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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死就知道了。 陈蓉实在忍不住,开口问:“楚哥,我大哥呢?” 楚行风刚清醒,似乎努力回忆着,声音嘶哑,“我们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日军猛攻,飞机轰炸,我们的军队死伤惨重,我中弹受伤,被人抬下去时,我看见阵地上就剩下十几个人,我大哥抱着一挺机枪,打死不少日本兵,一颗炮弹在我大哥身旁爆炸,然后,我大哥就……” 楚行风用手挡住眼睛。 仅存的一线希望破灭,林沉畹两耳轰鸣,眼前一黑,身体朝下滑去,众人惊叫,“大嫂。” 天地间一片空白,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沉畹醒来时,睁开眼,四周是雪白的墙壁,一张张熟悉的脸,可是没有那张最想看见的,最渴望见到的人。 两世两人都没有过到白头,前世她离开,他痛不欲生,今生他走了,她生不如死。 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整天不说一句话,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冬季,梧桐树枝干已经光秃,整个世界的颜色变成晦暗的灰色,陈道笙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她厌倦了,心已经枯萎。 她对周遭的一切已然全不在意,医生跟靳泽林说话,“患者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有点低血糖,属于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怎么治疗?”靳泽林担忧的声音问。 “失去亲人的伤痛,只有时间能治愈。” 医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她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了。 她心里的疾病,恐怕后半生都不能痊愈了。 她突然开口说;“我要回加拿大。” 哪里有她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是陈道笙生命的延续。 林沉畹送邵勇登上北去的列车,邵勇到东北日本占领区,投身到抗日战争中。 港口码头上,林沉畹跟赶来送行的众人告别,靳泽林、范先生、曹震还有陈道笙的一帮兄弟,陈蓉和姚志伟,唐昀玉夫妻,黑压压站满了海岸边。 唐昀玉拥抱林沉畹,“回去以后给我写信。” 陈蓉抱住她,洒泪告别,“大嫂,多保重,有时间我和志伟带着孩子去加拿大看你。” 十年间陈蓉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姚志伟收购几家电缆厂,工厂规模越来越大,陈蓉生活安逸富足。 靳泽林走上前,“大嫂,大哥有消息,我们通知你。” 楚行风伤势已经痊愈,“大嫂,你救了我一命,以后有什么需要,我楚行风万死不辞。” 曹震提着皮箱送她上船。 林沉畹跟众人告别,转身朝邮轮走去。 天空阴沉沉,海风夹着雨丝,打在她的脸上,冬季的雨,冰凉,直凉到心里。 每走一步,脚步无比沉重,她孤凄地站在海边,心境就像这冬季的大海,一片苍凉,她回头最后看一眼,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贴在潮湿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曹震把她送上船,“大嫂,保重!” 挥手告别岸上的人们,她走进船枪,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她找到座位坐下,拿出手绢捂住脸,双肩抖动,旁边一个小女孩问;“妈妈,阿姨怎么哭了?” “阿姨离开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心里难过。” 一个船员走到她身边,“小姐,请您出来一下,有人找您。” 林沉畹收住泪,跟船员来到邮轮甲板上,一望无际,辽阔苍茫的大海,甲板上背身站着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海风卷起他的风衣下摆,像展翅的雄鹰,斜风细雨中,他的背影坚毅,岿然不动。 这个背影瞬间占据她整个心房,他转过身,张开双臂,她扑进他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她踮起脚尖,仰头半张开小嘴,他俯身低头,眼底醉人的暖色,深情地拥吻她。 汽笛长鸣,邮轮驶离琛州,朝远方浩瀚的深海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