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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前军破阵。” 韩寂默默片刻,耸耸肩表示同意,“先锋队的人选需斟酌,光武功好不行,还得不怕死,临阵之时胆怯,于战不利。” 杨湛思量半晌,说道,“我曾听前锋将军提起过一人,武功胆色俱佳,立下不少军功,原想提拔他作前锋副将,但和你一样年少气盛,仍需打磨打磨,此战非他莫属,你可有十足把握破阵?” 韩寂自信满满应道,“当然!” 转而他忽然又问,“舅舅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杨湛不确定,“好像叫凌云阶…” “可是斜城谷一战的使伍长?” “得问前将军,你再研究下阵法,确保万无一失,具体事宜明日交代他,务必仔细。” 杨湛随即命手下传唤前锋将军。 五千人中挑选百名勇士,以云阶为首。 并被告知次日前去参军营帐。 到营帐门口,来接他的是那名为凡生的侍卫,云阶便知他要见的是哪位参军。 说来韩寂给他的药草当真效果极佳,不过一日,伤口已逐渐结痂。 对他的到来韩寂似乎不感意外,照常招呼他入座,也不问伤口恢复情况。 一杯茶后,韩寂问,“可懂五行八卦?” 云阶摇头。 韩寂又问,“七星北斗八门金锁?” 云阶又摇头。 韩寂这下意外了,“你没读过兵书?” 云阶如实道,“我识字不多。” 韩寂深看一眼云阶,招他到桌案前,云阶阔步上前的时候,又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在他看来,云阶不是个目不识丁的人。 尽管如此,韩寂发现,此人领悟能力极强。说到底,变化万千的兵阵,左不过两个字,虚实。洞察敌方虚实所在,要攻破便简单许多。 最后,云阶十分深意地正眼看韩寂,说了一句令他发汗的话, “若前军无法一次破阵,我们这队人必死无疑对吗?” 一瞬顿神后,韩寂反问,“你怕了?” 云阶倏然一笑,“是人都怕死,我也不例外。” 韩寂于是也笑起来,“兵家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知道这点反而会愈战愈勇。” “那是,我还不想死。”说完云阶才发觉自己太过随意,脸上立马呈现上下有别,默默退到一旁。 韩寂似乎捕捉到什么,别有意味又似调侃地问,“这么说来,你大志待酬咯?” 云阶收声默立。 这厢韩寂自顾说道,“有言道不想做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自己的志向有什么不好启齿的。” 云阶下意识地抿了下嘴,话到嘴边却是,“敢问参军的志向是什么?” 韩寂大大方方相告,“我嘛,横刀立马重拾河山,更大的么,九州归一四海升平。” 继而看向云阶,“你呢?” 云阶踟蹰不言,韩寂耐心得等着他的思量结果,说实话,他有兴趣一听。 军营里和他接触到将军们,虽不知他具体身份,但韩是国中大姓,所有人对他又敬又畏。 云阶恰好相反,因他敢打敢杀胆气过人,他手下的百来号人,那都是推心置腹生死相托的弟兄。而官阶过高的将军,他极少接触。 所以两人相对时,韩寂一贯磊落,云阶不时便拘谨。 没等来对方开口,外头凡生唤话,“主子,大帅有请。” 韩寂斜了眼帐外,“估摸着后日便要开战,你的伤药不可断,还有别忘了告诉我你的志向。”言罢便往帐外走去。 云阶随即跟着出帐,望了眼韩寂的背影,暗想这般落拓不羁的人在军营前所未见,格格不入却又莫名融洽。后来他想明白,大抵和地位相关,文韬武略精到,位高自然自在。 沙尘漫天,旌旗蔽日,战鼓如轰雷,敌方挑衅意味十足。 按计划云阶率领百人先锋队冲入敌阵。 绕过六十四小卦位,攻击乾门。 随着己方军杀入阵中,云阶一队人枪头急转攻入六十四阵。 九宫正中高台之上一名旗手不停挥动旗帜,阵形随之变化。 自告奋勇做前锋的韩寂还端坐马上,凭肉眼观察阵形,长蛇阵基本成型,两方激烈拼杀。 布阵之人将八卦演生的六十四卦作为中心,而又轻重不分,六十四卦人少,外围的八卦阵形人数太多,外动而內滞,以致于步调不一,漏洞百出,三尺高台上的旗手始终面朝一个方向,明显在在接收阵外敌将的讯号。 自己无心插柳,送给那使伍长一个绝佳的立功机会,沙尘中韩寂释然笑开,□□高举厉喝一声,战马扬颈嘶鸣,冲入敌阵。 云阶进入九宫之中,齐进齐出的长矛根本伤不到他。 但坐下战马被钩镰枪割折了马蹄。 随行的士兵也死了不少,被敌方勾进盾牌乱矛刺杀。 此时忽闻一声高昂的马鸣,转瞬间他背后伸出的一排长矛被挑断了矛头。 那纵身跃到他身边的正是韩寂。 韩寂下巴稍一抬,“看见那旗手了吗?我命令你,夺下他的军旗。”手中□□挥舞无形,给云阶劈出一条路。 云阶深谙其意,一点一塌飞身直上高台。 而这时大出韩寂所料,阵形急剧内缩,将长蛇阵拦腰截断。 云阶夺下军旗,却闻韩寂的声音吼道,“舞锥形阵。” 于是他就着敌军的军旗舞出己方锥形阵的旗语,连挥三次,他跃下高台。 此时战况焦灼,和他同行的士兵所剩无多,如此下去,等到破阵,他也该交代了。 “可以撤了。”韩寂发令。 云阶将□□举高,向同伴施令。但六十四卦位虽小,比起区区十来人,超千倍之多,更有九宫里的,就是没有阵形,胡乱将他们围住,一人扔一枪也能将他们打成刺猬。 韩寂自然明白这点。 只闻一声哨响,不知从哪冒出一匹高猛的战马,马蹄无情碾踏敌人。 “上马!”韩寂跃上马背,格挡四面八方的长矛。 云阶见先锋队撤离得差不多,便跃起坐上马背。 却突然看见敌阵中还有一名士兵被死死围住, “你先走。” 丢下一句话,他毫不犹豫跳下马,举枪冲入重围。 那名士兵寡不敌众,被长矛刺中肩头。正当绝望时,忽然使伍长出现在他身边,顿时又重燃希望。 百忙之中他抽空问候,“使伍长……” 云阶一听,声音哭腔,再一瞧,稚嫩的脸上挂了两道泪痕。 “死不成再道谢吧。” 银色盔甲被敌人的血液染红,像锈迹斑驳。 这场仗,是他遇过的最绝境,几千敌军的包围下,能否有幸活命,真是不敢说。 锥形阵各个击破,外围的情势逐渐明朗。 一支骑兵异军突入,直奔阵形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