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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何湘还活着。当时事发紧急,又走得仓促,昨晚重逢说得太多,以致他还未来得及问凌逸轩,为什么要隐瞒何湘没死的实情。 站在兰烟的角度,他不辞而别可不就是做得过分。。 “时大哥,你为甚么要离开?这几年你都去了哪?”兰烟追问。问完看了看垂头用膳的凌逸轩。 三年前,毫无征兆,时靖潇突然离开。未留下只字片语,就那么突兀的人间蒸发。。 而最奇怪的莫过于凌逸轩的态度。时靖潇与他情同手足,是感情最铁的兄弟。俩人可谓是生死之交,有过命的交情。 然而,时靖潇失踪了,他非但没有任何担忧情切的表现,相反,他似乎与他这个兄弟产生了天大的嫌隙。近乎仇怨。。 都不能在他面前提时靖潇的名字,犹记得有一回,她问他:“时大哥到底怎么了?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哪料想,他当即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也不说话,只是砸东西,神情暴怒!主宅堂屋里但凡能搬动的物什,无一幸免全数砸得稀烂,化为乌有。 那一次,他突如其来的狂怒,着实吓到了她。他鲜有那般动怒的时刻。事实上,他根本就很少动怒。 通常,他要恼了,只会紧紧抿着那张唇线分明,好看得过分的薄唇,拿他那双寒潭般清冽冷凉的眼眸,静静的瞅你。 不发一语,就那般直勾勾的盯视你。。 实际上,他也不需要说什么,单那极具穿透力的冷然目光,就已经威势非凡。。。 反正,她是没见过有谁能在他那样的视线中,全身而退。。 几乎不消片刻光景,被盯视的那一方便要败下阵来,主动求和。 连时大哥的师父,出了名的性子怪癖,不好相与的靳老神医,亦由来对他十分看重,分外客气。待他比待他的徒弟时大哥还要温和。 如此节制,轻易不发火的一个人,为何听到时大哥的名字,便大发雷霆气恨难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大哥为什么要离开凌府?为什么从不给凌府报个平安?曾经那么亲密的兄弟情谊,一朝间竟似毁于一旦。 这些疑问长久的在她心里发酵,她想不明白。直觉与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时大哥出走的日子,正是那女人身死没几天的时候。 那个女人喝下堕胎药不久,她也进入了昏睡。足足昏迷了四,五日的光景,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那个女人死了,时大哥和秦先生同时不知所踪。她问过他,想要去那女人坟前祭拜。但他不愿告诉她,只拿眼冷冷的看她。 问过几次无果后,她也便歇了心思。她知他心里对她有怨,毕竟是因为她,那个女人才会惨死。 即便不知时大哥出走的具体原因,但她笃定,绝对与那女人有直接关联。 她能这般笃定的缘由,是缘于除了那个女人,再不会有别的人能那样牵动他的喜怒。 就是与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她,与他上过床,做尽亲密之事的她,也不能!她没有那样的能耐。。 这让她很是受伤亦很是无奈。 他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的几次失控,全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他的情绪只为她而波动。 “你服了那个药,自然会药到病除,彻底根治。时大哥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下之大,地广物博。 我想趁着年轻多出外游历游历,增长下见识。不仅能寻到些珍稀药材,也能趁此机会悬壶济世,尽己之能多行善事。” 时靖潇对着兰烟说道。他看见兰烟失神,面上神态落寞。好歹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子,瞧她这副模样,甚是可怜。 于是,到底还是与她搭了话。他倒是没有说谎,何湘离开后,他真就那么过的。漂泊在外,四海为家。 游历了好几个国家,走了很多的地方。一路走,一路行医寻药。日子过得很是实在。 坦白讲,今天这顿早饭吃得他颇不自在。。男主人只管低头用膳,一声不吭。冷得都快要没有一丝活气儿。。。 女主人嘛满面闺怨,顾自发怔。嗐,这两人还真没拿他当外人。。 “那你怎地走之前都不与我们说一声?”兰烟不满的问。 “谁说,我没说啊?你那会还在昏睡中,我只能跟他讲了。”时靖潇被她问得没法子,只得随口胡诌,将皮球踢给对面仿若置身事外的男人。 既然这家伙不让他透露何湘的情况,那由此衍生出来的麻烦,理当由他去应对。时靖潇心安理得的想。 对面的凌逸轩嘴角抽了抽,却仍是不出一声,老神在在继续吃饭。全无要解释的迹象。 见此,时靖潇有些感叹:这人说他凉薄,他偏对一个女人情深若许情有独钟;他孝顺高堂,对认定的朋友,他能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他看重恩义不避责任,瞧着冷清却能为此竭尽全力。 可要说他面冷心热。。他却能对打小便爱慕他的兰烟,漠然以对冷口冷面。对他俩往昔的情意说断就断,没有半分眷念。 象兰烟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换做任一个别的男人,大抵都要对她一见倾心,怜爱呵护,珍若至宝。 时靖潇没将自己算进这个“别的男人”的范畴内~只因在他眼里,兰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子。 纵是兰烟生得国色天香,他也没法用一个男人的心态去看她,对她产生男女间的情☆爱心思。 抑或是由于,兰烟自小便爱缠着凌逸轩,而两家的父辈们,对此也明显心照不宣乐见其成。 因而,他大概在潜意识里便将他二人视作了一对。所谓“朋友妻不可戏!”他自然而然的将兰烟当成了一个小妹妹。 兰烟对凌逸轩不作任何解释的态度,倒是不以为意,也可以说习以为常。他这个人就这样,本来性子就静,不喜多言。 除非,除非是对着那个女人。而自那个女人不在了,他寡言的性子愈发的深了。有时候简直跟失语了似。 兰烟将心中泛起的苦涩,强行压了回去。她狐疑的瞅着时靖潇,带些娇嗔道:“时大哥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皮球又回来了。。 时靖潇看了看凌逸轩,心道:“算你狠!” “当然是真的。”骑虎难下,他硬着头皮说着谎话。 “既如此,那这三年间,你怎地一封家书也没有?”兰烟盯着他,不依不饶。 时靖潇挠了挠头,说道:“时大哥去的地方,多数都是塞外胡地,夷族聚居之地。荒僻穷困,环境闭塞。有的地方路都没有,全靠“天梯”。写信谈何容易。” 他这话说得真,没有半句虚言。但他避重就轻,偷换了概念。 写信是不容易,但有心要写,也不是不行~ 只他犯了怂,生恐凌逸轩收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