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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他们谈论的东西,便自主到外间做起了杂事。 林蔚然抬眼盯着青研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白映川,他的神情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右手攥成拳头紧紧握着。林蔚然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籍,其实她对于刑名律法并不感兴趣,只是无意识的一页一页翻动,忽而,她的手停了下来,书中夹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东宫待新任洗马魏征甚厚。淹。 “公主,到这边坐一坐吧!”长孙无忌见林蔚然一直站在墙角看书,便唤她过来坐下。 “啊!好!”林蔚然把书合上放在原处,然后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青研把炭盆烧热端了上来,接着她又把茶壶放在炭火上加热。很快水烧好了,青研又为每个人沏好了茶。看着她忙碌而麻利的身影,长孙无忌忍不住夸赞:“青研真是伶俐。” “丽娘已经被三哥抢走了,我身边只有青研一个贴身侍女了,无忌哥哥不会也想把她抢走吧?”林蔚然假装有些生气地说道。 “哈哈哈,公主多虑了,我哪能夺人所好!” 白映川把头转向了窗外,默默地喝下了手中的茶。 回长安的路上,白映川一直沉默地赶着马车不发一语;林蔚然则坐在车内微微合上了双眼,像在小憩,也像在想事情;青研的心情似乎很好,趴在车窗上,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看外面的景色,偶尔遇到有趣的事情便叫林蔚然一起来观看,只是林蔚然好像很疲累,一直都不愿意睁开眼睛。 “吁!”经过宣平坊的时候,白映川突然停住了马车。 “出了什么事?”林蔚然在车厢里问道。 “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架。”说着,白映川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前面有三个人正当街围着一个人殴打,其中一个领头的口中还不停地辱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国丈府门前不下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映川上前一把抓住那领头之人的后脖领,稍稍用力一提再向后一甩,直接把人甩了出去。接着双手左右一分把另外两个打手也推到两边。被打之人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他的眉骨上,嘴角边都有鲜血流淌下来,白映川伸手把那人扶了起来。 “房大人,怎么是你?”白映川没想到被打之人会是房玄龄。 “惭愧,惭愧!多谢白公子解围。”自己如此狼狈竟被相识之人看到,房玄龄多少有些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只好低着头拍打身上的尘土:“有份公文急着要送,不想出了这档子事,让白公子见笑了。” “你是什么人?敢在国丈府门前撒野。”那领头之人似乎是霸道惯了,没想到会有人敢拦他,可当他冲到白映川的面前看清他的面容时,不禁吓了一跳:“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映川把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两步逼近那人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国丈府的管家,尹忠心。”白映川身上有种慑人的气势,尹忠心在他面前不自觉的气焰就矮了三分。 “国丈,我怎么没听说长安城里有什么国丈。” “我家侯爷是尹德妃的父亲,怎么不是国丈?” “这种自封的国丈也好意思说出来,你不过是一个家奴竟也敢当街殴打朝廷官员,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白映川便扶着房玄龄要走。 尹忠心平时仗着尹德妃撑腰,一向是跋扈惯了,今日竟被人当街训斥,自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仗着胆子上前阻拦道:“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人?” “映川,”林蔚然挑开车帘,冲着白映川说道:“把房大人扶上马车吧!” “这是静安公主的马车,你也想拦吗?”白映川飞起一脚踹向尹忠心的心口,直接把他踹倒在地,看也没看他一眼,便扶着房玄龄上了马车。 进到车厢内,房玄龄向林蔚然深施一礼谢道:“多谢公主!” “房大人不必客气,”林蔚然转向车外,对白映川说道:“映川,先送房大人回去吧!” “是!公主!”白映川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尹忠心被两个手下扶了起来,无处发火的他只能对着两个手下咆哮:“你们怎么这么废物,你们怎么不去拦着!”两个手下心里虽不服,却也只能深深的低着头,任由他捶打。 尹忠心指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秋落叶,随波入沧海,但为君之故,徘徊在西洲。君爱山花美,唯愿花常开,飘落浮尘里,入泥更护花。 这首诗的灵感是来自陆游的“零落成泥碾作尘”。 ☆、尹阿鼠 仲秋的夜晚最是凉薄,清冷的月光穿过天井散落在四方的水池中,光亮的水面与清冷的月光遥相呼应,越发显得这秋夜寂静无凭。红色的鲤鱼在水池中慢慢地游走,偶一摆尾扰动了一池静水,泛起些微的涟漪。 白映川站在廊下,举起夜光杯对着月光不停的旋转,杯中的“碧波”在月光的透射下显得格外晶莹,“‘碧波’应该是我在长安城酿得最好的酒了。” “为何不酿‘一品红’?” 白映川偏头看了看身旁的林蔚然,放下手臂,道:“在高昌酿得才叫‘一品红’,在这里就算酿得出来也不是原来的味道。” “映川想家啦?”林蔚然把手中的鱼食向池中一扬,几条鲤鱼迅速围了过来。 “在高昌的王宫里也有一个像这样的小院子,每当晴朗的夜晚,父王、母后、王兄和我就会围坐在一起赏月,一起品尝着‘一品红’。只是这样的好时光再也没有了。”白映川不愿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转身向旁边的角门走去。 “映川,”林蔚然喊住他,道:“不如我做主,把青研许配给你。” 白映川并未回头,只是平静的回道:“不必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或许,是我们想错了!”林蔚然仍有些不死心。 “那个‘山中小筑’虽小,布置却精巧复杂,若不是常来之人,哪里会晓得物品的摆放,她与长孙无忌只怕早已熟识。” “映川,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林蔚然感觉到他话里有话。 白映川停顿了片刻,转过身来,说道:“长孙无忌这个人貌似忠厚,实则深藏不露,我只怕他是在利用青研。” “利用青研……来监视我。” 白映川目光中透出无限的落寞:“人是最易被身边人出卖的。” 这一夜,林蔚然一直没有睡,只是坐在床榻上对着窗外的夜空默默静思,直到天色微微发亮才有了些许的困意。朦朦胧胧间,外面响起了吵闹声,她本不想理会。只是这吵闹声越来越大,后来还夹杂了打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