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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泽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老秦会选在这个包间了,因为整个旅厉,只有这个包间是带花洒的,所以无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好清理了。 以路秦的姿势,他并不能够很轻易的看到进来的人,依旧在激烈的挣扎,这让他有些微微放心,因为这至少证明脖颈上的刀伤不足以致命,看来他来的还算是及时。 “啪。”老秦伸手,在昀泽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咧嘴笑道:“发什么呆呢?别跟我说你从良这几年,这都看不下去了?” 昀泽回过神来,决定先沉下心来应对老秦,至少将对路秦的危险降到最低,他指了指路秦:“你这干什么呢?” “诶,要不说你小子不地道。”老秦伸手指了指昀泽,回身坐在了沙发上,他挥了一下手,一个人抓着路秦的头发把他猛地从地上拽了起来,路秦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惨叫,被按在了一把椅子上,茶几上冰着红酒的冰桶被抄起来,连冰块带水劈头盖脸就扬了过去,他几乎要被冰块砸懵了,一睁眼,正看到昀泽坐在老秦身边,扭曲的面孔已经很难分辨他此刻的表情了。 昀泽故意不去看他,如果真的是城府和应对,老秦并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豁的出去,是肯定能把路秦带走,可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能有任何的破绽,被老秦看到。 “我怎么不地道了。”昀泽靠在沙发上,垂下眼睛,摩挲着无名指的指骨,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老秦是了解昀泽的,正如昀泽对他的了解,他越是这样淡定,就说明他心里其实是越没有把握的,今天是个好日子,路秦就像是一个支点,翘起了一头,让昀泽无法在安然的保持住平衡。 老秦拿起桌子上的红酒,亲自倒了一杯,递给昀泽:“咱家合同明明白白写的不能串场啊,这孩子跑五六个酒吧,你还能让他继续在旅厉演出,是你的脾气越来越好了,还是这股份你不想要了。” 老秦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基本上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不单单是路秦,就连老王和瑞秋都不知道原来旅厉里,张昀泽还有股份在,怪不得他一个园子里说相声的人,能在这个地方做节目总监。 这也算是他先下手为强了,气氛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昀泽有股份这种事情当初是说好绝不外泄的,现在他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事,基本上也就等于是不讲什么情分了。 这在昀泽的意料之内,自己三番五次的推了他的局,就是个傻子也该明白自己有意疏远他,看来今天这里就不是一个讲情分的地方了,透过那杯酒,昀泽望向老秦,嘴角扬起些许的笑意,显得阴气森森:“今天真的是一个好契机,对吧,秦老板。” 那杯红酒就好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不尴不尬的横在中间,昀泽松开攥着的手,一个透明的袋子掉进了红酒杯里。 扑通一声。 第24章 逐一清算 “你真是个聪明人。”老秦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那杯红酒,目光死死的顶着自己的手,声音有些嘶哑:“你不下水,我睡不着啊。” 瑞秋站在老秦的后面,悄悄冲昀泽使了个眼色,大致的意思他还是懂的,今天这个场面,如果昀泽答应了,可能是皆大欢喜,如果他不应,那么对于老秦这面是没有什么损失的,而至于路秦和昀泽两个人,能不能安全走出去,就另当别论了。 可她也知道,昀泽是最讨厌别人威胁的,老秦这条路他不是没走过,能及时抽身而退,而且这么干净,就已经说明他不是一般的人了,如果他这么轻易的可以妥协,也可能这样独善其身到今天了。 “只怕是我下了水,你才睡不着吧。”昀泽收了笑,余光看到路秦仿佛是瘫在椅子上了一样,就知道自己来之前他肯定是受了不少苦,也该是让他张张记性,别总是拿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 “你我可以尽弃前嫌,精诚合作。”老秦立起手掌,做了个手势,便没有在说话,昀泽也没有说话,屋子里陷入了沉寂,良久,昀泽指了指路秦:“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扯人家干什么?” 老秦顺着昀泽的手势,看了一眼路秦,冷笑了一声:“老张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是讲规矩,白纸黑字写着不允许串场,旅厉开了这么多年,连个闹事儿的都没有,他有这个胆量,我也挺佩服他的。” 老秦点了一根烟,猛地抽了一口,昀泽的目光一旦落在了路秦身上,就再也没挪开,他细细的打量着他,也希望试图通过眼神传达一些东西给他,可此时此刻,昀泽的目光里,几乎是平淡如水,路秦读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你是并不知道……”老秦看着昀泽,有些开始拿捏不准了,可是他刚开口说话,就被昀泽给打断了:“你跟了他多久?” “不不不,你跟了我们多久?”昀泽轻轻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垂眼看着老秦,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他知道老秦绝对不是捕风捉影的,今天这件事明着看是路秦坏了规矩,他心有不甘,但说的都是他究竟入不入伙,也许从两个人分道扬镳的那一刻,老秦就已经开始留意自己了。 被一语戳破,老秦没有任何的尴尬,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那混合着毒品的红酒,动作顺理成章:“老张啊,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是他违反合约在先的,我让人跟着他,是为了坐实这件事情,我不想冤枉别人。” “你也不要说我对他动手了如何如何。我给过他两条路,要么赔违约金,要么,就按照我的方法来。是他自己说没有钱的。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但是至少也得讲理啊。”老秦衣服苦口婆心的样子,有些滑稽,昀泽是在看不下去,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老秦,你合同的违约金是多少?谁能赔得起?” “赔不起?赔不起就别干那种王八蛋的事儿。”老秦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的烟摔在了茶几上:“什么意思?你违约没有钱赔还有理了?担不起责任就别犯在我手里。他要真有本事,就像你当初一样演戏演全了,别露出尾巴让我抓。今天合约我带来了,1982的月收益和旅厉的月收益分析图我也带来了,就是想让你张昀泽知道,我不是用他来威胁你,你的事儿是你的事儿,他的事儿,咱们得另算!兄弟这么多年了,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你张昀泽是怎么因为一个外人,和我翻脸的。” 老秦看似越说越激动,但是语气却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瞪着自己,不想错过自己眼睛里的任何一抹情绪。这些话一句句打在昀泽的耳朵里,昀泽突然有些心酸,他的话勾起他太多关于过去的回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在继续袒护路秦,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两个人在不停的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