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擦枪走火
13.擦枪走火
温亦寒的第一反应是,家里好像没有避孕套了。现在美团下一单送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前戏? 她犹豫了一下,翻身躺平。江同允隆起的手臂顺势贴合在她腰间,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汇聚到一处。 烈焰炼化矿石,沸腾的铁水漫延四溢,将皮肉连成一体,沉重的手臂仿佛要嵌进她的身体里。 呼吸变得谨慎,小腹的每一次微微起伏,都是一场无声的地震,震感沿着筋肉脉络传递到心脏终端。 你,温亦寒在茫无际涯的黑暗中找到自己飘渺的声音,你带那个了吗? 江同允有一瞬的微愣:哪个? 我这里没有套了。 腰间的手倏然抽走。没有皮肉撕扯的痛苦,只留下剜去一块的缺口。 江同允也躺平,两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翻身的动静一直细若游丝,弯曲缠绕着落在耳畔。 深夜变得越来越嘈杂。 温亦寒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现实的声音,还是心潮的聒噪。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拿起手机下单吗? 她在一片嘈杂声中侧耳分辨江同允的呼吸频率。 好吧,比她的心潮更加杂乱无序。 我 你 他们今晚的默契高度一致。 温亦寒闭嘴,等他先说。 先传来的是江同允吞咽口水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喉结翻滚的画面。流畅的颈部线条包裹着凸起的软骨,在脆弱的皮肤下呼之欲出。 既克制,又难掩性感。 温亦寒发现自己和江同允一样学会了脑补。 她轻轻咳了一下,打破了幻想的画面。 江同允也跟着清了清嗓子。 气氛好像没那么尴尬了,但又好像比之前更尴尬。仿佛蒸腾的热气被吹散,眼前短暂的清明后,是席卷而来的更浓密的潮气。 攸攸。 嗯。 晚安。 嗯。晚安。 提着的心放下来。 被放到悬崖之畔。 晚安没有终结这个夜晚,而是开启了虚幻飘渺的梦。 温亦寒做了一个很累的梦,梦到了很多画面,却没有一个画面能看得清楚。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知道自己在不同的梦境画面中重复着得到和失去,最后她叫醒自己。 醒来发现,还好,自己活在真实清晰的现实世界。 江同允已经不在身边,温亦寒也起床洗漱。 小屋的隔音很差,卫生间里的水声清晰入耳。她站在洗漱台前,忽然变得面红耳赤。 淅沥的水声中还夹杂着喘息声。 她加快动作,想赶紧离开。 可是,那人怎么那么能喘啊?即使屏息凝神,也还是会被他的动静吸引过去。 温亦寒不禁开始算日子,是不是例假快来了,雄激素水平升得太高,才让她有种格外空虚的感觉? 她低头冲掉洗面奶的泡沫,随手抽了几张洗脸巾覆在脸上。水珠被吸走的同时,也带走了些潮红的面色。 温亦寒揭掉纸巾,一转身,却和江同允撞了个满怀。 实在是自欺欺人了,洗脸巾哪能带走红晕?分明是将脸色染得更红罢了。 江同允看到她,也有些不自在。 一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被她听了去,他的脸也红起来。 原来羞涩是会传染的。两位关公堵在洗漱台前。 温亦寒昨晚就告诉他这间房子有点小,小到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有些拥挤。想要出去,非得吸着气蹭过去才行。 可是大清早的,谁经得住蹭? 早。温亦寒转移注意力。 江同允应了一声,然后抬手摸摸脖子,眼神从她刚刚低头洗脸时被水打湿的地方移开。温亦寒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和她昨晚脑补的画面并无二致。 她转过头,看向狭窄过道的另一边,晨光从厨房窗户里透进来。 我今天还是去剧组。 我今天把东西搬过来。江同允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记得把钥匙留给我。 好。 夏日清晨,空气的温度慢慢攀升,暴露在外的皮肤最先感知到,手心已经沁出汗。 此情此景不宜久留,温亦寒往旁边迈出一步:那我先走了。 嗯。江同允转身又进了卫生间。 * 江同允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搬东西,而是先去找了齐焱。 齐焱睡眼惺忪,意识昏沉。他昨天玩到深夜才回来,正在补觉呢,却被江同允从床上薅起来充当情感专家。 你说我和攸攸现在这样算什么? 还能算什么?金主和金丝雀呗。 可我不想这样。 齐焱强行打起精神:那你想怎么样?想谈恋爱? 江同允语气天真又理所当然:不可以吗? 可以,齐焱叹了口气,但是拜托你不要靠脑补谈恋爱,至少要让人家感受到你的真心吧? 江同允还想继续向齐焱请教,却被他赶了出去:求求你让我再睡会儿吧,等我睡醒了再给您答疑解惑。 而温亦寒到了剧组,也第一时间找文枝:你说我和江同允现在这样算什么? 文枝回她:你们俩肯定有一个心思不纯。 一定是他。 为什么不是你?文枝反问。 我对他能有什么心思! 隔了很久,文枝也没回答,大概是又轮到她的戏份了。 温亦寒收起手机,抬头看到易南拿着两瓶水走过来,其中一瓶递给了她。 谢谢。接过水的同时,她想起了昨天在卫生间听到的八卦,易南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吧。 看到他,温亦寒就忍不住想起江同允。 人和人是不同的。易南与江同允一样大,但他们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被粉丝众星捧月,一个被至亲弃如敝履。 一个在挥霍别人的爱,一个在渴求别人的爱。 她和易南其实算不上特别熟,人前保持着前后辈的尊重和礼貌,人后连话也没说过几句。 温亦寒环顾四周,没有记者,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粉丝,易南实在无需如此客气。 如果是为了昨天的事,他大可放心,因为她无意传播,更不想惹事上身。但他不主动提起,温亦寒也不好先开口表明立场,否则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易南递完水,不但没走,还在她身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亦寒实在不知道他是何意,拧开水喝了两口,以消解此刻的尴尬和慌乱。 喝得有些急,水沿着唇边溢出来些,她还没来得及抽纸巾,易南就已经伸手抚过她的嘴角,刮去了水渍的痕迹。 暧昧且冒犯的动作。 温亦寒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标题党了, 擦枪,但没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