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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轮廓稍显风尘仆仆,兴许是急着赶来的缘故,手腕处的袖扣是松开的,领带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背,皮鞋上粘了些草籽。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纵使先前有再多的抱怨在此刻也化为烟烬,一抹笑颜仍是情不自禁地挂在嘴角。 哪怕只是一副背影,都能让我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平和温暖,如同窗外如水般的月色缓缓地盘旋在心底。 “你终于来了。”我轻声地开口,这半个月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只要他来了就好。 无论是许姑姑,还是林致远,还是沈若曦,或是其他的纷扰,只要我和他面对面地沟通,就有什么过不去的隔阂。 许昌阳转过身来,一双黑瞳蕴着复杂的光,里面有心疼,担忧,无奈,还有太多我读不懂的东西。 “感觉好点了吗?”他清冷地开口道,却不再像之前宠溺般地揉着我的头发。 “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我迫不及待地告诉他这个消息,想起身却发觉全身无力,太阳穴处涨得生疼,一阵头昏脑涨。 “别动。”他上前一步扶住我,替我掖好被角,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他不高兴吗? 我怀得是双胞胎,他一点也不激动吗?如果是佯装的淡定,那他装的也太像了。 “口渴吗?”许昌阳眼神闪烁,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有点。”我吞了吞干瘪的嗓子,脸上却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半个月未见,我们之间似乎隔着某种障碍,他的一举一动全都透着陌生和疏远。 他是刻意地冷淡我吗? 仅是因为林致远恶意报复盛昌集团,以至牵扯到我的身上来的原因? 他离开岭市当晚,为了确定他的安危,我走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这些他知道吗? 他和沈若曦同进同出又该作何解释?是为了应付许姑姑?还是什么其他的苦衷? 半杯温水咽下肚,就像清洗了一遍胃似的,胃里竟开始隐隐地抽痛。 我不由地紧了紧眉心。 许昌阳自然地伸手帮我擦干嘴角的水渍,又替我将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神凌冽而深邃,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和他挨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仿佛隔了一条无法衡越的银河,我拼命地靠近他,而他却要躲。 “到底怎么了?”我最受不了这般的冷暴力,忍不住问道。 “安心养胎,别胡思乱想。”许昌阳淡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很奇怪。 今晚,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沉重,让我凭空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安心养胎。 又是安心养胎。 我现在恨透了这句话! “我怀的是双胞胎,医生说很有可能是龙凤胎。”我强撑着笑意,再一次提醒他。 “嗯,彩超单我看到了,是双胞胎。”许昌阳勾起一侧嘴角,但很快消逝不见。 高兴,几乎只是象征性的一下下而已,他的语气和神情,都很淡漠。 我的心在这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的态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何忽然就变了? 我不相信,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可是他丝毫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吗? 为了见他,我冒着流产的风险,以身犯险,然而,此刻的他就早我的眼前,可是,我的心房一点点雀跃的胜利感也没有。 只剩下无尽的悲哀,反复地撞击着病房这惨白而空荡的墙壁。 这是他的孩子,即使他不心疼我,也该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 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给我如此冷漠无助的感情,我的心好疼,针扎一般的疼。 这其中一定有所误会,我猜不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人心。 只要他愿意主动开口,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如果他感到为难,我可以配合他,哪怕是一直忽视我,我愿意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的态度才是我最为在意,剩下的无非是浮云。 我僵硬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呆滞着盯着天花板,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在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我不会断然做决定。 “累了就睡会,不要胡思乱想。”许昌阳轻启薄唇,情绪中添了些隐藏的关怀。 “你知道我在胡思乱想吗?”迎上他的眸子,我淡淡地问道。 这一反问,许昌阳愣住了,我的心思明明落在他的眼里,而他却始终缄口不语…… 他能看穿我的想法,在他面前我几乎是透明的,那我呢? 想起往日的种种,我的眼睛忽然模糊了。 苦涩的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我忍不住地哽咽,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淌,我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 只有流泪的时候,他才以为我是真的难过,只有那些冰凉的液体才可以为我博得片刻的温暖。 “昌阳——” 说话的是许姑姑,身后跟着一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同时走进病房。 听到动静,我顺势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装睡。 “林小姐还没有醒吗?”许姑姑冷冷地问道。 许昌阳迟疑片刻,回道:“是的。” “异卵双胞胎确诊无误,看她挺瘦的没想到竟能怀上龙凤胎。”检查结果摆在眼前,许姑姑还持怀疑的态度。 “夫人,林小姐自从离婚后,一直是由许少照顾,吃喝穿戴都比她曾经的生活金贵。”甄管家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样——”许姑姑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正文 第132章 他在可以疏远我什么? “不过,一向以冷血著称的林致远,能生出重情重义的女儿,也算是祖上积德。”许姑姑仍是嘲讽的口吻。 “姑姑,这话怎么讲?”许昌阳没听明白。 “许少,是这样的,林小姐在您出车祸当天,自身一人下山找您,今日入院,也是为了见您,故意摔倒,并强烈要求这家医院。”甄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 片刻的沉默,许昌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