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這是我家
第一一三章:這是我家
阿婉。 原婉然吃痛,皺著臉又落下淚,聽到韓一呼喚,趕緊睜眸相看。模糊淚光中,但見韓一雙手撐在她左右兩側,俯低身子據在她上方。 嚇,還來?原婉然思及方才苦楚,白了小臉,後背死死貼住床板,雙手緊抵胸前,打算推開他。 韓一的手來了,撫落她頭頂。 別怕,我不動你了。他輕聲安慰,容顏在喜燭光影中半隱半現。 他的眼睛沉甸甸地烏亮,眸光雖則閃爍一抹異樣熾熱,到底大致回復了素日冷靜。 原婉然心下稍微安定些,韓一便坐回她腿間察看。 別,她捂住臉,虛弱道:別看側身夾腿,試圖遮掩腿間桃源。 床面略起震動,韓一鬆開她,下床取過一條細毛巾,回頭撥開她雙腿,替她擦拭下身血跡。 原婉然料不到天底下有丈夫會替妻子淨身,愣了一下趕緊坐起。 我自個兒來。起身時,下處便疼,剎那她動作僵硬,生怕重受生生撕裂的痛楚。 韓一輕按她躺下,你歇著。 原婉然仰躺床上心亂如麻,想到私密處顯露在男子眼前,雙手密密摀住燙紅的臉。過一會兒,她覺出韓一手中巾面拂過她腿間,動作非常輕柔,其中的小心翼翼不言自喻。 忽然她不那麼疼了。 韓一將她下體擦拭乾淨,低聲說道:害你受苦了。 他話底歉疚昭著,她反倒不落忍,勉強吱聲:我嫂子說洞房就是這樣 韓一輕扶起她,女子初夜未必會流血。說著,替她披衣遞褲。 韓一所言在原婉然是新聞,但當下她羞怯並且無心同他研究這項,便默默著衣。韓一那廂亦取過褲子要穿上,下身尚未有所遮掩。 原婉然受他動作吸引,不經意一瞥,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他倆剛剛辦那事兒,以韓一當時所在方位推斷,他對她使用並且害人犯疼受傷的凶器十之八九便是他胯間那根粗大肉棍。 怪道她嫂子把洞房描繪成上刑呢,女子花徑門戶細小,如何經受男子那等壯碩?這回韓一僅僅探入她體內一截,她下處便如撕扯開來一般,果真全進還得了? 那晚原婉然背對韓一暗自發愁,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隔日天空滲出一點光亮,她半夢半醒,身旁韓一輕手輕腳掀被而起,將薄被往她掖了掖,坐到床沿穿鞋。 原婉然一受外來動靜攪擾,迷糊起身。 韓一回頭,吵醒你了? 原婉然初醒迷離,見身旁較往日多出了個男人,坐著亦顯高壯,險些要叫了出來。是男人話裡的溫和鎮定了她,這便記起,自己嫁人了,嫁給那個待她很好的韓官人。 不,不是韓官人,她忖道,以後,該當叫他相公。 她思量著改口,短短兩字稱謂在嘴邊轉來轉去,總送不出去,便只道:我慣常這時辰起來做飯。 早飯自有我料理。 咦? 韓一話聲低了下來,昨晚你受傷,多休養。說完,便出房去。 原婉然呆在當地,她從未聽過男子討了媳婦還自個兒動手做飯。 等她回神,韓一已離開,她疊起被子,發現褥單染上血污,坐淨桶時,潔白的褻褲上亦有幾塊暗紅血跡。 晚些夫妻吃早飯,韓一留意原婉然不好意思多吃,頻頻挾菜給她。 飯後原婉然問道:那兒可以洗衣服? 院子有井,不遠處有河。韓一問道:要洗什麼? 原婉然細聲答道:褥單,昨晚弄髒了。 交給我,你休息。 原婉然大奇,她這丈夫連洗衣也包攬?繼而羞赧道:我自個兒洗。 我氣力大,洗褥單輕鬆方便。 她囁嚅:還有別的衣物要洗 也交給我。 她想到自個兒那件帶血褻褲,道:還是我自個兒洗吧。 放心,我洗衣服向來乾淨。 這不是怕你洗不乾淨,是我那衣服不乾淨 自然是不乾淨才要洗。 那是是男人不能洗的那種不乾淨時人認為婦人經血不潔晦氣,對於同樣由下處流出的血水,原婉然猜度大抵觀感相似。 韓一疑道:什麼樣的不乾淨男人不能洗? 原婉然側轉身,指背摀唇,在韓一再度發問下,悶聲道:小衣有血 韓一沉默,原婉然捏把冷汗,果然這人也嫌棄帶血褻褲,千萬別因此著惱啊。 