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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罐头上的标签在需要食用的时候就会被揭下,人身上的标签却也许到死都撕不掉。没人知道李宁玉怎么忽然转了性,褪下旗袍,军服加身,令她本就冷淡的面孔更多了一丝绝情。

    顾晓梦到上海出差,说好去三天,却不知怎么临时被绊住了脚,三天又三天,已经半月过去,仍不见人影。情报处的事务理所应当落到了李宁玉身上,晚晚加班,知道的是在处理公务,不知道的人暗自嘀咕她怕不是在提前适应当处长的工作。毕竟顾晓梦这些天没回来,连个音讯也没有,没准是出事了。

    深夜加班,不少人看见了新调任来的秘书长进了李宁玉办公室,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那位姓周的秘书长出来时满面春风,有意提高了音量道:李科长,那就明晚见了。

    隔天晚上,李宁玉没有加班,一反常态早早离开了司令部去赴约。

    地点定在饭店。

    显然这位周秘书已经急不可耐却仍想保持一丝体面,先礼后兵。

    包厢内。李宁玉自落座后就没怎么说话,周秘书自顾自说着以前留洋的趣事:按理我该叫李科长一句师妹才是。说着,手已经搭上了李宁玉的手背。

    李宁玉不动声色,借着夹菜脱开了他的抚摸,说道:周秘书说笑了,千万别叫旁人听见,前不久上头才有令,禁裙带。周秘书才调任不久,这种错误还是不犯为好。

    周秘书脸色一变,随后又笑了起来说道: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李科长。有些错误是错误,有些错误是福气。男人的手搭上李宁玉肩头,微微拍了拍。

    李宁玉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桌上的红酒。她轻笑,挣脱男人的禁锢,起身当着男人的面嗅了嗅,鼻间飘来葡萄香气。见对方脸色微变,她晃了晃酒杯说道:依周秘书所说,我李宁玉的福气就是您这杯下了药的酒?

    李科长说笑了,周某不过是给李科长多一个选择而已。男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已经将她掌控,我知道李科长和顾处长关系匪浅,虽然不知道李科长是为什么愿意,但我想,顾处长能给的,我周沐霖可以给双倍。

    你当我是娼?李宁玉依旧举着那杯酒,轻飘飘吐出市井之语。

    周沐霖道:李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处长开的价李宁玉幽幽的眼神自杯中酒转移向面前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道,只怕周秘书给不起。

    能成为李科长枕边人,要我死也周沐霖忽然住了口,似是想起了什么。

    李宁玉见状笑出声,心知他一定是想到了死于非命的那些人,也什么?

    周沐霖看见她笑,心里的兽欲更汹涌。早在哥廷根他就见过李宁玉,无奈当时的李宁玉清高又孤傲,根本不屑和其他人有联系。他仍记得当时李宁玉的室友说的话:她不喜欢和蠢人说话。

    两个字,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听说李宁玉三易其夫,沦落为人人可欺的荡妇,他那压抑了这么些年的邪念和报复心蠢蠢欲动。

    他握了握拳头,脸上的挣扎神色已经消失,再次出现的是男人见到她时通用的贪婪和征服。

    死也甘心。他说。

    李宁玉指尖婆娑着杯壁,孤清的脸上出现莫名的笑容,她再次闻了闻酒气,抬手敬了周沐霖。

    祝愿周秘书心想事成。

    一饮而尽,酒杯落地。

    等不到药效发作,周沐霖上前抱住李宁玉,极尽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李科长...宁玉,我会对你好的。

    李宁玉皱起眉,推开急着表忠心的人:去房间。

    脚步虚浮,由内而生的燥热让她不适,本以为酒里的是迷药,谁知道还是高估了男人。肮脏,龌龊。周沐霖走在她身前,时不时回头看她,兴奋地不停搓着手,李宁玉见他这样,勾起不易察觉的冷笑,高材生也好,高官也好,扒开人皮,不如野兽。

    额间渐渐渗汗,鬓角的汗水流到脖子,热得很,但她看上去还是一副正常的样子,一声热也没喊。握着的拳头展开,指甲在掌心抠出了发白的印子。

    一进房间,周沐霖便急切地扑了上去,将李宁玉压在墙上,粗糙的手撕扯着她的外衣。

    周秘书,李宁玉冷着脸开口,我不是妓女。

    周沐霖一梗,停止了不体面的动作,退离两步笑着道:李科长说的哪里话。美色迷人,一时失控,是我的错。那我先去洗个澡,你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李宁玉没有出声,强忍着不适想坐到沙发上,周沐霖上前几步拦住她,下巴扬了扬,示意她去床上坐着。

    精英的无耻。

    李宁玉没有反抗,坐到床上,解开外套扔在地上,内里白衬衫已被汗打湿,贴在她躯体,勾勒出婀娜身姿。周沐霖这才放下心,颇为贴心地打开唱片机,一曲缓缓流出。

    面颊发烫,呼吸急促。男人淋浴时的水声混杂着舞曲让她心情沉闷,抬腕看了眼时间,强逼着自己冷静。

    周沐霖出来只穿了一件浴袍,面庞被热水蒸得发红。李宁玉心中冷笑,这位精英怕是连内裤都没穿就急匆匆出来了。

    舞曲声依旧流淌,李宁玉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去洗。

    显然男人已经等不及,剥离正人君子的虚伪模样,丑态百出。拉着李宁玉把人往床上推,笑着说:周某人最爱女人的体香,做这种事没那么多讲究。再说,李科长的身体怕是也等不了了吧?

