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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这时代人人温饱富足,又有什麽真正的仇恨。从何而来,我自以为的痛苦。 从前我是慕永河最温柔可亲的宝贝,现在我是世人眼中糟糕不过的小崽子。这是对的,没有什麽问题,半生负气任性,便活该如此。谁来的这个义务捧你护你。 老子在一片交 合的淫 靡声中渐渐闭上眼,入睡之前,听得远处的低语越来越急促:“哥干得你爽不爽?”“爽,快,快插啊。”“小骚 逼,贱人,干死你……”“干我……啊……哥,我射了。” 哦,他射了。 9. 我在晨风和鸟鸣中醒来,抹一把不存在的眼屎,打个哈欠,抬眼就看到了李重晔。 小子睡在两块石头的风口之间,脊背宽厚,堪堪挡住我去路,我提起我的小跛腿,踢踢他,“喂,醒了。” 不到两秒锺他就睁开眼,沈著无比地站起来,那精气神嗖嗖恢复满值,果然是披著人皮的牲口。 我看著他那个龙精虎猛的耐操样,就沈不住气,“小娘子你可真不容易,千里追夫啊。” 他不理我,径自整了整一身褴褛,再抬头就又人模狗样了。掐著老子下巴看了半天,拉扯中牵动脖子的伤口,疼得我嘶地一声,他就笑了,笑得十足幸灾乐祸。而後一转身道,“上来。” 公园的花开得真好,小风吹著也不错。我摆出端坐架势,岿然不动。 “你不上来我就揍得你上来,李慕锦,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动手。”从背後我只看到他侧脸,只半张脸就已经写满了嘲弄,“还是你要再拔出一把刀子?” 我叹息一声,慢悠悠吊上他脖子,长短腿缠上去,“说你是牲口,还上赶著给人骑。”贱不贱啊。 李重晔骂了声“欠揍的软骨头,”托著老子屁股往上颠了两颠,迈步往前走。 他肩宽背阔,腰身整整壮过我一圈,下盘沈稳有力,倒像是天生该干这伺候人的活计。我趴他背上,不时戳戳他颈後青紫,那淤血赫然有巴掌大小。这小子硬是咬著牙不喊痛,把一副勉强称得上帅气的脸庞,憋得脸色苍白,嘴唇通红。唇红又齿白,多惹人怜爱。於是我把头搁上他肩,逗弄道,“你说咱们走到家门口,远远地有人看到这一对,”把黑乎乎的两手伸到他眼前,扯扯他血迹斑驳的衣领,“破衣烂衫,还会不会想到,这是李家的杂种骑著他们小少爷。” 我都要在心里笑开花,这死洁癖何曾这样脏过。老子身为人形垃圾,更要不辱使命,夹著他腰再往上蹭蹭,蹭蹭。最好滚成泥坑里打完架的两条狗,看他妈还谁比谁高贵。 李重晔被我蹭得不耐烦,蓦地松手,然後在我就要落地的时候,捏著我膝盖重新把人提溜上来。我恨极,奈何浑身疼得掐人的力气都没,一口咬上他耳垂,尝到了血味才松嘴。他血的味道不知怎地特别解恨,明晃晃的血滴子垂下,我禁不住诱惑,凑上舌尖卷住,李重晔浑身一颤,猛地拍了我屁股一掌。他妈的,老子还没开骂呢,他就冷冷发威,“李慕锦,你认命吧。就算是杂种,你这辈子,也只会是李家的小杂种。” 我将他耳垂的伤口又拉出几滴血来,慢吞吞地吃了,冷笑,“放心吧,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到底谁能糟践谁。 李重晔停下脚步,微微偏过脸来,那嘴角的弧度好像是笑了,又像是在咬牙切齿。他说,“走著瞧。” 到中原路时他把我甩下来,神情嫌恶得不想再多看他这脏胚弟弟一眼。两人前後脚踏入李宅,他一进屋就直奔浴室而去,那猴急样看得我傻乐傻乐,头一次发现李重晔还能起个逗闷子的功效。 我翻窗进厨房,摸摸蹭蹭偷了两块面包,嘴里叼个牛奶盒子,心情比早上的阳光明亮。如果不是路过餐厅,也许这好心情还能持续一上午,可惜老天见不得我如意,转眼就恶毒地落下道天雷劈向我这孽障。 那一家人规规矩矩坐在餐桌边,父慈子孝,夫夫恩爱,晨光里好一派和谐景象。 李重晔一身洁净,考究地摆弄著刀叉,展示他的斯文皮相。慕永河靠在椅背上,恹恹闭目。倒是正给他喂食的李越江最先看到我,老东西贴著慕永河脸庞转过头来,不怀好意地叫了声,“小慕锦啊。” 慕永河立马睁开眼来寻我,看著我一身狼狈不堪,又要啜泣,“阿锦……” 李越江知道我八成又是从哪个角落鬼混归来,巴不得多看看我肮脏寒酸的落魄相,“慕锦,我和你父亲要出远门疗养了,过来陪我们坐一会。” 我走到李重晔对面大声拉开椅子坐下,李重晔皱著眉切他的荷包蛋,像是没看到我这人一般。 这一切被李越江收到眼底,他煽风点火,“李重晔你太没礼貌,去给弟弟道个歉。” 李重晔放下餐叉,端起咖啡杯,冷淡地敬了我一口。 见我被这假面父子二人组恶心得不行,老变态开心地再添一把柴,“慕锦,李重晔都跟你认错了,你原谅他。大人马上要不在,以後有什麽困难,记得跟李重晔商量。”又朝他儿子道,“李重晔,照顾好这个弟弟。” 明里暗里硌硬我的事他没少干,偏这件最糟我心。他敢做我就敢翻脸,牛奶一摔就要离席,慕永河又叫了一声,“阿锦……” 浑然和幼时他呼唤过我的千万遍一模一样。 李越江阴森森地开口了,“慕锦,你父亲一直病著。” 像是为了配合他这话似的,慕永河在他腿上挣了挣,似乎是想要向我招手,那颤悠悠抬起的手腕枯瘦了一大截,青紫的静脉血管都清晰可见。 我走过去单膝跪地,让他摸上我脸。颤抖手指摩挲著我的眼睑,指尖萦绕的熟悉体息,三下两下要戳出我的泪来,我听见他说,“阿锦,我要走了。” 我默不作声。 那只手在我脸颊蹭了一阵,耗尽力气,垂落下去。他转而道,“重晔。” 李重晔走到我身边,躬身朝他行礼。 我垂著眼,也知道慕永河一直在看我。他看著我,叹息般地说,“阿锦,没有人照顾你,你要听哥哥的话。” 他垂下的那只手落到我视线,指骨修长,关节圆润,只是指甲黯淡无光,肌肤比初冬的新雪还要苍白,想必碰上去,也是冰凉触感。他终究是永远美丽,永远柔弱,永远……无辜。 父亲,你为什麽从来不知道,真正的痛苦。 我紧握拳头,在慕永河欣慰的笑、李重晔嘲讽的笑,以及李越江的皮笑肉不笑中间,说了声“好。” 10. 仿佛是那奸夫夫走了我的世界也空了,我从李宅到学校,再从学校回李宅,轻飘飘踩在云端。李重晔和其他所有人成了可有可无的影子,我念书基本不用脑,木质铅笔拿在手里机械地写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