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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也见不到人。 果然没多久就听说大军又出征了,不过这次大将军被皇帝留在了京都,是曲烽和另一位年轻副将带兵出征。 云觞失落又兴奋,他记得曲烽往年一直跟在大将军身侧,大将军似乎很爱护曲烽未满的羽翼,这是第一次让他单独带兵出征的,不知道会不会顺利,可说书的先生说,这场仗并不危险,皇上和大将军有意让曲烽立功,然后加封驸马。 老掉牙的套路。 云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在那以后他就再没打听过曲烽的事,虽然内心相信曲烽会凯旋,但他不想听到他凯旋的后续。 稍微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把自己气得不行。 结果没想到一年后竟在这个破箱子里,看到自己日思夜想了整十年的人。 云觞脸色发白,又退后几步重新隐入黑暗的阴影里,无声喘息着。 曲烽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整得一头雾水,半晌,试探性的问道:“你……” 接着,他听那人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已大致平静,“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曲烽蹙眉,摇摇头,“你……知道?” 阴影中的人沉默半晌,低声道:“当然。” 曲烽却没有立刻去问他,只是低下头,若有所思。 云觞也借这个机会,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想知道你的名字吗?”他的语气恢复正常,人也从容了些许,便重新坐回椅子上,借着椅背的依靠顺了顺方才狂跳不止的心脏,只是手心里的冷汗一时间还潮湿着。 曲烽直觉的察觉他话里有要挟的意思,想了想,道:“很重要吗?” 云觞一愣:“你的名字,对你不重要?” 曲烽抬头看着黑暗中的人影,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云觞:“……” 他片刻后才明白过来曲烽的意思,一颗还在燃烧的心瞬间凉了许多:“不记得了,就不重要了是吗?” 曲烽不置可否。 云觞起身,端起厅内的烛台,手里拿了张纸来到曲烽坐着的箱子前蹲下,衬着烛光,给曲烽看清楚纸上的内容。 明明白白的一张卖身契,一个血红色的手印。 上面的名字是,曲风。 云觞抬抬下巴:“你说,这个重要吗?” 曲烽没将注意力停留在方才的话语上,他认真的将卖身契看了一遍,面露不解:“花一千金就为买个打下手的小厮?” 云觞一怔,没想到曲烽瞬间就抓到了重点,他随即笑了,带着些邪气,顺手将卖身契塞进怀里,伸出长指将曲烽挺巧的下巴微微抬起,凝视着这张冷漠又英俊,让他心动不已的面孔,语气轻佻,“铺床扫地端茶送水,那是次要的。” 曲烽:“那什么是主要的?” 云觞勾着唇角,舌尖轻扫上唇,暧昧的低声道:“泻火。” 他明明白白看着,曲烽那双沉静如渊的眸子在烛光的辉映下,刹那间冷若冰霜。 云觞心头一跳。 好帅…… 然后,就……有点心虚,但表面上不能露怯,对方再冷漠也只是一个记忆全无还签了卖身契的人,云觞!他不记得你!你小时候的熊样他都不记得!要沉住气,沉住气! 他下巴一抬,略微提高嗓门,“瞪什么眼睛?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人不知道卖身契什么意思!不过,你若是真的不知道,我倒不介意亲手教教你。” 他色胆包天的手指轻轻勾上曲烽的衣襟,那薄薄的两层布衣领口,轻轻一扯就露出里面结实强健的胸膛。 云觞的舌尖舔了下上颚,不动声色的吞了口口水。 他今天摸过,这里手感很好。 曲烽并没有被他轻佻的冒犯激怒,原本苏醒后陌生的环境和失忆的现状激起的慌乱不安在下一瞬间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行按捺下去,只剩下冷静的理智在思索目前这一切。 尽管他失忆了,对物价的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理智也还存在,一千金买个小倌够荒唐,就不知这个公子哥儿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若是另有所图,图的是什么?身份?来历?或…… 他正想着,忽然感觉一个温热的物体触摸上了他的右胸,他瞬间回神,一抬头,就对上云觞的眼睛,而后者的手已经贼兮兮的摸到了他衣服里。 曲烽:“……” 曲烽盯着他不说话。 云觞不自觉的又开始心虚,他不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耍流氓,在风月场也混了几年,但不知为何,一旦被曲烽那双深邃的眼睛盯住,他的两颊就忍不住烧起来。 明知道这人已经失忆,小时候的事情早忘得一干二净,可云觞还是像做贼一样,臊的默默地将手缩回去。 “看什么!”莫名的羞赧让他很不舒服,云觞粗声粗气的推了他一把,仿佛试图非礼别人的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曲烽被绑着,身子晃了晃,肩膀顶住床柱才没翻过去。 云觞歪歪头,颇有些幸灾乐祸,“我还以为你能挣开呢。” 曲烽摇摇头,云觞得意的一笑,一把将他从箱子里拽出来面朝下扔到床上,而后从腰间拔出一把镶钻嵌玉的匕首,弯下腰就要替他割绳子,结果刀刃刚碰到绳子,他忽然又直起身,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然后将人翻过来,长腿一跨,整个人直接骑在曲烽线条流畅的窄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不过,放开你之前,有些事我们要说清楚。” 他用匕首指着曲烽的鼻子:“你!卖给我了!整个人都是我的!明白吗?” 曲烽:“嗯。” 他答应的太爽快,云觞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又强调:“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了!要言听计从知道吗?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曲烽:“嗯。” 云觞有些不知所措的眨眨眼,瞪着他:“我刚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曲烽神色如常:“明白。” 云觞:“……你也太从善如流了吧。” 好歹挣扎一下啊,这可是卖身啊卖身!做什么都可以的!也不管我什么身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吗? 云觞心里忽然有一丝不爽。 曲烽却看得很开:“不然呢?” 云觞:“……” 是啊,不然呢?他现在这种处境下还能怎样? 云觞忽然暗暗了一口凉气。 这混蛋在以不变应万变! 眼前这个男人远非当年那个低眉顺眼的少年可比,记忆可以丢失,二十多年磨练出的本性却不会轻易磨灭。 从小就是如此,他胡闹,他撒泼,他对着曲烽又扑又咬动辄踢打任性妄为,对方却始终没有反抗或生气,因为小小的曲烽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今也是,反抗无用何必反抗,但幼时的曲烽因为无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