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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剥开虾壳抽出黑线后油淋淋的又去抓筷子,白飞宇皱了皱眉,递给她纸巾,“擦擦。”她听话地擦擦嘴唇的油渍。 “手。”他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她嗯了一声乖乖擦手。 擦干净后小爪子又瞄准一只虾。 他瞪她一眼,直接将那盘虾从她手边移开。 她对他的举动莫名其妙,只是眨巴了大眼睛看他。 从小生活在海边的他比在山区生活的她对付海味手法娴熟得多。只见他灵巧的捏住虾的头尾,轻轻一位,一只头尾壳须俱全的虾便身壳分离,只余一段雪白的虾肉。 “学会了吧,虾要这样剥才干净,看你刚才搞得脏兮兮的。”他继续为她服务。 不料她吃了两口便撑住半边小脸发起呆来。 “怎么啦?”看她眼圈儿在慢慢泛红他心慌起来,是不是自己刚才做了让她生气的事? “没事。”她强作笑脸。 她眼睛里泪光莹然的哪里会没心事?他满心怜惜却无计可施,转眼望向打开的电脑屏幕。屏幕上的言先生新人在抱,英俊的脸上神采飞扬。 他以一个成年男人的经验来看,言先生对新的绯闻对象陈小姐眼角眉稍无一不透露出钟情于此女的信息。 这混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始乱终弃!分别明是欺负莺莺一个女孩子没人保护出头。他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找言先生理论一番,但一想到自己无名无份,为黎莺莺抱不平名不正言不顺又泄了气。 “师父,你对我可真好。”莺莺幽幽道。 “师父关照徒弟是应该的。”每次她对他稍有亲近之意,他便以这句搪塞。 莺莺低头不语,耳朵红红的的样子格外惹人爱怜。 若是她因此跟言先生分手,那自己不就有机会了?白飞宇心念一动,没来得及欢喜便被强烈涌上的自责感压倒。 怎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莺莺的痛苦之上?虽然和她在一起是自己人生最大幸福,焉知她又是否愿意接受他? 黎莺莺说得字斟句酌:“也有人象师父这样对我好过。刚才我就是想念他了,才会难过。” “那人对你非常重要?”他猜出那人是谁,妒火中烧。 “是”她回答毫不犹豫。 他每一次提到言先生心内着实盼莺莺视其若无物,可惜她每一次的回答都叫他失望透顶,而他就如中了迷药失了心智般的故意而执着的一再再而三的追问。 “不要紧,戏拍完了你就可以见他了。”他酸溜溜的道。 “是啊。”她一脸甜蜜“拍完戏第一时间赶去见他。” “是啊,拍完戏了就可以去见男朋友了。”他确认似的复核一次,他真是受虐属性自找气受。 黎莺莺脸飞红晕娇嗔:“师父你怎么胡说八道?我哪儿有男朋友?我说的那个重要的人,是我爸。” “你爸......你的意思我象你爸......” 原来她所谓最重要的人是她爸爸! 她把他当爸爸亲近,她对他所有依赖所有亲呢所有轻嗔薄怒不过是女儿对老爸撒娇。 这噩耗更让他心如死灰。 好,很好,师父已经高了一个辈份---总还有出师门的一天!如今师徒情直接升级为父女情,他从现任男友替身一跃而为老爸替身,话已经挑明到这份上他要对黎莺莺再有任何歪念头真是禽兽不如了。 白飞宇心塞之余自我安慰,好,就算是当爸爸也是他占便宜!平白得到个乖女儿,再则这样算来两人好歹还是亲戚,总比一杆子打不着的外人强。 “小时候家里没有钱很少吃海鲜,仅有的几回吃虾爸妈都是先让着我吃。”莺莺不知他心里捣鼓:“我爸也是象你这样帮我剥好虾坐在一边看我吃,我让他尝尝,他总说这个难吃,他一点都不喜欢。我长大了拍戏挣钱多了请他们吃海鲜,爸爸欢欢喜喜吃了好多,我才知道其实他很喜欢,之前的不吃只是让着女儿罢了。” “每个爸妈都这样对孩子的。”听她思亲情真意切,不禁牵动了他思亲之情,他思念远在上海的爸爸。父母离婚后爸爸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大他,他四处奔波拍戏,回家陪老人家的机会很少,每次回上海,爸爸欢喜得什么似的,提前买了他爱吃的菜早早在家里准备着。最近老人家总唠叨着一个人在上海无亲无故孤孤单单,但他要挣钱养家总不能天天陪着!他以为爸是想找个老伴又不好意思跟儿子细说,趁着在上海的时候他和爸谈心表明支持他再成立家庭的态度。但爸自从和妈离婚后就对婚姻死了心,几十年来情愿一个人带着他过日子---也许是怕被第二次伤害!经他再三劝说开导,爸才肯吐露真相---羡慕同年纪的老人家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他恍然,爸在借口要孙子的事对他逼婚!他的朋友不论香港的内地的,大多已婚,再不济也有个女朋友陪着,唯有他至今孑然一人。除了他不急,差不多所有的亲人都在关心他的终生大事,一到家庭聚会时期必定有亲戚打听他婚姻动向并热心做媒,搞得他不胜其烦。他还需要媒人介绍?他女人缘一向不错,很多女孩或明或暗向他表示过好感。奈何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迟迟等不到心仪的那片云,而他又是弱水三千,只肯取一瓢饮的固执性格,宁可单身决不将就的择偶观硬生生把他拖成大龄剩男。再过得几年他真是适龄女孩们口中不折不扣的叔伯了---直到他遇上莺莺!奈何襄王有心,神女无意。罢罢罢,她都当自己是父辈了,夫复可言!对她死了这条爱慕之心吧,等这部戏拍完了他也应该考虑回香港跟妈对他唠叨了半年的相亲对象见个面了。 第14章 重归于好 师父突来的沉默让真情流露的莺莺有点怯场:“师父,你自小家里生活条件好,听到我们家一盘虾也要你推我让的情形有点不理解吧。”她从来不对人避讳谈及在农村长大的往事,对这段成长经历她不自卑,她为有这样本分老实勤劳善良的父母而骄傲。但在白飞宇跟前她对自家情形再三缄口,她暗里打听过白飞宇的家世---祖父曾任国民党高官,父亲和哥哥在香港司法界也任有职务。而她爸不过是一个普通派出所的小巡警。她暗戳戳担心他和白家人会瞧不起自己家庭---误会她家想攀高枝,侮辱她倒也罢了,怎么能因她一片痴情连累家人受辱?这也是她在他面前敏感易怒的原因之一。 几个钟头前与白飞宇针锋相对受他奚落后她找了没人处痛哭泄愤,末了意识到眼红鼻肿的样子无法向其它人解释。便躲到临时住宿处来避风头---一面擦眼泪一面咬牙赌咒发誓再不拈惹姓白的一根毫毛。 手机铃声响起,“师父来电”。手机图片里的英俊的他得意洋洋看她笑话,莺莺恨恨挂断,想了一想又将他的个人电话照片信息从原来风神俊朗的美男子换成一张小猪憨笑的图片。 刚挂断没两分钟,电话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