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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乌天就在课桌下流氓似的捏他的腿,他伸手去拍乌天的手,却反被乌天攥住了,手指交叉,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 闹一阵子,晚自习就开始了——过得真快。 晚自习过去,就该回寝室了。 回寝室的路上到处都是学生,自然不能牵手。但乌天会直接厚着脸皮把手插.进他的兜里,无赖地笑着说:“两只手更暖和”。 寝室熄灯了,他蹑手蹑脚爬到乌天床上——一天里最惊心动魄而意乱情迷的时候。 聂原收回思绪,再次环视教室,每张桌子上都高高地堆着书本,卷子。 黑板的左侧写着今天的课表,右下角写着几天值日的小组。 聂原低下头,两滴泪“啪嗒”坠在桌子上。 第二节晚自习开始的时候,聂原走出了教室。他在走廊里吹了很久冷风,才鼓起足够的力气,向五楼走去。 聂原站在文1班门口,看着墙上钉着的“文1班”班牌。 接下来就是推开门,把乌天叫出来。 聂原知道,当他推开这扇门,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乌天,出来一下。” 乌天跟在聂远身后,两人下楼,到了操场上。 今天雾霾依旧很大,夜空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乌天,我……” “你先听我说!”乌天上前一步,双手扣住聂原的肩膀:“对不起,聂原,对不起,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因为选文理科的事儿和你吵架,不该故意和那个女的走得很近来气你,我是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聂原,我们和好,可以吗?” “……” “聂原,”乌天声音温柔似水:“这几天我后悔死了,我们和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累成狗。微博@晋江大风不是木偶 ☆、当时(终) “乌天……你别说了。”聂原推开乌天,向后退了一步。 “我——” “你别说了!”聂原大吼一声。夜色掩盖着他发红的眼眶。 “……” “我找你,是想跟你说,”聂原咽了口吐沫,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咱们……算了吧。” “……你说什么?”乌天显然是愣住了,隔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问道。 “我说,咱俩算了吧,乌天。这样挺没意思的,天天跟做贼似的,我……烦了。而且正好我要转学了。” “转学?你转学?” “没定呢,前几天我爸刚打电话给我说的,估计得跟他回贵州——所以我觉得咱俩就算了吧,本来也只是赶寸了,才会……在一起。” “你说我们只是赶寸了才在一起?你觉得……只是……赶寸了?” “哎……别墨迹了,又不是小姑娘……利索点,乌天,我跟你直说了吧,刚开始咱俩熟起来那会儿,我在班里没朋友,别人说什么我也不懂,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儿,带我去网吧什么的,我是真的挺高兴的。然后,然后……怎么说呢,可能就是一下子鬼迷心窍了吧,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我就主动……就这么回事儿了,”聂原背在身后的手掌攥成拳头,指尖狠狠刺进掌心:“这段时间我想了不少,在家的时候我还去县里的网吧查了,同性恋是病……真的是病,乌天,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乌天被钉住似的站在原地,喃喃道:“你在说什么啊……聂原?” “我就是这么想的,同性恋是病,是错的,乌天,我……还是喜欢女孩儿。” “你喜欢女孩儿?!”乌天忽然走上前,一把揪起聂原的领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好,你告诉我你喜欢女孩儿?!你喜欢谁?!” “不是谁,”聂原双手垂在身侧,任由乌天提着自己的领子:“我的意思是,我……我不喜欢你,我们应该是朋友,而不是这种关系,我应该喜欢女孩子。” “去你.妈.的应该!谁给你规定的你应该?”乌天怒吼。 聂原“啧”了一声,冷声道:“我不想说那么直接,这是你逼我的——行,就算我喜欢你还是喜欢女孩儿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那你凭什么就觉得我喜欢你呢,乌天,我现在想清楚了,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你看你……成绩也不好,进我们班还是因为你姑姑,还那么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你凭什么看不起那些同学啊,你不就是家里有钱,姑姑是校长?这事儿我特烦,你就仗着你家,看不起那些认认真真上学的人……你凭什么啊。你在外面玩儿,花的钱,不也是你爸妈挣的?” “我……” 乌天手松了松,聂原趁机推开他的手,把自己的领子扯平整了:“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可能后天——不,明天就走了,走之前,咱俩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啊,咱俩还是像以前那样当哥们,行么?” 然而回答聂原的不是乌天的声音,而是乌天的拳头。 乌天猛地挥来一拳,凸起的拳骨狠狠砸在聂原左眼眶上。剧痛袭来,聂原只觉得左眼的视野瞬间变黑了,接着就有生理性的泪水冒出来。 聂原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然后朝乌天扑了过去。 两人在冰冷的草地上扭打成一团,都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你一拳我一脚,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但乌天毕竟是打架专业户,又比聂原高了不少,聂原渐渐就处在了下风,被乌天抵在地上翻不过身。 乌天像发了疯一样,钢铁似的拳头砸得聂原逐渐还不上手。 “嗯!”聂原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捂住了鼻子。 乌天手一顿,“聂原你——” 聂原找准时机,霍然挺身推倒了乌天,然后他屈起膝盖,使劲儿朝乌天的肚子顶了上去! 这下轮到乌天闷哼一声,弓着身子侧倒在草地上。 聂原忍痛从地上爬起来,低头说:“你就这点儿本事吧乌天,只会打架,现在打也打了,咱们两清。” 乌天捂着肚子没说话。 聂原抬脚走了。 走出大概二十米,聂原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乌天还倒在草地上。 双脚好像被绑了秤砣,怎么也迈不出步子了。 聂原一声不响地立在原地。 然后他听见了乌天的哭声——先是低沉的哽咽,渐渐的哽咽声越来越急促,成了号啕。寂静的操场上,他沉甸甸的号啕像一道道闪电,霹进聂原身体里。 聂原静静凝望着乌天模糊的身影,泪流满面。 这是2009年一个普通的冬夜,甘城,一座重污染的北方城市,被笼罩在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下;七中,这个城市里最好的高中,正在上日复一日的晚自习。这一晚和昨晚没什么不同,和明晚也没什么不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