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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嘛——”苏暇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出现在盥洗室门口,“还有,他是‘灵’,不是什么阿飘,不要乱叫,很失礼的。” 说完,苏暇将手里的纸张拿给谢绍松看:“这是什么?好奇怪的画。” 谢绍松完全没注意他在说些什么,只漫不经心地应着,随便瞟了一眼,脸色立刻黑了下来:“谁许你进我画室的?快还给我!” 他湿着手就想去夺那张纸,被苏暇灵巧地避开,回嘴道:“那本来是我的房间,我回去看一下也不行吗?你还没告诉我呢,这到底是什么呀?人物的眼睛都好大……” “你就吹吧,我问过苏闲小姐的,那里本来是书房!”谢绍松怒吼着,一把夺过苏暇手里的画稿。苏暇可惜道:“诶,都湿了!” 谢绍松看了眼画稿,画面中的女孩活脱脱就是个二次元的路海沁。“湿就湿吧,反正也是废掉的稿子。”谢绍松眼神复杂地说着,顺手将纸撕了,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苏暇诶呀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捡。谢绍松赶紧把他的手拍开:“喂,干嘛?不嫌脏啊……喂,你怎么了?我没惹你吧?” 苏暇用一种师出无名的埋怨眼光看着谢绍松,看得谢绍松一阵发毛,莫名就怂了下来。忽见苏暇往下一蹲,抱起整个垃圾桶,头也不回地地走了。 谢绍松:“……” 这小子干嘛啊?几个意思啊?古怪到没边了吧?这本来就是为了纪念和海沁相遇而筹备的短篇漫画,睹物思人,他还没哭呢,这熊孩子气个什么劲儿? 谢绍松转头继续搓自己的裤子,越搓心里也不是滋味。手指忽然碰触到一个硬硬的片状物,从裤子口袋中抽出来一看,发现是昨天周傥给他的那张木质名片。 不知是不是被水浸过的关系,那张名片上的文字信息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徒留下平滑而古怪的花纹。谢绍松暗暗槽了一句劣质,脑子里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他今天还得再去一趟房产中介。 那个什么神神怪怪的“未秋中介”他是绝对不会再去了,没记错的话,常去的书店旁边就有一家中介,评价还不错…… 他三心二意地漂净了裤子,随手拧干,也不晾起,就这么团着抛在水盆里。余光瞥见手边的木质名片,随手抄起就想丢,却发现垃圾桶已经被苏暇整个抱走了,只好捏在手里走出了门。 来到客厅,正见苏暇跪坐在茶几前,一脸严肃地按压着什么,茶几边沿正贴着几条胶带,下端僵直地垂着,显是剪下来待用的。谢绍松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诶我说你这小鬼真是……都跟你说了这个我不要了。” 摊在茶几上的,正是被他撕毁的那张稿纸。被弄湿起皱的部分已经被用纸巾吸干压平,撕裂开的几个部分被用透明胶带细心地沾起,勉强算是复原了。苏暇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要不要,是你的事,我又不是为了你粘的。” “这画稿毁成这样子,就算你拼好了也不能用的,你又白费个什么劲儿?” 苏暇埋头粘好了最后一条胶带,珍惜地抚了抚整张画纸,问道:“我问你,你知道‘点睛’吗?” “画龙点睛的那个‘点睛’?听过这个故事,怎么了?” 苏暇头也不抬道:“人们只当画龙点睛只是传说,却不知道,‘点睛’即是赋灵,当技师为创作的人物添上双眼时,这个人物即有了魂魄。只是因为有画纸、木石这样的载体约束,魂魄才无法随意离开自己所呆的地方,只能在小小的一方载体中存在。但如果将他们寄存的载体毁坏的话……” 他蓦地抬头看向谢绍松,黑白分明的眼中倒映出他怔楞的模样:“你觉得那些无处可去的魂魄会找上谁呢?” 谢绍松好笑地摇摇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脑子里却又响起了那烦人的脚步声,登时如遭雷劈。 好半天,他才挤出一句:“不至于吧?” 苏暇:“谁知道呢,灵也是有性格的。万一运气不好撕到个会碰瓷的,绝对够你喝一壶。” 谢绍松:“……” “不过也别太担心,大部分的灵都是比较与世无争的,而且现在住房紧缺,房子被你拆了,他们搬家还来不及,谁还有空来烦你?”苏暇耸了耸肩,“而且现在缠着你的这个不是被你撕出来的,这你可以放心。” 你又知道了! 谢绍松顺手将名片拍在了茶几上,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真是,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你这是从哪里看来的设定啊?居然还挺当真。” “……里看的,随口说说,你不信算了。”苏暇撇了撇嘴,偷偷瞟了眼桌面上的木片,往后挪了一下,拉开了与茶几的距离。 “而且……嘴上说不要,其实还是挺舍不得的吧?”他又对谢绍松道,“你真该看看自己撕画时的表情,跟放血似的。” 有那么明显吗?谢绍松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勉强扯了扯嘴角:“也没有吧……” “那个女孩子是谁?”苏暇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似是完全没注意到谢绍松骤变的脸色,“她应该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吧?她的原型是谁?” 你非要问个清楚吗?! 谢绍松默然许久,还是说了实话:“我前女友。” “她人呢?” “走了。” “去哪儿了?哦,等等,我明白了。”苏暇了悟地看着茶几上的画,声音低了下来,“难怪呢,有那么重的悲伤味道……对不起,是我冒犯了。”他的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努力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希望你早日振作起来。”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谢绍松失笑,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姿态,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现在看着很颓吗?放心,已经差不多走出来啦,不然也不会舍得这画……” “抛弃和放下是不同的,舍得和逃避也无法相提并论。”苏暇缓缓道,“恕我直言,在你的身上,我除了酱油渍和懦弱的逃避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更别提'舍得'与'放下'之类的词了。” 谢绍松张口似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苏暇精致的眉眼,心中有什么东西倏然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一时之间却又无法抓住,就好像雾中寻灯,明明看得见,却又辨不真切。 “再说了,仅仅因为你的不振作就要毁掉别人的载体,这也太过分了。这么轻贱,还不如当初别点睛呢。”苏暇鼓了鼓脸,又开始了小声的抱怨,声音钻进谢绍松的耳朵里,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多说了这种设定别当真啊,现在的小孩啊,真是……少看多读书,不然脸再好都没用!”谢绍松掩饰般地飞快说着,弯腰卷起了那副被拼起来的画稿,转身将画稿放回了画室。独自靠着画室的门板用力喘了两口气,他这才开门出来,当着苏暇的面拿起了自己的背包,神色如常道:“我有事出门一趟,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苏暇脸上微露诧异:“你不怕我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