不久卻聽韓一溫聲問道:你還流血? 他口吻關懷,並無嫌棄意思,原婉然吊在半空的心落了地,但這問話涉及昨晚洞房羞事以及自家那羞人處,她哪裡好意思吭聲?只能低垂紅臉,以點頭代替答話。 韓一道:我們看大夫去。 原婉然怔住,一時反應不過來兩人談話怎麼從洗衣峰迴路轉到問醫了。 韓一推椅站起,我去借車馬,回來就走。 原婉然連連搖手,不必,我沒事。 你流了很多血 血止住了,況且我身子強健,真的,我從小哪怕昏倒發高燒,睡個覺,多喝熱水便好了。 韓一俯視坐在椅上的她,像昨晚發話讓她敞開吃棗子那會子一般,輕撫她頭頂。 原婉然當他依了自己,略鬆口氣。 誰知韓一說:還是看大夫穩當。轉身往外便走。 原婉然跳起來,上前挽住韓一手臂,相公不可以! 她走得急,身子一下貼上他的,也因此,覺出他微微一震。 須臾她反應過來,自己喊韓一相公。兩人結髮成夫妻,這般相喚天經地義,可頭一回的滋味分外不同,並且這一喊,當面把彼此名份重重落實。 韓一與她,是夫妻了。體認到這一層,原婉然心中小鹿亂撞,把頭一低,十分害臊之中又沁出一縷歡喜,明知可羞、依舊不能自持的歡喜。 兩人默不作聲,原地原姿僵持一些時候,韓一輕咳清清喉嚨,道:不怕,我們找女大夫。 她回神,腦袋貼在他上臂猛搖,女大夫也不要。 阿婉 大夫問起緣故,我們怎麼答話?把花燭夜流血當做病症求醫,這不羞死人又笑掉人家大牙嗎? 原婉然略略思量,又道:你有這個心我很感激,從來沒人以為我生病需要看大夫。不過再等等吧。倘若今晚還止不住血,那、那我們再合計合計。 她再三懇求,韓一只得約法三章:倘若她再見血,一定得實說,怎麼著也要求醫。 原婉然胡亂應下,為掩飾尷尬,亦是感念韓一的好,立意好好表現一番,她搶著收拾碗筷,要包下洗滌的活兒。 韓一在旁因問她褻褲擱哪兒,他取去洗濯。 原婉然料不到丈夫猶記掛這事,嘴上支吾,疏忽了手中盤子傾斜,擱在上頭的碗順勢滑溜出去,先鏘的一聲砸上桌面,而後滾落在地,碎成幾瓣。 原婉然頭皮都繃緊了,打破飯碗不吉利,新娘子甫過門便發生這事,據說主敗家之兆。 她慌忙蹲下收拾殘局,道:碎碎碎碎平安雙手在幾瓣瓷片上頭來回,不知先揀起哪片好。 韓一大步跨來,矮身一把抓過她的手,勁道有些大。 登時她記起前陣子兄嫂為摔碎茶杯,將自己罵個狗血淋頭。她肩頭發顫,脫口道:我不是存心的! 仔細割傷手。韓一道。 原婉然愣了愣,韓一這口氣完全沒責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過意不去,囁嚅道:對不住,打破你的碗。 韓一聞言,輕拉她站起,將自己用的碗交到她手中,溫和道:這個也砸了。 原婉然覺著自己鐵定聽差了,平白無故讓她砸碗做甚? 韓一又說:砸了它。 這回原婉然確定自己沒聽錯,更加訝異,啊,真砸? 不想砸嗎? 她自然搖頭,這碗還好好的,砸壞它,多浪費。 你不願砸,那便不砸;你願意砸,那便砸。 原婉然困惑望向丈夫。 韓一道:這兒不只是我家,也是你家,你想如何發落家裡物事,便怎麼發落。 原婉然目送韓一出門洗衣,回身進屋,突然打住腳步,立在原地輕盈轉了一圈,而後環視屋中光景。 韓家宅子有些年頭,四面牆壁略微發黃,門窗桌椅透出歲月黯舊痕跡,但她一寸寸地兒望過去,無一寸不美麗燦爛。 這是我家,我跟韓一的家,她對自己說,我有家了!她胸口歡悅浮動,恰似皚皚柳絮,晴空中隨春風亂舞。 冷不防身後響起一縷聲線,低沉徐緩,漫著慵懶勁。 大哥呢? _φ(-ω-`_) _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線 _φ(-ω-`_) _φ(-ω-`_) 我試試能不能不等下周周末,再過幾天就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