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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睨了一眼暗一,姜溪便低下头拆开了信封,又将里头的信纸拿出,然后快速地看了一遍,只是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紧,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后面,连手中的信纸,都被他抓得变形了。 把信纸拍在书桌上,他沉着脸,一语不发地沉默着。 见状,暗一拧了一下眉,看了看他,最终也没有开口。 他知道,姜溪很气愤,但是也在考虑。 沉默着过了许久,姜溪才略显疲惫的眨了眨眼睛,随后抬起头来看向暗一,轻声问道:“这件事,非我去做不可吗?” 他虽然这么问,但对于这个答案,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如果不是需要他,燕文灏是不会再向他开口求助的。 这一次,燕文灏是真的要他,亲手将心爱的女子,送往黄泉,再不会有任何回转余地了。 “是。” 点了点头,暗一表情肃然,认真无比地回答他:“殿下说过,此事非你不可。” “呵。” 苦涩地笑了一声,姜溪缓缓闭上了眼睛,又抬起一只手臂,遮住了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伤感模样,他不想让自己的悲伤和脆弱,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 暗一定定的注视着他,眼里闪过了一点思绪,但转眼既逝。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了言语,书房之内,安静无比,几乎落针可闻。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炷香过后。 这时,姜溪已经敛起了方才外露的神情,重新恢复成往日沉稳的模样,眼神也是一片平静,丝毫不见半分忧伤——他隐藏地很好。 伸手把信件放置烛台上燃烧干净后,他紧绷着脸,沉吟了好半晌,才用无波无澜的语气问道:“我们何时入宫?” 在信件里,燕文灏已然跟他说了,若是他同意相助,便直接让暗一带他入宫便可,其他之事,他无需关心,自会有人安排妥当。 “戌时过后便可。” 暗一说完话,便自顾自地转过身准备离开,待到戌时再回来送姜溪入宫。 以他的身份,呆在这里,并不方便。 “等等。”出言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暗一,姜溪垂着眼眸,淡声问道:“你可会下棋?” 闻言,暗一停下脚步,转回身看了姜溪一会儿,须臾,他回答道:“不算会下,只是略懂皮毛。” “会便行了。” 抬起眼眸看他,姜溪的声音十分平缓,他漠声道:“如今距离戌时尚且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也不必离开了,就留下陪我下一盘棋吧。” 他需要有人陪他一会,无论是谁,也无论是做任何事……否则,他会忍不住去想,而后令自己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第92章 7.19 这盘棋,姜溪下得并不尽心,整个人一直都处在茫然的状态,以至于他好几次都走错了地方,落错了棋子,犯了很多错误。 姜溪的频频走神,暗一虽然都看在眼里,但却始终没有提出来,而是安静地陪他下完一盘棋。 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分出了输赢,暗一方才抬起了头,淡声叙述道:“姜大人,你输了。” 这一声,唤回了姜溪的思绪,他眨了一下眼睛,先是看了暗一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棋盘,只见上头自己所执的白子已经寥寥无几,而黑子却占据了大半个棋盘……他输了。 并且输的一塌糊涂。 姜溪发了一会呆,半晌过后,他将棋子一一收回棋盒之中,然后问道:“时辰到了吗?” 暗一回答道:“已经是戌时一刻了。” 姜溪似乎有些惊讶,“这盘棋,我们下了一个时辰又一刻钟的时间?”他明明觉得很快。 暗一点了点头,应道:“是。”当然这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被姜溪发呆发掉了,不过,暗一并未提醒他。 低着头安静了一会,之后,姜溪轻声问道:“我们是要入宫了吗?” “是。”点了一下头,又思索了片刻,暗一忽然问他:“姜大人是否需要先用过晚膳再入宫?”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很淡,但语气里,却也有一份显而易见的关心。 “……不必了。” 摇了摇头,姜溪垂着眼眸,淡声说道:“走吧,我们入宫,免得太晚,耽误了二殿下后面的一番安排。” 说完,姜溪便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广袖,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抬头看了几眼姜溪,见他泰然自若没,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的样子,暗一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径直走了姜溪的跟前,暗一面无表情道:“得罪了。”说罢,他就如同先前那次一般,直接把姜溪抱进了怀中,而后提气一跃,迅速地离开了姜府。 暗一的轻功卓越,即便是多带了一个人,也不会慢下多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二人就已经抵达了皇宫。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皇宫已然掌灯,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灯海,犹如白昼。 灵活地避开了巡逻的禁卫军,暗一抱着姜溪,直接来到了皇宫之内,最是偏僻的地方——冷宫。 与前面的灯火通明,宫侍穿梭相比,冷宫这里,实在萧索的厉害,仅有挂在大门处的两盏宫灯亮着幽幽地光亮,再无其他,而本来负责守门的太监和侍卫,也在入夜之后,就已然离开。 “姜大人,到了。”低下头,看了一眼窝在他怀里怔然出神的男子,暗一提醒道。 “嗯。” 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姜溪又安静了好一会,之后轻声说道:“……劳烦你了,放我下来吧。” 闻言,暗一把姜溪放了下来,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姜溪的身后,犹如一个保护着的姿态。 姜溪站在原地,注视着眼前的大门久久,他紧紧地抿着唇,眼神几经变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沉默着,直到远处传来一声一声的更鼓声,他才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的眼里已然没有了任何情绪,那些纠葛和情感,无奈和哀伤,仿佛全部沉淀在了最深处,消失不见。 背脊挺得笔直,他一步一步地走至门边,伸手推开了这扇大门,而后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目光坚定着,走向了宫殿的最深处—— 那里,是良妃如今在冷宫居住的宫室。 这座冷宫,曾经住进过太多的妃嫔,也逼疯、逼死了太多妃嫔,时至今日,她们的灵魂或许不曾散去,还盘旋在这冷宫之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