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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齐刷刷地盯着他,好奇地看着。 赵渊的孩子,赵渊和小曼的孩子。 陈渊曦心中蓦地升腾起无尽的柔情,一双原本凌厉的眸子,渐次自寒川冰雪中融化,低语在深深几许的无声溪水暗流中。 小女孩此刻一边拿着照片,一边比对,咿呀地说:“吔……是了……” 陈渊曦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么小的小孩儿,也知道,谁,是谁了。 那小女孩想必认为男孩子猜对了,便伸手来摸男孩子的脸,男孩子忽然一脸不开心地将她的手打开,女孩子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梦远,不许欺负妹妹!”舒小曼柔声呵斥。 “爸爸和你……”赵梦远忽然说,继而两只小手指相互对捏着,似是不知该如何表达。 “那是和妈妈玩游戏,你没看妈妈一直很开心吗?”舒小曼忽然红了眼圈,说。 “那……玩游戏。”赵梦远笑着指着小女孩。 陈渊曦心下微微一紧,拉住赵梦远的小手指:“梦远还是小宝贝,这样是欺负小妹妹哦。” “什么是欺负?”赵梦远问。 “你把小妹妹弄哭了,就叫欺负。”陈渊曦说。 赵梦远似懂非懂地噘着嘴巴,嘟囔着说:“爸爸,清负(欺负)妈妈……” “小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陈渊曦故作未闻,一脸温柔地笑着看着小女孩,那一瞬,舒小曼看见窗外的余光照在陈渊曦的脸上,那般的温暖,亲和,那般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时温暖,一半苦寒。 “赵梦溪,臭屁梦远,是弟弟。”赵梦溪甜甜笑着。 “我是哥哥,大你三分军(钟)!”赵梦远不服气地分辨。 “我比你高!”赵梦溪说着轻轻捏了一下赵梦远的脸蛋,兄妹俩就滚到地下打成一团了。那保姆慌忙收拾着两兄妹对战的画笔颜料,一迭声将他们抱进里面去。 “你怎么让她取这个名……”陈渊曦有些不解。 “我带你看看,你就知道了。”舒小曼说着,有些迟缓地起身。 陈渊曦见到赵渊卧室,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和客厅的极致奢华的情调完全不同的是,赵渊的卧室简朴素净,床铺的颜色,床单的花案竟然和自己当年的小房间一模一样,那小房间,是赵渊曾经在自己家住着照料自己的母亲时,才住过一阵子吧…… 窗口养着的一盆仙人球,经年晶莹剔透,翡翠的绿色,让这个寒冷的冬天有着莫名的生机盎然。那是赵渊的父亲去世后,陈渊曦默默放在窗口的,赵渊彼时一下子就知道是谁所送,是送给谁的。床头那个可爱的哈士奇闹钟,亦是自己在大学时送给他的,一人一只。轻轻按下去,连铃声竟是完全一样。 “林爸爸没有爸爸帅。”赵梦远不知何时又从小房间里跑出来,脸上已经被赵梦溪末了两个小爪印。 “不是,爸爸说林爸爸最帅了。”赵梦溪又将陈渊曦在军训时的一张单人照拿出来,上面已经被她画上了两个红圆圈。 “刘妈!你怎么看孩子的呢!那照片……”舒小曼不禁面色一变。那刘妈马上慌了:“哎哟曼妞儿!对唔住嘛!” “什么是帅呀?”陈渊曦颇觉得好笑。 “长得好看,就像我一样。”赵梦远的一双手胡乱地比划着,一张小嘴里,又沾上一抹红色。 “妈妈也好看呀。”陈渊曦对赵梦远说。 赵梦远顿时站着不知所措,良久说:“妈妈会哭。” 陈渊曦几乎什么都明白了,走到两个小孩的活动房,里面,不是绘画的颜料,便是一地的模拟电子琴的琴键,正上方挂着的,赫然是陈渊曦当年下乡支教时,画的赵渊在炉火边上的侧脸。 他什么都没有忘。 可一切,到了该忘却的时候了。 返回客厅时,陈渊曦将两张照片一并拿在手上:“小曼,现在也不必瞒着阿渊了,等他回来,就告诉他,我把照片取走了。” “不,不要……”舒小曼顿时着了慌。 那保姆察言观色,忙进屋去将房门锁紧,继而返身说:“要唔得哇!老世会痴线嘛。” 陈渊曦一时有些听不甚懂,保姆一脸紧张地从他手中拿过照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老世会傻咗,颠咗。”继而缓缓转回屋里去。 “小曼,我和婉馨一样,不信神,不信佛,可我,信缘分。我从前怪你,也恨你,不过我看见梦远和梦溪,如果我是你,会做同样的选择。为了这两个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地”陈渊曦笑着说。 舒小曼重重地跌坐在座位上。 她以为陈渊曦会过来狠狠扇她数个耳光,她甚至设想过,他还可能掳走一个孩子,她想过陈渊曦会在这里一直等着赵渊回来,当场给她难堪。她却不料,他说出的话,足以让自己愧悔欲死。 “文溪,你说过我会后悔的,你……说过我不会幸福……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舒小曼的眼泪直直地溢满了眼眶,陈渊曦微微侧过脸去。 “文溪,赵渊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他一直收藏着那个小老鼠,不小心被弄丢后,我竟然见到这个男人哭了!我从来没见过渊哥哭,就为了那个人偶,他真地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他去公司刨垃圾桶,他追垃圾车到垃圾站,终于找回一个雕像……他为了你永远留着那个诺基亚手机,留着老家的号码,只希望你什么时候能再和他联系……他……六年多……再也没打过篮球……他没有观众了……”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舒小曼的脸颊落下。 “我陪了他六年多,我从来没想过有男人能这样对另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这样靠近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文溪,我一时糊涂啊!”舒小曼拉着陈渊曦的手,抽泣地说个不停。 “那天,他本来是约我去谈事的,我清楚他要做什么,他想给我补偿,他不想结婚……我知道他在外面走来走去,一直在那里抽烟……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只想把那时候我的想法全部和你说,我怕两个孩子,没有爸爸,文溪……” “小曼,希望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好好珍重身体,他们还这么小,他们长得那么像赵渊,长得那么像你,一切,都会过去的。”陈渊曦转身,忍着泪,轻轻拍拍舒小曼的肩膀,见她憔悴得如秋雨中干枯萧索的荷叶,轻轻地弹着她的额头。 这弹额头的动作一如从前,两人大学时嬉戏的时候,舒小曼恍然觉得从前那个临风玉立的单纯少年,跨越层层时空回到自己面前,还是那个自己一如既往地爱着的人,那个从来不变的身影,自己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文溪……可以再弹一下吗?”舒小曼含泪问道。 陈渊曦浅浅笑着,轻轻抬起手,在舒小曼的额头上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