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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下道圣旨宣扬四海。” “……老将军是知道了?” “我得想想…太久了…好像是……韩…陵…玄?是这个,没错,是叫这个,亏我这把老骨头除了打仗还能记起,哈……” 最后百来人个顶个的面红耳赤。 宴席散去,韩寂一不留神已捉不到云阶的身影。 子夜,万籁俱寂。 守夜的火把熊熊燃烧。 一个身影静悄悄来到西边营地,径直走往将军帐。 童怀时刻警惕着,凡生一出现,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人拦下。 “将军已就寝,有事明日赶早。” 凡生冷冷看着他,蓦地脚步瞬移,一个侧身避开童怀。 “休得擅闯!” 童怀提步,声音不觉提亮,招来巡卫队士的警觉,铁甲铮铮迅速往此地靠近。 凡生到帐门口便停住,朝里头望一眼,见那床榻上一人背朝外侧卧。 他回头目如刀刃剐了眼童怀, 一言不发地打哪来回哪去。 韩寂听完禀报,一张脸别提有多难看,长长挂拉着。 没法子,只得饮恨睡下,另谋出路。 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所以韩寂老大清早天蒙蒙亮便去营地堵人。 留给他的却是一方空营帐。 询问过方知,帐中将军寅时就前往校场练兵。 接连三日。 西营流传凌将军晋升之后疯了,莫名恋上军校场,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第四日夜。 韩寂熬得双眼乌青,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于子时领凡生光明正大地来到西营。 不出所料,童怀又将亮嗓。 凡生在他出嗓的那一刻,成功将人劈倒。 韩寂指营地旁漆黑的林子,低沉着声儿道,“扔去树林。” 当然凡生不会这般过分,把人扛进林子之后,自个儿也藏在里边,暗中留意四周动静。 韩寂迈入营帐,眼睛盯床榻衾被,一步一步靠近。 半丈远的距离,他停下,提气,足尖轻踏,一跃而起,直接把人连带衾被囫囵抱住。 云阶正是浅眠入深时,突然身上如遭巨石碾压,受惊到整个人翻跳起,一脚将衾被踹到床尾。 他定神一看,那块巨石竟是韩寂,舒了口气的同时脸也僵住。 韩寂胸口正中一脚,力道不轻,他捂着胸口,很是无辜得看着他。 “你怎么进来的?”云阶问,靠坐床头缩起手脚。 韩寂翻身躺平,手仍捂胸,“我说告诉你真名来着,你这个人总不听话。” “知不知的有什么所谓,还能直呼不成。” 韩寂扭脖,手支侧额,玩味笑道,“准了,听好,我叫韩陵玄,韩寂是别名。” 云阶俯身扯被头,韩寂手肘打滑,哧溜滚了几个身切实滚到床尾。 “讲完你可以走了。” 韩寂懒懒地挪到床榻中央,摆明赖着不走。 “就在这睡。” 云阶施展手脚猛抖衾被,“你疯了吧!” 韩寂死躺着不动,“我没疯,有传言说凌将军练兵练疯了。” 说完他踢掉靴子身体全部翻上被面,“你放心,若有人问起,我自会打发。啊哈,我都三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行行好,让我踏实睡一觉吧。” 韩寂打着哈欠,爬到床内鸠占鹊巢。 云阶本也困得慌,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韩寂轻微的鼾声,最后他也熬不住,挪到床边沿昏昏然会周公。 第25章 第 25 章 二十五 这个心安理得挤在别人床榻沉睡的家伙,睡颜安详,纯粹无争,实在很难和他的所作所为融和在一起。 每当想起那些露骨又羞耻的书信,什么心如匪石不可转,思君不见如痴狂……七尺铁骨铜皮为肤的凌将军,恨不能挖道地缝钻进泥里消失。 是人都爱听甜言蜜语,韩寂用对了法子,尤其在感情方面一张白纸的云阶,无形中被潜移默化地接受了。 否则这夜,怕是宁可惊动三军张弓架弩,凌大将军也断断不肯让这一国之君进到营帐且如此安稳地睡着。 黎明破晓,军号悠扬四起。 云阶不再发愣,轻手轻脚挪出被窝,穿上甲胄,照常去军校场练兵。 试想接下来,两个男子同床共枕的消息传出,必然招致各种闲言碎语,他选择秉持一贯装聋作哑。 韩寂说了,他自会打发。 到底人心是充满矛盾而又柔软的,若直白露骨的衷肠无法将其打动,加之不远千里与君相会,抛却道义不说,单单于情而言,足可让人暂时抛却芥蒂。 看那厢眯开一条眼缝的韩寂,偷偷看云阶离帐,揣着无限窃喜再次入梦——他离成功更近一步。 帅帐之中二人对坐饮茶。 “寂儿,军营不是久住之地,预备何时回宫?” 杨湛已然知晓韩寂夜宿将军帐一事。 “朝中并无大事,多呆些时候无妨。” “你昨儿半夜找凌将军去了?” 韩寂不动声色,啜了一口清茶,才道,“他练兵回得太晚,论起战阵来又忘了时辰,就在他那睡了一宿。” 去岁那时,两人营帐离得近,彻夜讨论兵法,不是没有过。 杨湛听这么一解释,便不再追问,说起眼下情势,“距上次偷袭,燕氏小半年没动静,我军损失也不小,休整半年军力恢复得差不多,有消息报他们正往四邻募兵,车池那边,怎么说?” “舅舅意思如何?” “燕氏虽是小国,但民风彪悍,特别云氏一族人,掌握燕氏全部兵权,非常好战。如不能把他们一举歼灭,势必卷土重来。我想,最好让车池出兵,与我军里应外合。” “燕氏现在不比十年前,舅舅出征以来,他们寸土未进,如今只剩锁鸿岭一道屏障。长此以往,燕氏与我军相持不下,极有可能转而去侵吞边邻小国。车池若不肯出兵,迟早覆国。我会尽快发函给车池国王。” 韩寂在杨湛营帐过了一晌午,闲来无事又去西边营地。 但很识相不鲁莽,没敢直接去军校场。 只在简陋的军帐里瞎转。 瞎转的结果十分之满意,他从桌案的抽屉里翻找到了自己的信函。 于是又赏读几回,再次认可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独自咧了一下午的嘴也不觉累。 云阶下了校场,便径直回营。一路上他耳听八方,生怕某一处三两扎堆的士兵议论昨夜之事。 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他这样。 其实以前他和韩寂就来往深密,绝大多数人都知道,韩寂是参军,又将离军营,选中了他传授学问。人们要议论也当是羡慕他前途无量,确实也是如此,荣升大将军。 军营不是集市,口舌虽多,但不会乱嚼,军规军纪都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