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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进窗帘,软软的流淌在他的身上。 阎墨双手捧住他的脸,嘴角泛起一点笑意:“季医生,你的皮囊怎么这么完美。” 季泽由着她那张并不干净的爪子揉着自己的脸,由着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一半侧脸:“休息一会。” 她按倒季泽,季泽拉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一个暖暖的怀抱,和季泽一起,挤在那张窄窄的病床上。 他从后背圈着她,湿漉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钻进她的脊背。 阎墨今天很累,即使是在夏日的午后,太阳还高挂在空中,病房里的空调呼呼的吹出冰凉的风,她还是很想睡。 她轻笑了医生:“季医生,热。” 季泽约过她,按了遥控器。她翻了个身,四肢像是章鱼,紧紧地缠上他。 季泽是聪明人,他也留心到了阎墨这几日的变化。她身上的黑斑在扩大,她在手术台上想做和救徐爸爸一样的事,却没有成功。 如果人会死,那么她这样的鬼神,也会么。 他想了想,突然心里一颤。他下意识地赶快垂头,吻在阎墨的头顶上。阎墨窝在他的怀里,格格轻笑了几声。 “这件事”他说:“你别管。” 阎墨呼了口气,嗳嗳的气息和他的交织在一起,她没回答。 “我来解决。”他说。 阎墨仰着头,对着他的眸子。他勾了勾唇,吻上她的眼角。她胀酸的眼角霎时多了几分凉意,湿湿的,沁进她的心。 她便不再动,安静地窝在季泽的怀里,缠着他,贴着他。 许久,天黑了。 阎墨下班,季泽值班。死亡证明压在他桌边的一角,他靠着椅背,等人过来。 阎墨将车开到纪扩一建,纪家的一块工地。天黑了,工地上几个小太阳挂着,里面宛如白昼。 她在车上坐了很久,手指不断地叩击着方向盘。想了会,她还是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她长期合作的地头蛇小鬼。 她还未开口,那个小鬼就抖着说了一句:“阎大人,你的生意我可不敢做了。” 阎墨微微一怔,压低声音:“怎么?” 小鬼不肯说,支支吾吾了半天。阎墨甩开手机,从车里拿了一炷香,开了门,走到一处旷地上,挥了挥,一抬手,从半空将地头蛇给拽了下来。 地头蛇吓得不清,浑身颤抖如筛,两手不断地搓着,跪在地上:“你可就放过我吧,这生意我真不能做。” “说清楚。”阎墨打开手机后置手电筒,晃在那小鬼脸上。小鬼怕灯,裂墙一般的皮肤卷起,上面沾了星火,冒着灰烟。 他到底是忍不住:“我说。” 阎墨这才拿开手电。 “是阎王老爷,他下暗令,不让小鬼接你的生意。” 阎墨的瞳孔放大,鼻息加重了些。她揪着小鬼的衣领,吼了一句:“你没骗我?” “没骗你啊。”小鬼弱弱地回:“阎大人,我还听说。” “听说什么?” “你灵力没了,那个···时候快到了。”他说:“时候快到的鬼神,都是你这种···”他瞥了眼阎墨手臂上的小块焦黑,没敢再说下去。 时候快到了···确实,阎墨松开小鬼,坐回车上,她的时间,真的快到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老爹,阎王,竟然会插手这件事。 她的脑海里划过白无常的那句,如果阎墨不愿意,那么由他来当坏鬼。 那么她的老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她和季泽的事。 她脊背一凉,掉转车头,朝医院的方向赶着。 * 医院,深夜。漆黑的走廊,只开了尽头一处的白炽灯。季泽拿着一张纸,对着纪迦。 “你竟然也会管这件事。”纪迦笑着说:“只是纪家普通的权力变更,你姓季的,禾子季”他特地强调:“管不着吧。” “纪家的事,确实和我无关。”季泽漠然道。 纪迦拍拍季泽的肩,刚要抽走季泽手中的那份死亡证明,季泽的手倏忽间抬高:“可,我的患者被人谋杀在手术台上,这就关我的事了。” 纪迦一下扑了空,对着季泽挤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来,他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季泽:“认识你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这么正义了?” 他说:“因为阎墨?”顿了一顿,他憋着笑:“你知不知道,阎墨这样做,都是为了我的弟弟?” 季泽呵了一声,突然嗤笑一声,像是冰面裂开了一道口子,让人不寒而栗。 季泽说:“纪迦,我虽然是个医生。”他凑近了些,对他耳语:“但是解决你,可比割阑尾容易。” 纪迦鼻子叱出一口气:“哦,是么?我可比你想象的,幸运的多。” 季泽将那份死亡证明折好,小心的塞进纪迦的西装口袋。拍了拍,转身离开。 他走的很快。利落,干脆。 纪迦那份自信的笑容,顷刻间凝滞在脸上。他朝垃圾桶啐了一口,大骂了一句:“妈的。” 季泽下楼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住院医师交班回家,医院空空荡荡。 他踏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一个人影,立在医院的IED灯下,半截身子被五光十色的医院招牌灯笼罩着,脸上是一团明亮。 他怔住,而后又很快回过神:“没回家?” 阎墨吸了吸鼻子,转身,从他的头发摸到手指:“还好还好,都在。”说完,她的耳朵又贴近他的胸口,探着脑袋蹭了蹭。 他嘴角冒着两颗小虎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怎么?” 第39章 她抬手, 指腹从眼角滑到他的唇:“眼睛,鼻子,一个不少;心跳也在。” 她点了点季泽的唇:“回家。” 季泽攢住她的手, 一整个裹在掌心里。阎墨吸了吸鼻子,将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一同垂下。她走在前面, 跳过一层层台阶,季泽跟在后面, 被她拉着慢慢地走着。 凌晨, 抬头是泼了一层墨的天空。医院的对角空无一人,几辆汽车飞驰而过,刺破寂静的气流。 走了一会,阎墨脱下踏着的高跟鞋,拎在手上,找了个角落坐下。她来的太急, 跑的太快, 脚磨了一处, 黏黏的血附在鞋上。 “歇会。”她倚着铁栏杆,朝季泽莞尔一笑。季泽看向她, 缓缓蹲下, 手握住她的脚腕:“伤口不深。” 说着, 他也坐下,坐在阎墨的身旁。台阶很凉,也不干净。但季泽就这么坐下,坐在阎墨的身边。 阎墨睨了他一眼, 嗤笑一声,头倚在他的肩。 “怎么这么晚?” “这不是想你了。”阎墨歪着头:“季医生,我凌晨赶来接你下班,你都没什么表示么?” 季泽撑着台阶,斜看着阎墨,半响,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