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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搬家吧。”尽管能够自我安慰,但她仍下了狠心。 “下午就去看房。”言喻深点点头,“中午吃什么?” “冰箱里有什么?”她反问。 “我去看看。”打开冰箱门,只有昨夜剩饭,“有冷饭,可以做蛋炒饭,还有昨天的冬瓜排骨汤。” 勉强能凑合吃一顿,她进厨房洗手。一段手机乐音响起,厨房内的言喻深慌忙接听。 “喻深,你要挺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素来性喜恶搞的姚恒瑞。 “谢了,你那边没什么麻烦吧?”笑意无声地爬上嘴角,接听电话的人不忘问一下公司的情况。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同狗仔队相抗衡的,那么就只有像我们这样拥有众多明星的娱乐公司,放心吧,你这次惹下的爆炸性新闻很快就会成为过眼云烟。” “幸好有半年的假期,而且‘雷钧’已经解散了。” “古古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很多记者都缠上她,也有不少报纸说她是被甩掉的。” “以她的个性,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这次很难说……喻深,她……”姚恒瑞似乎要说什么,却被接听者转移了话题. “我准备要搬家,速战速决,你有好的房子介绍吗?最好是要近郊的,离高速公路近的。” “我家就有一套长久不住的,你要我就让给你。” “我去和小吉商量,再约你看房子。” “好啊,你打电话给我吧,估计你的手机很快就会关机。”深知好友脾性的人不忘叮嘱,随后又笑道,“你有空的话上网看看,有关你们结婚的消息有各种版本,还蛮精彩的。连武侠大师级人物三木森及其编辑江一都有牵扯。娱乐界的记者真的是无所不能,个个都是好编剧。” “是吗?那我现在就上网看看。”多少觉得吃惊,言喻深见方吉还在厨房里忙活就自行打开电脑浏览新闻网页。 车子缓缓行驶靠边停下,下午三十六度的高温使得日光照射下的影全都变了形。望着那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熟悉人影走进漂亮的公寓楼,墨镜下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几乎要掉下泪。 原本说好一起去看郊外的别墅,但在午饭时方吉提出今天下午有出版社约她谈稿子而希望推迟到傍晚。他说好,可是却仍偷偷跟踪她。他知道她在撒谎,因为昨晚她也是说约了编辑谈稿,可最后却被小报记者拍到在酒吧门口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是间声名狼藉的酒吧,而那男人虽然是编辑,但却是负责严森的编辑,应该同方吉没有关系。如果一定要有关系的话,那么也是因为严森。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相信自己已被她所爱罢了。 网页上刊登的众多花边新闻,他从来不当回事。身在娱乐圈十多年,岂会没有一点所谓的“娱乐精神”?真正令他觉得无法接受的是,方吉从来不提她对他的感情。该要感谢那些富有穷追猛打精神的娱记,竟能偷拍到方吉新婚之夜与江一约在酒吧见面的情景。各种模棱两可的揣测都有,甚至有些不负责任的人将方吉写得颇为不堪,从外貌个性到她的作品,拼命为娶她的新郎抱不平。 这些对言喻深而言都是无聊透顶的东西,只要方吉笑着对他说“滚,如果你敢相信”。可惜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可惜她骗了他不知多少次,可惜他看到了她偶尔以网名在博客上写的心情感悟…… “我不想结婚,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我知道婚姻对人类而言也许是一场游戏,爱情同样是。我是失败者,所以不想投入去玩。几乎是一个玩笑,我竟然身不由己地投身于此。他说要我嫁给他,只为证明我爱他。爱是什么?是与侠义一样只存在于中的成人童话。其实,我只想写武侠,因为我输不起。” 原来,为结婚高兴的只有自己。原来,他的真心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双方皆认为没有胜利的可笑游戏。这么近,又那么远…… 自己真的爱错了吗?他真的爱她,爱她的平凡、爱她的固执、爱她既自傲又自卑的矛盾、爱她的沉默、爱她不经意的温柔……她并不好,相貌平平,才能平平,个性平平,偏偏那份死守自己的倔强令他刮目相看。 他记得第一次读她的作品,觉得她的文笔优美有余,然而显得太过冷漠,虽能吸引人却无法叫人喜爱。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觉得她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作者,虽有些孤傲的气质却不能叫人一见倾心;他记得第一次吃她做的菜,香味可口,有自己怀念的家的味道;他记得第一次她为深夜赶通告回公寓的自己等门,昏暗的灯光中是一具温暖的躯体;他记得第一次她为他将洗好的衬衫烫平,清香的肥皂味沁人心脾;他记得第一次抱她,青涩的表情、生硬的动作,偏偏令他深深着迷;他记得她第一次愤怒,令他胆战心惊几乎夜不成眠…… “言喻深,你是白痴吗?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既不漂亮,个性也一般。”不服气的古古不止一次地质问他。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她不好?如果对我而言她不好,我就不会和她在一起。” “我不相信。” “我没有义务向别人解释什么,更懒得让你们相信什么,我只要和她在一起。你们会看到我们幸福的,诚如以前我决定组建‘雷钧’时相信梦想一定会实现一样。关键是我的想法,而不是你们。” “言喻深,你是白痴。”古古寒着脸,骂完后彼此再也没通过电话。 大家都明白,谁都不想再见到彼此,即使原因不同,然而结局依旧一样。分开,是双方最后的妥协与宽容。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触电似的一颤。 分开…… 若她并非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是不是他该成全她?如果自己真爱她,难道不该尊重她吗?只想写武侠——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的唯一直白。 “恒瑞吗?”他拨通好友的电话,“今天不能去看你家的别墅,我想搭今天晚上的飞机去度假。” “没问题,不过度完蜜月别忘了给我们带礼物回来。”签署文件的人笑道。 “不是度蜜月。”说这话的时候,他嗓子很哑,语句模糊得叫人听不清。 “什么?我听不清……”想再听清楚些时,发现会议时间到了的人只能道再见,“……我要开个会,待会儿再回电给你,祝你们蜜月愉快。” “嘟、嘟……” 只余下无比空虚寂寞的手机忙音。心灰意懒地不愿再等走进公寓楼的人出来,他关闭手机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