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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 陌生的名字。 张果黑着脸又替陈列把被子盖好。 一定是橘子薄荷糖吧,原来她跟萧飒也很熟悉。 “呃你……”萧飒的眼神在张果和陈列的卧室间来回环视,“呃……怎么……”面前的场景真得有点挑战他的想象力,一时间理不清逻辑,组织不好问题。但张果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而尽管知道,却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当年和陈列分别的那天,也是她和萧飒最后一次见面。四年过去,萧飒依然比陈列显眼好看,但张果也依然见他就烦。 萧飒斜着身子倚在门框上,米色圆领线衫和烟灰色长裤非常简单,但合身的剪裁和细腻的质感一看便知品位不俗,他成熟初显,和陈列那种朴素的,少年气的简单完全不一样。 看来已经从阳光小帅哥进化成荷尔蒙飞的绅士了,反正一路都是大众情人。 对此张果丝毫不意外。 萧飒的人生简直如天赋异禀般顺遂,从小就长在温暖明亮的世界里,几乎什么不顺心的事儿都没发生过。就连努力许久也没能得到张果回应的那一点点不顺利,也因她突然又彻底的消失而显得像个不太愉快的梦罢了。反正现实中的人时时刻刻都会喜欢他捧着他,更何况他长大后再想起张果时忽然觉得她的消失简直是神来一笔。张果和锁南都是偏执狂,哪怕是看起来软绵绵没脾气的陈列,其实个性也顽固得令人头痛,孩子间的爱恨情仇毕竟模糊不明,但如果大家带着这些爱恨情仇一起长大可就不是能轻易理清的了。 那个神奇少女可能是有比别人多看好几步的智慧,她的不曾回眸简化了一切,他和陈列,陈列和锁南,清楚明白。 可她回来了。 萧飒默然看她进进出出地替陈列擦手倒水,全然当他不存在一样。她好像还是当年那块有棱有角的晶莹剔透的小石头,但轻柔耐心得仿佛对待婴孩儿似的动作又很陌生。 “好久不见啊!”他由衷叹到。 并无回应。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他有点不死心。 “没有。” 萧飒听到张果沉如死水的回答不禁笑了一声,“你真得回来了。” 四年,其实也没有深深地思念过她,可如今回忆,仍能清清楚楚地想起有关她的一切。 四年前她的不告而别是恩赐,那四年后她的突然出现又会是什么呢? ☆、第9章 生活-4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初秋的雨,调子平稳得催眠。 处在半睡半醒间很久也睁不开眼。 风吹得鼻尖又湿又凉,像变成了一条狗。 乒呤乓啷!乒呤乓啷! 厨具碰撞,节奏着急得心慌。 她在炒菜,她在家。 真好。 * 张果第一次说要下厨的时候,陈列本来没答应,虽然他答不答应也没什么卵用。但张果居然鲜见地没用眼神威胁她,反倒说了句,“我会用心做的。” 这个词在陈列看来和她的画风很不搭,但她看着自己说这个词,他不由浑身一颤 妈哎,心情真得可以坐上喷射机啊!小甜歌诚不我欺! 陈列不想把怂表现得那么明显,但自从重遇张果,他总是得捂着胸口才能勉强压一压一会儿停跳一会儿又乱跳的心,那种感觉又难受又过瘾,一会儿觉得受不了了一会儿又想高呼不要停。尤其当见到张果扎上围裙站在厨房里的时候,陈列仿佛看见自己火红的心脏躺在砧板上非常没出息地摆出副任君宰割的姿态。 那天张果洗了陈列最喜欢吃的莲藕和茄子,本来她还想做土豆,但陈列觉得弄破手的概率实在有点大,于是没买土豆。其实他连莲藕也不想买,他平时做藕常常凉拌,很考验刀工,但他毕竟不敢只把张果交给他的清单只完成到三分之一,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拿出泡好本来打算熬粥的糯米教张果做糯米藕。这样不用切也不用炒,下锅煮煮就行,而且不论做的多糟糕也不至于难吃到哪里去。 两人一起装糯米装了很久才填满了那一大只藕,张果做起这些事手挺笨的,填完后额上都冒出密密的一层汗,有发丝粘在那里,陈列忍住了没亲上去,却没忍住伸手理好了她的短发。 本来茄子也只想让她上笼蒸一蒸,再捣个蒜调点汁了事,但张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让步——自己水平高就见不得新手操作吗?呔!谁给你的胆子! 陈列没胆,张果哪怕说要拆厨房陈列也得教她从哪块砖拆起。于是张果用没擦干的铲子盛葱蒜末下油锅的时候,他赶紧抄起锅盖飞奔到张果面前,疑惑供自己表现的机会怎么好像帅不起来似的。 后来茄子顺利地在锅里平静下来了,但站在张果身后握着她手用铲子的陈列却平静不下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富有节奏,茄子浸入菜油的香气飘来,跟张果身上的香气奇妙地融在一起。他离她太近了,她每动一下,自己都能感受到空气改变了流向,她的短发就在他耳边,铲子动一下,发梢就搔动他一下。于是: “陈列,糊了。”张果的手仍乖乖任他握着来回翻炒,只是稍微别过头来平淡地说。 那天两人一起吃得打嗝,藕很好吃,茄子虽然焦黑了一半,但味道居然也不差,两盘菜都见了底。 “See?姐姐我很有天赋吧!”张果的眉毛挑了起来,眼睛睁得圆圆的。 那是重遇以来陈列第一次看到她一脸嘚瑟的模样,一时居然有点不敢信。 其实四年后的张果总是让陈列觉得像个幻觉,怎么说呢,她好像没有根没有线,在面前的时候很美好,但只要一眼看不见他就会心慌,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她在哪?”,“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是不是又不见了?”……这样的念头怎么也不放过他。他坐立难安,随时都打算去找她。 但这时候他的害怕忽然散了,就好像她做的不是莲藕和茄子,而是一颗定心丸。 “什么啊,茄子做的难吃死了。”他泼她凉水,但其实和小时候一样,泼出去的是温水。 “那明明就是你把它炒糊了,”张果完全不打算背锅,“一点儿都不专心,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想你啊。”陈列在心里悄悄说。 “下次你别添乱,”张果又一挑眉,“姐姐给你秀秀什么叫天赋!” “嗯,”陈列死死抿着嘴,“我只看着……” 张果早已经走了神,开始筹划他喜欢吃又好做的菜式,却没听见他那话最后跳跃着的尾音—— 嗯,我只看着……你。 * 陈列揉着闷痛的头坐起身,问自己哲学三问。 但张果炒菜的风格实在太豪放了——她那种火开最大,徒手向热油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