    李宁玉挣扎着起身,推搡着:不劳费心,让开!

    都到了这还装什么清高!周沐霖拽着她的头发,完全失去了体面,一巴掌打得李宁玉撑不住身体栽倒在床上。男人拽着她的双脚脚踝往身下拖,刚才那一耳光打得极狠,李宁玉唇角溢血,发丝沾在唇上,满脸通红,怒瞪着姓周的。

    给脸不要脸的贱货!男人凶相毕露,狰狞的脸上洋溢出几分得意笑道:早知道在留洋的时候就该弄你!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我不嫌脏,你还蹬鼻子上脸?

    周沐霖掐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美是真美,可惜是个荡妇,不如顾晓梦干净。要不是顾晓梦死了,我早弄了她!

    李宁玉闻言笑出声,一脸的轻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浑身汗湿,眼角晕出浅红,欲望难忍却仍旧保持着优雅体面。

    男人最不堪忍的就是被嘲笑,很明显李宁玉现在是在嘲笑他的自大,又是一巴掌过去,周沐霖撕扯着李宁玉的衬衫,化身野兽:两个女人一起有什么好的,今天就让你知道还是男人有用,能让你爽。

    李宁玉笑得越发大声,眼泪都笑了出来。抬头和周沐霖对峙,压制不住笑意,红肿的脸和受伤流血的嘴角令现在的她看上去有一丝癫色。

    她轻声说着:顾处长升职宴,杂货间,隔壁审计科的女职员。

    一字一句揭露男人最不堪的一面:顾晓梦比你有用多了。

    她强行挣脱,腿一踢,周沐霖身上的浴袍腰带散开,男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软趴趴的,即使他那么充满欲望,也唤不醒。

    他看上去气极了,又似自卑,匆匆系好腰带把不堪的一面藏在里面,他爆了粗口,不停辱骂李宁玉。贱人,婊子等词汇脱口而出。

    他离开床边到挂衣服的位置翻找,李宁玉暂缓出一口气,舔了舔唇边的伤口,口腔融进了血腥味。

    男人从衣兜里翻找出一瓶药丸,仿佛见到救世主,抖着手倒出来好几颗,有一颗滚落在地上他都不嫌,连忙捡起来吃了。

    周沐霖的模样贪婪,愈发丑陋,仿佛天助:老子今天就干死你!

    说罢朝李宁玉扑过来,一双手摸上她的身体,恶狠狠地揪着她领口,猛然朝两边一撕。

    黑夜沉沉,李宁玉汗流浃背,眉头紧紧皱起,男人的手摸上她的颈子,粗糙的手指上沾了汗,卷进自己嘴里:妈的,连汗都是香的,不怪男人女人都想搞你。

    李科长,我保证你今晚一定快活得不想下床。他一手把李宁玉双手交叉禁锢住,一手急忙抽解她军裤皮带。兴奋之际抬头一看,李宁玉满头大汗,面颊红艳,冷漠的眼神却忽然有了光亮,直勾勾盯着他身后。

    好啊。

    不同于李宁玉的一道女声响起,周沐霖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脖子忽然死死被人勒住,扣着李宁玉的手也松了。只见李宁玉慢慢坐起身,收拢好衬衫,扣子崩开了几颗但还留着两粒,能遮住身体。

    她挪了挪身子,从床上下来,绕过挣扎的男人的身边,把调大了音量,掩盖住男人胡乱蹬倒的东西。

    四目相对,李宁玉给了顾晓梦一个安心的眼神。

    顾晓梦双手交叉用了最大的力气勒住周沐霖的咽喉,用的是姓周的自己丢在地上的皮带。她勾起笑,花尽气力,手背连带着胳膊上的青灰筋络都崩紧:周秘书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任凭人怎么挣扎,猝不及防被勒住脖颈都是一件难以逃脱的事情。

    尤其这个杀手的格斗成绩还是甲上。

    必死。

    李宁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顾晓梦见她面颊红肿带伤,怒不可遏,于是双手交叠,越勒越紧。

    男人的挣扎渐渐小了,面孔逐渐涨红,双目欲裂,两腿乱蹬也找不到支撑点,只能在痛苦的窒息感中一点一点感受死亡的到来。

    李宁玉缓缓睁眼,目光紧盯着即将迎接死神的男人。

    唇抿出笑,她压抑着体内窜动的欲念,似是要让他死个明白:我说了,顾处长开的价,你给不起。

    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李宁玉一步一步走到顾晓梦身边,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男人的挣扎也停止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只留一具空壳。但顾晓梦没有松手,像是怕他没死干净。李宁玉吻上来的时候,她反客为主,勾着软舌舔吮。

    流淌的舞曲,美丽的女人,缠绵的吻。

    一吻结束,顾晓梦深深吐出一口气,凝视着李宁玉,抵着她的额头,这才放松下来。

    李宁玉蹲在尸体旁边,看着断了气的周沐霖青紫的脸,不禁想起喝下那杯酒之前说出的话。

    笑道:周秘书啊,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