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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于水火。”

    “弘农！”突然出现的两个百姓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一下子打乱了杨玄感原本的计划。

    “将军。”李密在一旁说道：“后有追兵，不可久留此地呀！”

    另一个百姓忙插言道：“杨将军，弘农守备空虚，且多粮草，不用半日便可攻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李密见二人衣着虽褴褛，却在面对他们时毫无惧色，对答如流，不禁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怒斥道：“你等如此伶牙俐齿，不似普通百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百姓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说道：“这位将军，草民就是弘农的老百姓呀！杨将军老家就是弘农，应该能听出我们的口音吧！”

    杨玄感抬眼看了一下李密点了点头。

    “杨将军！”那人继续说道：“弘农是您的老家，您就算不为弘农百姓着想，也要为杨氏宗祠着想呀！”

    杨玄感低头沉吟了片刻，说：“你等前面带路。”

    叛军抵达弘农的消息传来时，太守高士廉正带着自己的外甥长孙无忌与李氏父子、刘文静、裴寂等人在府衙议事，听到了消息，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笑容。

    高士廉立即吩咐手下副将做好城防守备的各项工作，不可出一丝纰漏。

    “年轻人，到底躲不过一个‘贪’字呀！”李渊感叹道。

    “不仅贪，还易怒，杨玄感是世家公子出身，性情必定高傲，只要稍稍激怒他，他必会全力攻城。无忌，去找些嗓门大，力气足的士兵到城楼上骂阵，骂的越难听越好。”高士廉吩咐道。

    “是，舅父。”长孙无忌刚想转身离开却被李世民喊住。

    “无忌，”李世民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长孙无忌，道：“让士兵照着这上面的话喊。”

    长孙无忌看了看纸条，挑眉说道：“二郎，你这是要点火呀。”

    “不仅要点火，还要再添些柴。走，我们一起去城楼上会一会这位昔日同窗。”说完李世民勾着长孙无忌的肩一起向外走去。

    “二郎真当世英杰！”高士廉向李渊夸赞道。

    李渊微微一笑：“高太守谬赞了。”

    昔日玉溪书院里针锋相对的同窗，如今变成了战场上生死相搏的死敌，不能不说命运有的时候安排得如此巧妙。看着在城头上站立的两个身影，杨玄感的心头窜起无数个火苗。“伯当，把李世民给我射下来。”

    王伯当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了过去。李世民稍稍一偏头，利箭擦着盔缨过去，死死地钉在了城楼的立柱上。“果然是神箭手。”李世民不以为意，对着长孙无忌点点头。长孙无忌用力一挥手，两百名壮汉在城楼上一字排开，齐声高喊：“翩翩公子，世受皇恩，忘恩负义，爱倒夜香。”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得杨玄感脑袋嗡嗡作响，心中的火苗不断扩大，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火海，仿佛要把整个人燃烧起来。

    李密看着杨玄感目眦尽裂，怒发冲冠的样子心道不好，连忙拉住他的缰绳，劝道：“将军，不可意气用事，这是个圈套，我们还是尽速离开这里，赶赴潼关吧！”

    杨玄感扯开他的手，用力挥动手中的方天画戟，高喊：“攻城！”

    看着潮水般涌向城门的叛军，李世民都有些不忍心了，这一群一群的老弱残兵连个云梯都没有，什么时候能爬到城头上呀？杨玄感自己找死，还拖着这些无辜百姓去冲锋。

    “二郎！”长孙无忌询问道。

    李世民一扬手，长孙无忌向着士兵们高声道：“放。”无数的箭只，滚木雷石像大雨般倾泻下来，瞬间城楼下尸横遍野。

    攻打了半日，毫无进展，伤亡在不断增加，而守军依然顽强。李密心知再这样下去，全军都要被拖死在这里，只能再次劝谏：“将军，已经半日了，不能再耗在这里了，宇文述的大军就快到了。”

    “不行。”杨玄感断然拒绝：“我定要亲手杀了李世民这狗贼，方解我心头之恨。传令下去，谁能生擒李世民，赏一千金。”

    李密叹了口气，大势已去不可久留，趁现在还有机会能逃就逃吧！他佯装冲锋奔向城门方向，找到了正在指挥士兵攻城的王伯当。

    “贤弟，跟我走。”

    “哥哥，战事吃紧为何要走？”王伯当不解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

    王伯当对李密一向言听计从，李密向东他绝不向西，既然要他走，跟着便是。两人趁着一片混乱之时，悄悄逃离战场，远盾山野。

    杨玄感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除了大骂李密忘恩负义之外他也无计可施。战事胶着，又失了先锋大将，杨玄感只能亲自上阵指挥，没有云梯，冲车，冲不上城头，撞不开城门，他便下令火烧城门以期能冲进弘农城。

    李世民看着城下熊熊燃烧的大火，微微皱起眉头。长孙无忌站在他的身侧说道：“二郎，火势太大，如果城门被毁，以我们两家不到一万的兵力是无法抵挡叛军的。”

    “你有什么良策？”

    “不如以火攻对火攻。”

    李世民思索片刻，道：“只能如此了。”两人指挥着士兵在城门口堆放了大量木柴，淋上桐油点燃，顿时城门内外火光冲天，叛军冲过了城门却冲不过这道火墙。

    ☆、平叛（3）

    战事持续了三天，杨玄感最终也没能攻破弘农城，却等来了宇文述的大军。事已至此只有拼死一搏。

    作为先锋官，宇文成都看着眼前这一群有刀无盾，有盔无甲的残兵，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杨玄感，出来受死吧！”

    杨玄感重重地闭上了眼又猛然睁开，就算穷途末路也要拼死一争，挥舞手中的方天画戟高喊：“冲！”

    双方士兵交战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杂在一起。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弘农城外已成人间地狱。

    李世民站在城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城下发生的一切。成王败寇，失败者就只能被屠戮。

    “二郎，我们要不要派兵出城追击杨玄感？”

    李世民回头看着长孙无忌，说道：“当然要，只是不用全力追击，这头功还是不要与宇文家争了。”

    “我明白。”

    号称十万的叛军被宇文成都的三万精兵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像削瓜切菜一样砍杀殆尽。最后杨玄感身边只剩下十几名家僮随着他一同冲出了包围，一路向西逃窜。宇文成都带了五百亲兵亲自追赶。

    一路狂奔到了黄河边上，面对着滔滔河水，杨玄感绝望地长叹：“天不助我！项羽到了乌江边还有老翁乘船要渡他过江，我杨玄感一世英雄却连一叶扁舟都没有。”

    五百骑兵围成了半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