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
快递
余惜然好转后,贺承煊就每天都去公司了,然后每天固定的时间回来。 养病很枯燥,她有时也会下楼转转。 十一月的风中含着冷意,卷起地上的落叶轻轻送远。 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余惜然腿上,她拾起,薄脆的叶片咔地碎掉。 她颇感无趣,手一挥将碎叶抛开。医院的石凳有些硬,只是坐了一会,她就换了三四个姿势。没有走,是在等一个迟到的人。 顿了顿,余惜然打开身边的快递盒,细白的手指挑来挑去,翻看着最上层的物品。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个人影寻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余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你寄给我的? 余惜然指了指腿上的盒子。 是的。来人说,我司受魏允声先生的委托,将这些物品归还给您。 他递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姓名,电话,以及所属事务所的名字。 你是律师?她没有接他的名片,懒懒的抬头。 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比较明亮,她微微眯了眯眼,打量着这个人。 他看上去很年轻,打扮潮流,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实习。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朝气蓬勃,本来今天是我师傅来见您,不过临时被安排了任务,实在走不开。名片就是我师傅的,您可以看看。 哦。余惜然随意的点点头,还是接过了名片。 余小姐如果对物品有疑问,可以随时打名片上的电话。 好。 男生也是第一次出来见客户,干巴巴的说了几句后打了退堂鼓,余小姐,如果没其他问题,我就先告辞了。 再见。 余惜然用指尖敲着快递盒中某个相框的边缘,金属壳声音清脆。 这个快递上周就到了,她一直在医院没有回去,留存在快递柜里。直到今天,快递员忍无可忍的电话催她拿快递时,她才要求转送。 没想到,打开即是震惊。 用快递盒形容它其实不太适合,它更像一个快递箱。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相框,铁盒,零零散散的小件物品。 铁盒里的照片过了塑,一沓沓的放着。小件物品都是魏允声离开前带走的,她以为再也回不来的东西。 可她翻遍了,也没在其中找到只言片语。带着一腔的问题打了寄件人的电话,对方答应的很爽快,结果只来了一个实习生。 不可否认,她有点失望。 余惜然盖好箱顶,坐上轮椅,慢悠悠的回病房。 躺了十几天,腿好像失去了走路的功能,每一步都在晃,她犯懒,干脆让护士给她找了一辆电动轮椅。要求给的护士,送轮椅过来的人却是满脸无奈的贺承煊。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贺承煊平时过来的时候。手机上没有未接,说明他没来。 他不想再来了吗? 明知道他还是喜欢她的,但她无法自控的会把所有事情想得很糟糕。 余惜然停下轮椅深深呼吸,手臂叠着放在快递箱顶面上,头枕上去,像电视剧里上课睡觉的学生。 她的病好像更严重了,话不愿意说,经常莫名的发呆,做很多没用的事情,焦虑让她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 她可能没有救了。 这一坐就过了很久,余惜然腿麻得没了知觉,被手机的震动拉回来。 刘奇发来上月销售月报,规整的表格长长几页,列着售出画作的名称,购入者信息,最后是总结销售。 余惜然本是随手打开,却越看越认真。 、、、 这些画里包含了几种风格,各有特色,但有一个共同点。 它们都是魏允声第一批购入的画作。 向左一滑,这些画的售出人有一个相同的名字。 文毓娴。 她记得这个人,喷着男士香水,写刚劲的字,笑容很熟悉。 笑容,笑容 余惜然拧着眉心,不断的思考。 那笑容,到底像谁? 她启动轮椅,思考着向前,没留神石子路边的台阶。轮椅过不去,咔地一震,膝上的箱子晃了晃,最上面的铁盒本就没盖紧,几张照片撞开了盖子,散散的卡在铁盒边缘。 最上面一张里魏允声穿着运动服依斜斜倚靠在门边,弯着唇微笑,眼神似乎穿透了照片,隔开了时空,遥遥地看她。 余惜然突然有些紧张,冥冥中感到似有什么事情在向她展现。 她重新盖紧铁盒放到一边,伸手进箱子里翻找,耳环、手镯、相册、玩偶没有她想找的东西。但余惜然不愿意放弃,执着地一样样看过,箱子里整齐摆放的物品被扒拉得乱成一堆。 箱子见底,一个淡蓝色的文件夹平平放着,里面有几分文件,和一把钥匙。 余惜然抽出来,没细看文件内容,翻到最后一页看魏允声的签名。 字体刚劲,龙飞凤舞。 文毓娴最多学到了三分,只描出一个形罢了。 提起的心落到实处,随之并行的是升起的疑问。 文毓娴,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她用魏允声曾经喜欢的香水,学着魏允声写字,连笑容都模仿。 医院里自来熟的接近,似有似无的提起留学生活 为什么? 余惜然又打开报表,滑到文毓娴名字后面的手机号,犹豫几秒,还是拨了出去。 您好,我是文毓娴。 我是余惜然。 电话那边静了静,文毓娴的声音从电话里听有些失真。 她说:我等你的电话,很久了。 *** 晚上有工作,不一定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