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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将近八月十五,应京秋风萧飒,可这穿着盔甲的男人硬是顶着一脑门的热汗:“王爷。” 翟南点点头,道:“进府,用膳。” 知道人回来的老管家准时把早膳备上桌。 混军营的男人食量大的让人害怕,别看翟南宽肩窄腰,没几两肉,也是吃了两大碗白粥三个大肉包才停口。 漱口后,翟南想起那个小孩,问刘念:“翟律在军营如何?” “没架子,这还没几日就和军中将士称兄道弟了。” 翟南提点道:“他入了军营,就是一名普通士兵。” 刘念错愕,稍即醒悟:“属下知错。” 翟南道:“该敲打还是要敲打。”与此同时他又想起王琛,刘念用在战场杀敌不错,应京这个小地方当真是委屈他。 心腹还是那个你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做的人好用。 刘念意识到自己又做了错事,赶紧将功补过道:“东西找到了,可要现在送过去?” 翟南向来是选时不如撞时的性子,当即便同意道:“那便去看看这陆家是个怎样的龙潭虎穴。” 让人把东西搬上马车,翟南换了件玄色长袍打算出门时,老管家忽然找到他道:“王爷,朝云姑娘约您在暮忆楼见面。” “可有说是何事?” “只送来一句口信。” 有件事皇帝说错了,平巫乱最大的功臣不是他翟南,而是这名女子朝云,单凭此点,翟南就不能失约。 马车临时改了道,朝远离国公府一炷香车程的暮忆楼驶去。 若说好事成双,就不得不提无时不凑巧,翟南许是今日不宜出门,刚踏进暮忆楼就撞见他原本打算拜访的正主。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剧个透,下章正式见面。 第6章 6 一群五陵年少,个个绿鬓朱颜,而身穿墨色圆袍衫,淡然微笑的青年最是显眼。 他静静坐在那,未置一言,好似那被慎重珍藏的温玉,让人望而远之,偏偏那抹□□又最吸引人。 只此一眼,便知那画像才描摹本人万分之一的风采。 翟南本不至于一进门就关注到陆池,实因这些个白面少年想让人不注意都难,何况翟律还第一时间看见翟南。 翟南是被翟律那一嗓子王叔吓到,顺着声音看过去才看见陆池。 他有一瞬间的愣怔,还没摆正自己的态度就突然看见要一生一世的人,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而趁着他神游时,翟律等人已经离席走了过来。 “王叔。” “王爷。” 迷茫只在他脸上一闪即逝,还未来得及等人细究就已经不见踪影,翟南背着手,目光从六位少年身上掠过,落在最后面的陆池身上。 视线对上,翟南才发现陆池的双眼远比画像要来的清澈。 陆池见他看自己,浅浅一笑,揖礼道:“见过王爷。” 翟南轻咳一声,道:“免礼。” 恶名昭彰的南王还不知自己已经被调戏了。 翟律眨了眨眼,故意问道:“王叔可是来找阿池?” 虽然他的后半行程陆池才是目的,可翟南也知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未来夫人的脸,僵着头皮点头。 翟律比自己找到对象还要开心:“既然是王叔找你,你便先去忙吧,日后再聚。” 陆池笑了笑。 “先随我上楼见个人。”翟南丢下这句便迈开步子上楼梯,陆池冲几位少年俯首揖礼,紧随其后。 早膳的时间已过,二楼并无多少客人,走动的更少,那沉稳的脚步声像踏在心上,陆池不由暗想:“想握住你的手。” 他的心开始膨胀,谁也没预料到的见面,像命运无意间拨动那名为相守的棋,他们终于有了交集。 陆池绝对想不到他刚尝到一点甜头,命运就迫不及待地对他当头一棒。 翟南要见的人不仅是位女子,还生有倾国之色。 还未盈满心头的甜转瞬翻成一大缸醋,若非他控制得当,只怕是当场就要将面前的人淹死。 对方看翟南的眼神陆池太过熟悉,那是想藏也藏不住的爱慕。 然而对方也是与他刚照面,就摸清他的底。 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比的是谁先崩坏,可都是修炼多年的老脸皮,一个比一个淡定。 朝云先恭恭敬敬把人请进雅房,趁着斟茶的时机笑道:“王爷从未在朝云面前带过外人。” 一句外人即把陆池隔开,又显得她和翟南的亲近,换做他人定会以为他们交情不浅,可陆池纵使这样认为,也没想过把人让出去。 陆池也笑道:“昔日我与王爷的事还未定下来,男女有别,贸然见面有失姑娘名声。” 你和王爷有交集,我和他也有过去,你来我往,第一回 合平手。 翟南:“...”在某方面很是耿直的王爷硬是没明白怎会是这个走向。 朝云在翟南对面坐下,打趣道:“王爷不给朝云介绍介绍?” 陆池毫不见外的抢过发言权:“在下陆池,王爷即将过门的未婚夫。”他又转过脸看着翟南:“这位姑娘好像不是很相信。” 翟南:“...”说的很对,完全没毛病。 朝云:“...”说就说,把手放开。 陆池不仅没放,还握的更紧了,手指从指缝穿过,摸索到翟南的掌心,他长年执剑,手心有一层茧子,可这丝毫不影响它的手感,若非他吝啬连这点都不愿暴露人前,陆池一定握过他的手慢慢摩挲,一点一点,触碰每一道掌纹。 坚硬如铁的王爷绝想不到陆池借着打压的名头吃他豆腐,很是无所谓的想,自己已经在楼下维护过一次陆池没多大用处的面子,不介意再维护一次,便简言意赅道:“半路碰见陆池,遂将他带来见你,日后这杯喜酒还望你赏脸。” 朝云简直不敢相信,她和翟南相识多年,翟南喜男喜女她一清二楚,回京之初乍闻他要成亲仅以为是无可奈何,她也终于有时间把人约出来仔细问一问,却被告知“我的喜酒预算了你的那一杯”,这种心情不能够用糟糕形容,简直糟心。 朝云错愕问道:“王爷你...” 她的停顿包含的意思不明显,却很巧妙,所以听者都懂了。 陆池暗中提起一颗心,只等翟南回复。 可他错料对方的重要性,翟南选择避而不谈:“你找我是为何事?” 朝云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她眨了眨眼,微笑道:“子谵说你受了伤,我担心你,现在如何?” 翟南很客气的回答:“多谢挂念,已无大碍。” 朝云带着一点期盼看着他:“以你我关系,何言多谢。” “你我知交多年,确实不该客气。”说完,他看了眼陆池,若非陆池一直注意他,这隐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