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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活阎王要救命的丹药便是出于此,同样的,刺容珏那一下,也在请教过活阎王那小子后,偷偷练了无数遍,最后才做到不伤及重要心脉。 换言之,苏袖月能做的,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尽可能长远地看待问题,采取解决措施时,选择伤害较轻的方式。 其他的,听天由命。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便是如此。她收敛好心绪,再望过去,往生台又发生了变化,流动的画面里,是苏袖月熟悉的人, 郡主,徐芷。 苏袖月不禁微微讶异... 熟悉的,仅有几个透气小孔的暗房间里,剑眉英挺的女子轻吹着玉笛,于她面前,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带动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伴随着笛声,他似慢慢恢复意识,浑浊的眸狠厉起来。 徐芷见此收回玉笛,半蹲在一米之外,问道:“徐将军,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逆女,我是你父亲!”徐攸怒道,心中的恨霎时喷涌而出... 徐芷,你竟敢勾结莫景,拉拢逝之,合伙给我下傀儡蛊! “呵...我说徐将军,您怎么不想想,怪只怪您惹得天怒人怨,莫叔叔也好,容帝也好,我也好,皆对你恨之入骨。” 徐芷话落,用玉笛抵在生父额头,洞悉一切道:“表弟死了,你以外戚之名,再随便抱个小孩,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名正言顺地享无上权利。” “徐将军啊徐将军,从前直到现在,你都太要面子。”徐芷叹惋道:“若不是你不敢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断袖,我母亲便不会有那样悲剧的一生,你喜欢容帝,拼命把他拉到黑暗,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她摇头,“这件事上,你比不上容珏半分。” “住嘴!”徐攸喝道:“我再不济,也是你的生身父亲。” “哈哈,也只是生身父亲而已,”徐芷冷笑,“所以徐将军,我留了你一命。因为我觉得...你实在没有颜面,去黄泉面对一心爱你,愿意为你保守秘密,却被你的疑心害死的母亲,还有...一心向佛,淡泊无争,却被你的嫉妒害死了的姑姑。” “徐攸,你不配。” 徐芷话落,忽然大声笑起来,笑出眼泪,“想要就想要,立了牌坊又想当婊|子,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她一把抹去眼泪,横笛于唇边,再次操纵傀儡蛊混乱徐攸的心志,待他重新晕倒,匍匐于地时,才没有丝毫情绪道: “徐将军,你不敢做的,我替你做。” 你不敢自立为王,我偏要成为女帝。 你不敢承认断袖,我偏要开化男风。 “莫叔,出来罢。”她轻暼暗处,纳玉笛于袖中,淡道:“多年来,母亲的仇也算得报,您...也可以安心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阿芷,我答应过她...活着一日,便替她,照顾你一日。” 文弱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从暗处转过身,粲然一笑。 理去下巴胡茬后,莫景不像是徐芷的叔叔,更像是哥哥,他轻笑:“我们阿芷三日后登基,莫叔叔怎么会错过。” “您不怪我?”徐芷微怔,她做出这惊世骇俗的决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严慎言,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把从生父徐攸身上学到的手段,用得淋漓尽致。 得不到,就牵制在身边。 徐芷不禁苦笑一声,他再不屑生身父亲也不能否认,骨子里留着徐攸的血,而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在她童年启蒙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她想,若没有莫叔叔,自己恐怕...这一生,都失去爱人的能力。 就像容珏,那么努力想好好爱苏袖月,却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也许对表弟而言,离开...是最好的结果,哪怕他得到苏袖月,骨子的观念也并非一朝一夕可改,即便他们成亲,日后也会存在许多问题,或许他愿意为了苏袖月改,可改之前,伤害就已经发生了。 徐芷无奈摇头...不得不承认,家庭对人格,有着致命的伤害。 哪怕她穷极一生想摆脱徐攸的印记,也会在行事作风上,不自觉向他靠近。 可悲又可恨。 正是如此,徐芷希望...严慎言是自己的救赎。就像一缕光,或者是一根救命稻草。 说来奇怪,没有理由,就像表弟喜欢苏袖月。 他们这样的人,薄情又长情。 然徐芷未料到的是,失去严回,失去苏袖月,与檀婳互通底细的严慎言,早已不是当初的严慎言,莫说成为别人的救赎,他本身...就需要救赎。 而他的救赎,是他的心瘾,亦是他的解药。 严慎言,等这一个救赎,足足等了七年。 ***** 漫天的雪地里,苏袖月轻踏于绵软的皑皑白雪上,没有留下一个脚印,也不觉得冷。 往生台里的景象,无疑是真实的,容珏也好,徐芷也好,他们已经历,或者正在经历各自的痛苦,这世间,幸福总是相似,痛苦却各有各的不同。 她不禁想,严慎言会如何? 若非从往生台景象中得知,苏袖月还不知道严回已离世,这聒噪的娃娃脸虽然傻乎乎的,却至纯至善得可爱,严慎言那个人...又是嘴上什么都不说,却比任何人都要在乎的性格。 这样的小黑炭,不会叫苦喊痛,就像一座休眠火山,把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随时可能爆发。 天知道,等严慎言爆发时,会作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苏袖月不敢细想,她转了转手腕上的红色锦带,又重新回到了室内,这不长不短的透气时间,足够压下她看过往生台景象后...难以言喻的心情。 “你回来了?”耳畔传来已算熟悉的声音,一回生二回熟,苏袖月抬眸笑道:“卿瑾大人,您似乎不怎么出去呢?” 第一次,是我初来这里,第二次,是我功成身退,集成血液归来,就好像...因为我,您才可以出去。 或者说,因为我手上这锦带。 她细细思索,不难发现,初见卿瑾时,他撑一把绯红纸伞,后化作自己手上锦带,第二次再相见,亦是一把绯红纸伞,而那时,她锦带上的光亮已全部黯淡。 像是一回到这里,就被擢取了去,而后来,如她猜测,容珏的心头血早已莫名其妙收入了白玉瓷瓶中,这些巧合不得不让苏袖月怀疑,眼前如仙的男人...需要锦带上的光亮作为能量。 他走近外间漫天的风血里,也只有在能量最充足的时候。 忌惮也好,难言之隐也好,于苏袖月而言,从中发现的...是可以交涉的筹码。 她含笑,直视着带着修罗面具,神色莫名的俊美男人,道:“卿瑾大人,我可以...提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