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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應該是想借機壟斷H城的毒品市場吧。 但他怎麼也沒想過他竟然會坐下來和那幾個老頭子談。 他是瘋了嗎? 那幾個老頭雖然暮氣沉沉的,但都是能坐上龍頭位置的人,又怎麼會任人宰割。 那個男人到底在盤算著甚麼? 「整頓?這行好像從來也沒有規矩的,又何來整頓?」 那個男人已經是H城黑道的無冕之王。 他的話,自自然然也成了規矩。 平心而論,他是挺有皇者氣魄的。 那個男人的眼光獨到,不問出身,知人善任。 他手底下的人五花八門,有原來寂寂無名的小混混,有曾經勢不兩立的對家頭目,甚至還有拿過銀哨子的警察。 也許就是這份氣量成就了今天足以隻手遮天的侯家。 「雲頂會肯就範嗎?這幾年他靠的就是沈喬陽替他走私毒品。」 雲頂當然是急得快瘋了。 他正盤算著怎樣把那個男人手下的場全掃清光,把他手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雲頂是個莽夫,只會硬踫硬,動不動就動刀動槍的。 難怪這幾年會被那個陰險的男人壓下去。 「說好聽便是四大家族!但侯先生出手,他們三個加起來也未必夠打!」 挺中肯的。 就算他們三個的勢力加起來,的確也比不上如日中天的侯家。 這幾年,那個男人的勢力愈來愈大了。 三年前他剛來H城的時候,H城說得出名的社團有十一個,那時侯家也是其中之一。 後來十一個變成八個,八個又變成現在的四個。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這個小小的H城只會剩下一個社團。 男孩看著只剩下幾塊淡啡色冰塊的高身透明膠杯,有些沒趣的站了起來,拿起手寫單到櫃面結帳。 男孩的一頭白髮在灰暗陰沉的橋底下閃閃發亮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阿餘看著雙手提滿東西的男孩,一下子跑了上前回頭怒著那些髒兮兮的乞丐。 「阿餘,對不起。」男孩看著他笑說。 「上次明明說了要給你帶蜜糖水的,卻隔了這麼久才來看你。」清洌透亮的聲音一瞬間把昏暗的橋底照亮了。 「是我親自沖的,你嚐嚐味道怎麼樣。」男孩從紙袋裏取出裝著淡黃色蜜糖水的玻璃瓶,還得意的在他面前晃了幾晃。 他還以爲他不會再來。 應該說,他每一次也以為他不會再來,卻每一次也暗地裏盼著他再來。 這一次,他還是來了。 男孩看著眼前狂灌著蜜糖水的男人,目光卻拉得有點遠。 他是在三年前最落魄的時候,遇上了同樣落魄的阿餘。 自此之後,他每次要做壞事的時候,就會來看看他。 給他關懷,給他溫暖,像是在提醒自己那個善良的男孩,其實還在的。 三年前彭晨曦死了,但他讓Sunny活了下來。 讓那個如晨光般燦爛奪目的男孩活了下來。 Sunny是個早應該死了的人。 但他瞞過所有人,應該說幾乎瞞過所有人。 也許他那自詡通天的本事,在那人面前只是錯漏百出的小把戲。 男孩抬頭看著無光的夜空,向來閃閃發亮的眼睛都被無光的夜空照出了落寞來。 淩晨三時的天空很黑,黑得一點光也沒有。 有人說,晨曦來臨前的天空是最黑暗的。 他覺得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他想起了剛才電話那頭的吩附。 把他心裏那隻惡鬼迫出來。 自從他和慕慕在一起後,他便覺得世上再沒有比愛還美好的事情。 看見她笑起來的時候,就好像世間上所有的花兒都一下子盛開起來,開得燦爛,更開得芬芳醉人。 這麼美好的一件事,怎會讓人心裏住進惡鬼。 他想到T城那個男人,那個心裏住進了隻惡鬼的男人。 這樣的愛,這算得上是愛嗎? 慕慕說,愛是一件美好的事,經不起太多躲躲藏藏。 愛一個人,就要讓她知道。 但那個男人卻連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也不敢。 「嗚~嗚~」混濁的喉音一下子拉回了男孩飄得有些遠的思緒。 「你橋……命……銘……名……」阿餘嘴巴張張合合了大半天,終於吐出了幾個混濁的字。 他是在問他的名字嗎? 男孩有些驚訝,他很久以前便從社工口中得知阿餘的病。 Aphasia。 源於希臘語 Aphatos,意指無法說話。 阿餘患的是其中最棘手的一種。 他不知道阿餘在三年前發生過甚麼事以致他這個病,他也沒興趣去深究。 每個人都總有一些不願表露人前的事情。 他有,他也有。 男孩的心裏有著興奮,卻又有著微微的失落。 他唯一的樹洞沒有了。 但看到阿餘好了起來,他心裏還是高興的比較多。 「叫我光仔吧!Haysen也可以!」男孩看著他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左邊臉頰掛著個淺淺的酒窩,很好看。 「又或者……」男孩上一秒還在閃閃發亮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垂了下來,清洌的聲音也跟著沉默起來,沉默了很久,久得阿餘也以為他把自己的失語症傳給了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孩。 「叫我……沈喬陽。」悶悶的聲音說到最尾那三個字時還稍微的再停頓了一下。 阿餘兩眼都快瞪直了。 是這個男孩嗎? 在他還沒像垃圾般住進橋底前,他便聽過那個傳奇般的名字。 沈喬陽。 第60章 彭慧懶洋洋的陷進舒適的真皮沙發裏,抱著軟綿綿的咕看著窗外那片淡黃色的天空發呆。 窗外是暖人的陽光,看樣子是個很適合外出的日子。 但適合外出又怎麼樣? 她也出不了去。 其實,他也沒說過不讓她外出。 只是,看到那浩浩蕩蕩跟了上來的隨扈,剛要邁開的步伐還是不自禁的止住了。 她不是那個男人,可以做到身後跟著一大堆人還面不改容。 她試過向他暗示明示過不喜歡太多人跟著她。 但不是被一句擔心她安全擋回來,便是被那句陰惻惻的不喜歡便再甩了他們,堵得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 那個睚必報的男人真可惡! 揑著咕的手指也洩憤似的抓得緊緊。 「嘶~」被石膏裹著的手指也跟著用力,疼得她的眼淚也快要掉下來。 也怪他! 那個討厭的男人! 只是,那個討厭的男人最近好像有些奇怪。 明明晚上都由著他玩,他還好像慾求不滿似的整晚摟著她又摸又親,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