头来,那双几乎要择人而噬将她拆骨入腹的凶狠目光之下,尽管声音越来越低,但仍然艰难地说完她的话,“我要回家。” 空气僵了几秒,沈慕情双手往後改为环住薛霏霏的腰,别扭地咳了一声:“我陪你。” 此话一出,薛霏霏便清楚对方没太生气,不由轻松下来,抬手揉了揉沈慕情故意沈下的黑脸,扑哧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点狗血的事。我回家是准备坦白的,你跟著我回去,我怕你会被我家老太太一菜刀砍掉命根子。” “……”沈慕情本就黑得不像话的脸色更是黑得堪比锅底,但又不愿把怒火撒到现在已经晋级为他的孩子他妈的薛霏霏身上,只好一个人跪在那儿默默生了会儿气,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总而言之,你就是要跟我分开。” 语气居然有几分委屈。 “是分开一段时间,”薛霏霏叹著气补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地安抚某个闹别扭的大型犬,试图与他讲道理,“沈慕情,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 “……”该死的!这小动物一样可怜哀伤的乞求口吻根本让沈慕情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犯规犯规这绝对是犯规! 一眯眼愤怒地瞪了薛霏霏一眼,沈慕情抿抿嘴,忽然将脑袋凑上去紧紧贴在薛霏霏软软暖暖的腹部,磨蹭著动动大头,好半天,声音才闷闷传出:“好,我给你。” 一动鼻子贪婪地嗅著来自薛霏霏身上湿润甘甜的香气,沈慕情缓缓地闭上眼睛。 “你要什麽我都给你,可是你要记住,霏霏,不管我家做了什麽,但我爱你……只有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我的世界,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怎麽忍心带你进去。我爱你,爱你的一切,胜过我自己,甚至我的生命。” “事实上我们已经创造了自己的世界,不是吗?”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你什麽都不用管,只需要爱我,相信我,依赖我,并且,永远,不要离开我。” “答应我,好吗。” 坚定如铁的语气,但每一个字都逸出丝丝不稳的颤音,仿佛是在害怕薛霏霏给出否定的回答,环著她腰的手臂也应和般微微地颤抖著。 这一刻的沈慕情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却反而给人以极致的蛊惑。薛霏霏心中一软,抬手揉了揉沈慕情乱蓬蓬的发顶,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沈慕情憋火的心情终於稍稍平复了那麽一点点,当然还是很不爽!谁让他心肝宝贝儿的乖乖媳妇儿还是要走! 不爽地动动脑袋,沈慕情摸索著在薛霏霏肚脐的位置轻轻印上一吻,越发搂紧,闷声闷气地说:“那你乖乖的,我很快就来找你。” 湿润的热气即便隔著衣服也和沈慕情这个人一样火热而刻骨,薛霏霏倒抽口气,良久,轻轻地应:“我等你。” 经此一闹,沈慕情计划多时的求婚行动自然胎死腹中。半夜,确定薛霏霏睡著之後,沈慕情在那张睡得酣甜的柔美脸颊上印下柔情似水的一吻,然後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走出房间,来到阳台,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默默抽著,和天上那轮跟烤得的金黄的烧饼似的圆月亮 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烦躁地抓抓头发,拿出手机给秦深打了个电话。 “喂,你现在开心了,我跟你一样是跑了老婆的可怜虫了。”沈慕情没好气,典型的迁怒撒气。 “哦?霏霏终於看穿你的真面目决定弃暗投明找第二春了?”秦深懒洋洋地回应。 “……操!你个朝自己开枪的笨蛋少跟我耍嘴皮子得瑟!”明明知道薛霏霏是他的逆鳞禁区,全天下唯一敢拿那女人跟自己开玩笑的混蛋除了自家老头子以外也只有秦深这个魔鬼表弟了! 沈慕情果不其然顿时炸毛,气呼呼地低吼了一嗓子,扯扯衣领吐出口气,才恶声恶气地继续道,“好了问你正事!萧岚不好对付,现在能确定程诺的安全吗?” 那边秦深沈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OK。”听见秦深这明显黯然的语气,沈慕情忍不住翻个白眼儿,但心头明显舒坦多了。 哼,拽什麽拽,我老婆临走之前至少还晓得跟她老公我报备一下,你倒好,直接把老婆送到别人怀里去了。啧啧。瞧瞧,同是骗人开始的爱情,老子比你觉悟得早这不就胜了! 吐了口烟,心情大好的沈慕情优雅地一弹烟灰,想了想,又问:“对了,还有,陆家那个宝贝,现在怎麽样了?” 秦深无所谓道:“不怎样,身心都受到了巨大摧残,陆阳直接找到姐姐了。” 沈慕情一愣,旋即冷笑:“是吗?也好,也该让表姐狠狠教训那臭男人一顿,”耸耸肩,口气淡漠,“虽然我是无所谓那两人死活的,但既然他们是霏霏的朋友……啊烦死了!总之,秦深你给我负责程诺的安全,至於陆宝贝那边……哼,陆阳当了二十年的缩头乌龟,最後居然是为了他和那个贱女人的孽种找上门来,真是让人火大!想必姐姐自有安排吧。” 秦深在那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口气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沈慕情听出来,皱了皱眉,有点担心但更多的是不爽:“怎麽了?” “……当年杀死程雅的事,我很後悔,”秦深顿了足足有一分锺,才叹著气,低声开口解释起来,“不止是因为诺诺,也是因为姐姐。” 沈慕情一听就气歪了鼻子,在心里了低咒一声见鬼,顺手捻灭香烟,冲著手机那头骂骂咧咧地训斥:“我操你小子发什麽疯?和你那只纯良乖巧的小白兔混久了,连价值观都被他颠覆了吗?看不出他还真有点本事!你他妈想什麽呢!那女人抢表姐的男人,本来就该被除掉!後来的事情只能证明那男人没眼光,况且这只是个个例而已。你难道真的天真地以为如果不除掉那女人,陆阳就不会怨恨表姐,这二十年的状况就会有所改变!?” 他冷冷一笑,略一偏头,灼烈黑亮的目光便直直投向了有著薛霏霏的那间卧室,精致的脸庞很快划过一抹温柔却也嗜血的寒意,一字一顿道:“想要的东西,不抢怎麽行。” 对於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地掠夺,豪取,抢占,侵犯,这是他的理念,是沈家人的理念,同时也是有著一半沈家人血的秦家人,一直奉行的规矩。 秦深苦笑,知道根深蒂固的观点不是那麽容易被改变的。先不说沈慕情本人的固执骄傲,更何况他不就是靠著这个方法抢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吗? 揉揉太阳穴,秦深试图用最容易被接受的例子让沈慕情明白他的意思:“是,以前我也是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