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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正常了,她刚收到消息就手忙脚乱的赶去了赵衷的寝宫,可赵衷却似乎早有预料般,在殿内饮着茶水等她,宫人则条不紊的规整着去行宫的马车。 平林公主刚入住行宫没多久,就在后山的山林中偶遇了受伤的前太子,只是那太子也颇有几分头脑没被没当场拿下,而是跌跌撞撞的闯入了行宫。 顾子期倒也没耽搁,直接下令封了沙丘行宫捉拿他。平林带的人手众多,行宫的看守也不足,愣生生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偏偏姜静好住的宫苑是防守最少的,就这么被大蜀太子杀了几名内侍给闯了进去。 若是遇上别人,可能还会顾念一下皇妃龙子,可是平林不是别人,念不得这些,直接让人砍杀了进去,前太子不敌被擒。静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被刀剑伤了不少,肚子上那刀更是凶险,当场便丢了半条命。 ? “陛下是否有事瞒着我。”坐在车中,元容实在没心情和赵衷推拉,想了半天,还是咬着嘴唇问出了口。 “朕还以为你不会问的。”赵衷眼睛直视着身前的几案,茶水清苦的香味微微在空气中荡着,若有似无,“该来的总会来。” 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赵衷忽然抬头,他眼睛直视元容,“这次,朕倒要看看那人还能玩些什么把戏。” 这是元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赵衷,眼睛不再温,目光锐利且深邃,仿佛她曾见过的赵衷都是幻觉,如今这样子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哪怕他身体再不好,作为上位者,他也有着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直视着元容的眼睛,赵衷缓了片刻才开口,“你那个妹妹也不是个简单的,朕这般做也是实在别无他法。” 周围的空气有些微微的凝固,元容的心也渐渐下沉,明明是盛夏,为何她却感觉这个冬天还未曾过去。 整个行宫被火把照的灯火通明,顾子期一身锦缎长袍立在火光中,身旁一披头散发的男人被捆绑住跪在地上。 “实在不想如此,奈何大皇子殿下先是毒杀我先帝,后又伤了贵国夫人,是罪当诛。宫中物件难免被损,陛下莫怪才是。”睁眼说瞎话这件事,顾子期算是练得出神入化,不论缘由,一顶弑君的帽子先压下来,赵衷难不成还能以皇子为客,强硬留人不成。 “朕也曾多番寻找想羁其回蜀,却一直无所获,不曾想到此人竟藏匿于沙丘,倒是朕疏忽了。” “我帝曾与陛下许诺,若擒此逆贼,愿划周边六城作为谢礼。如今逆贼已擒,我国自然也会信守承诺。” 路过元容身边,顾子期脚步未停,眼角轻扫过她,此刻元容正眉目微蹙的望着地面,指尖微微缠绕着垂在腰间的秀发。顾子期子知道,她很不安。这么多年,她的小习惯依旧逃不过他的眼,曾经他也尝试过用手指绕她的发丝,记忆中只有一片柔软,似微风吹过令他心安。 然后,擦肩而过。 “不枉我美酒美姬的养着,关键时刻倒还真有点用。” “爷为何不留着那太子,只换六座城池倒是可惜了。”令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才道,“何况还给了那位。” “看你平日里挺机灵,怎么这事上如此糊涂。”赵涉把玩着扇子,扇柄游走在挂在墙上的大块羊皮舆图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山川水道和大小城池,黑色的小字在乳黄色的底皮上显得更加清晰,“拿自个家的东西,总比夺别人家的要好听的多。” 扇柄停在蜀国的中心一点,“本王从来不给废人机会,他没能耐坐上那位置,用来换些别的也是不错。” “主子英明,可是安夫人的肚子。” “这点倒是我的疏忽,没料到皇兄还有这一手。”也是,他知道的赵衷从来就不是心软的,不过这可不是他该头疼的事,赵涉弹弹衣袖,“那人倒也真有几分能耐,不过颗棋也基本算废了。” 转身,赵涉对上他的眼睛,看的令允一个寒颤,“他才真真称得上是狼子野心。” ? ?八月末,蜀公主归国。 ? ?元容伴着赵衷站着高高的宫墙上面,感受着阳光洒过皮肤,看着络绎不绝的马车排成长龙贯穿宫门。车帘忽然被掀开,恍惚中元容就这么和顾子期四目相对,然后,她看到了他笑,眉宇之间的温柔一闪而过。 “在看什么?” “没什么。”对上平林好奇的目光,顾子期伸手挥下帘幕,挡住了平林寻求的视线,“只是在想,下次来中都就不知等到何时了。” ? ?“事情都结了,还来这鬼地方作甚。”皱皱鼻头,平林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意。 顾子期弹了下她的眉心,笑着不再答话。 宫墙之上,元容抬起头,天空真蓝,和小时候一样。 静好的孩子没了,元容知道。她还记得那群老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像群受惊的鹌鹑,赵衷也难得收起了温和的性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差点背过气去。 她就这么扶赵衷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抚着胸口帮他顺气,元容感觉得到,手下那颗心脏却跳动的异常平稳。她知道赵衷在做戏,回宫的马车上,他的话还在耳畔回响,“回去后,尽量离她远些。” 赵衷人前人后都是一副痛失爱子的表情,静好的寝宫也由碎光轩搬到了离他较近的和玉殿。因为赵衷过多的关注,私下做小动作的手逐渐安静,来看望的夫人昭仪也比往常多了不少。可是也有例外,元容敏感的察觉到,自从回宫第一次在和玉殿见过苏思婉后,这位夫人就再也未踏入这里。 “夫人,皇后娘娘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仁喜殿里苏思婉悠闲地让宫女染着蔻丹,凤仙花的汁液被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指甲上,鲜艳而夺目,苏思婉伸手扶上良缘,“走,陪本宫出去看看,今儿是起了什么风。” 仁喜殿内一片寂静,身边的伺候宫女一个个噤声不言,只有元容和苏夫人的声音偶尔响起。 “夫人这的茶果然是上品,入口极香。” “不过是良缘手巧,炒得一手好茶罢了。”苏思婉抬袖掩嘴,眼角带笑,“若是娘娘喜欢,我便送些给娘娘尝新。” “本宫如今看到这些,就想到安夫人,她是最喜茶的。”元容看着茶盏,颇有些遗憾,“不若夫人陪我一同去看看安夫人?” “这可使不得。”苏思婉随手点了点案上的香炉,“我向来嗜香爱粉,一般人倒是无碍,只是安夫人体弱,我是怕是不小心沾了什么香啊粉啊的带过去,伤了她的身体。” 元容忽然有点佩服苏思婉,她因为赵衷的提点而鲜去和玉殿,但是这位夫人却是完全靠着自己的推测远离那个地方,元容觉得做皇帝的女人能做到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