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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导演的呼和声还有莫名其妙的电流声掺杂在一起,林鸢勉强才能听清楚她说的话。 “中午有空的话就来我家吃饭吧,刚买了菜,我亲自下厨,顺便把上回借的钱还给你。” “这么快你就找到新工作了?”尽管周围很吵,潘晓琳也迅速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 林鸢笑着回:“嗯,在一家渔场负责送货,老板很大方,时不时有免费的海鲜可以吃。” “给渔场送货?喂喂,你这职业跨度也太大了,你不会是为了免费海鲜才去做这个工作的吧!”潘晓琳不敢相信,林鸢的形象在她心中一直就是个气质白领,怎么都跟渔场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毫不搭界,但因为深知林鸢的吃货属性,潘晓琳提出了这个很不靠谱却在她看来又很合理的猜测。 “……”林鸢哑口无言。 “我在你心里就是为了吃不顾一切的形象吗?”林鸢语含幽怨。 “唔,大概是为了吃,什么都可以往后挪一挪的形象吧……”潘晓琳客观中肯地回,“唉,不过今天我是走不了,全台已经统一订好盒饭了,还不知道要加班到什么时候,等忙完这阵子我再去找你,海鲜给我留着!” 背景音里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潘晓琳!这时候你居然还跑去打电话!”,林鸢感觉到潘晓琳手都在抖了,不带喘气地迅速低语:“我们部长叫我了,我先去忙了啊!”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鸢见过她们节目部的部长,长相斯文,却有着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对下属尤为苛刻,林鸢亲眼见过那部长当着全节目部人的面把潘晓琳骂的狗血喷头、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对潘晓琳拥有这样的上司,林鸢抱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用手机给潘晓琳转去上回借的两千块,想了想,又给房东刘阿姨转了7200,一次性缴清了半年的房租,她不想再体验被催债的感觉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林鸢从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境地到现在债务全清,全靠从天而降的空间渔场。无怪乎潘晓琳的惊讶,放在两个月前,林鸢也绝想不到自己会以卖海鲜谋生。 林鸢望着买回来的那桌子菜,既然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吃,就仅做了俩菜一汤——鲭鱼炖豆腐、牡蛎煎蛋和干菜泥螺汤。 林鸢的厨艺只能说是凑合,是常年自己独立在外被迫锻炼出的技能,按照菜谱能做出七八分相似,偶尔会出现火大了、盐放多了等小失误,没有格外出众的天赋,但打发自己的胃口还是绰绰有余。 鲭鱼作日料比较多,一般是盐烤,但林鸢觉得鱼这种东西,还是炖出来的最鲜美,尤其和豆腐炖,无论是口感还是入味程度,都是绝配。 牡蛎煎蛋算是最家常的牡蛎做法了,不用放太多调料,鸡蛋最能提鲜,简单又好吃,林鸢加了些红薯淀粉,配上蒜蓉辣酱,算是简易版的蚵仔煎了。 泥螺不仅能做醉泥螺,清炒、做汤都可以,梅干菜自带的微甜和泥螺的鲜香,搭配在一起,组成绝妙的口感,汤的味道略重,泡着白米饭吃,格外地下饭。 风卷残云般地吃完午饭,距离出海结束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林鸢拎着两斤竹蛏和泥螺去了小区门口的一口香。 现在过了饭点,店里客人并不多,老板娘见她来了,笑着招呼道:“小林来了啊,看看吃点啥?” “我已经吃过了,老板娘,我来给你送点东西。”林鸢将袋子递过去,老板娘刚收拾完残桌,手有些湿,在围裙上擦了擦才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新鲜的泥螺和竹蛏。 “呀,这么肥的泥螺,小林你在哪买的?”老板娘惊讶地轻呼了一声,现在还没到泥螺下来的季节,她还没见过菜市场上有卖泥螺的。 “我现在在渔场工作,这是刚下来的,带过来给你们尝尝鲜。”林鸢笑着解释。 “好好,那我就收下了,小林你也太客气了。”这袋海鲜在市场上怎么说也得卖一百多,老板娘本不好意思收,但想林鸢特意拿过来,也是一番心意,推推让让地客套,不如大方地收了。 以后,这丫头来这儿吃饭,得给她多加些肉,老板娘心想。 老板娘和她丈夫经营一口香饭馆多年,手艺过关,价格也实惠,周围街坊都爱来她家店吃饭,林鸢来送海鲜,除了还那根烤肠的情,纯碎是增进下邻里感情,没有别的想法。 巧得是,林鸢在走到家楼下的楼梯拐角处时,又碰见了房东刘阿姨。刘阿姨住在一楼,林鸢住在三楼,这里是二楼的拐角,俨然刘阿姨是专门过来找她的。 “小林,难怪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你这刚回来呀。”刘阿姨上前笑着招呼,热络地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 林鸢不着痕迹地抽回胳膊:“刘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刘阿姨丝毫没察觉,连脸上的皱纹都是笑眯眯的:“我刚刚看见你给我转的房租,你找到新工作啦?” 林鸢点头:“嗯,找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呀。” 刘阿姨感叹着,又跟她扯起了她的某个退休同事的儿子在某外企做主管,压力有多大多大,但月薪有多可观,这年头还是外企好等等,林鸢也就这么当过耳风听着。 唠完家常,刘阿姨状似无意地说道,“前几天,有个租户来找我,说要一个月一千四租这房子,我想着你还没给我个准信儿,就没同意,幸好没同意,呵呵…” 林鸢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不是她自己放出租房的消息,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租房呢。 “刘阿姨,我懂你的意思,这样,那7200只算是五个月的房租吧。” 刘阿姨闻言眼睛一亮,面上仍一副无奈的表情:“阿姨也不想涨这个钱,可现在的房价都在涨呀,尤其是好地段的房价,就我们隔壁那没有物业的破小区,房租都涨到一千五喽。” 正如林鸢所料,自那天林鸢央求他宽限几天房租后,她就去房屋中介挂了名,着手找新的租客了,尽管后来林鸢及时交上了房租,她也没撤下来,后来有租客找上门,愿以每月一千四的价格租这房子,她正琢磨着这个月若林鸢不及时交房租,她就有不租给她的借口了,却没想到林鸢这么爽快地一次把半年的房租都交清了。 就算这样,她仍觉得自己吃了亏,便想从林鸢这讨回来。 林鸢倒没在这二百块钱上计较,涨就涨吧,她暂时没有搬家的打算,也只能继续住在这儿,虽然她现在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好地段和差地段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钥匙插-进锁孔,因为锁眼里生了锈,所以开得时候格外费力,林鸢边开门的时候边想,什么时候她才能在A市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