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
NO.8
东铭跟着夏祁几个上楼不知道谈什么去了,何枝中规中矩地坐在沙发,端着一杯饮料在喝。旁边的人大多都不认识,她也不管别人怎么闹腾,她就一个人乖乖地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看手机。 嘿,妹妹,一个人啊?要喝也要喝酒啊,喝饮料有什么意思?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拿着两杯酒嬉皮笑脸地走过来,递了一杯给她。 谢谢,我不会喝酒。何枝摆摆手。男生看着挺面熟,好像是六中的吧,和东铭他们打过几场球赛。 男生的表情顿时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女孩子还是要学着喝点酒的,免得以后受人欺负。 蚊子,过来。沙发那头坐着的两个男生向高瘦的男生招手,小声说,别去逗人家,那是蒋东铭的...... 我知道,我不就看着眼熟过去打声招呼嘛。 隔了一会儿,蚊子又过来了,还是拿着酒:妹子,你叫何枝是吧,蒋东铭呢,他今天没来? 何枝指了指楼上。 唉,真可惜,不想见的人今天都来齐了。蚊子郁闷地摇摇头,喝了口酒,又问,你真不喝酒?就和我喝一杯吧,醉不了的,你男朋友在楼上我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啊。说着又把酒杯递给何枝。 何枝还是有点小心动的,她不是不会喝酒,相反,她挺喜欢这个味道。 何枝摇摇头:你找别人喝吧。 蚊子见她不喝也没勉强,又端着酒杯走开了。他没什么恶意,就看着何枝长得漂亮,又闷闷的,想逗逗她。 何枝坐在沙发上想,其实蚊子说得也没错,女孩子是该学着喝点酒,但是她不敢喝,不然东铭准不高兴。当然并非无缘无故,那是有前因的。 那还是小时候的事儿。蒋一行在家里请客,请了何枝的妈妈还有另外几个叔叔阿姨。吃过饭,何枝和东铭就一边儿玩儿去了,任几个大人在饭桌上谈天说地。 何枝在蒋一行的书房里玩儿,偶然发现蒋一行珍藏在书柜下面的红酒,何枝拿了出来,又找到了开瓶器,她见蒋一行开过,记得是怎么开的。 就说何枝是个小闷骚吧,一个人的时候她就爱阴着瞎造。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外面,发现大人们正聊得起劲,没注意到她,于是抱起红酒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 把酒放回原处,她又去找东铭玩儿了。东铭玩儿的是男孩子的玩具,何枝看了会儿,不怎么来劲儿,又溜回书房,把红酒拿出来,照样看看外边的情况,安全,咕噜咕噜,又灌下几口。又去找东铭玩儿了。 那边无聊了,她又跑回书房。 大人们当然没注意这俩小崽子到底在干吗,反正平时他们也是自己玩儿自己的。东铭在自己房间里,玩儿新玩具玩儿得正起兴,哪管何枝去干吗了。于是几个趟子下来,何枝小脸绯红绯红的,走路开始走曲线。 有点不对劲。东铭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她,问:你怎么了? 何枝闷着不说话,直直地盯着他看,看得东铭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你没......东铭话还没说完,何枝突然纵身一跃,咚一声把他扑倒在地,像骑马一样骑在他身上。 东铭被她吓了一跳,完了肯定要站起来,但何枝不肯呀,也不知道她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硬是压着东铭死活不让他起来,骑在他身上一边驾,一边用直尺使劲儿拍他的屁股。东铭在地上挣扎得脸都涨红了。 东铭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什么时候见过喝醉酒的何枝?吓得不轻啊。 屋里头动静太大,把外面的大人们招来了,一看,哎哟,男孩子趴地上脸色通红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女孩子骑在男孩腰上,揪着男孩的后衣领,打他的屁股...... 笑得直不起腰来。 在何枝醉驾事件中,东铭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和屈辱,还丢了一次莫大的脸。于是从此以后,他再不准何枝喝酒,别说一杯,一口一滴都不准沾,不然他秒秒钟急眼给你看。 何枝也委屈:丢人的明明是我好吧? 东铭斜着眼看她:那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不准我喝酒? 你一喝酒就骑人。 我少喝点,不骑你总行了吧? 骑到旁边的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 何枝瞥了瞥楼梯口,拿了个小纸杯走向蚊子,把纸杯递到他面前:就一口,别倒多了,我偷偷喝的。 蚊子裂开嘴笑,给她倒了酒:孺子可教也。 何枝赶紧一口闷下去。嗯,就一口,他应该发现不了吧。 结果这酒真不能喝,倒不是酒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屋子里好几个男生都在抽烟,空气闷闷的。何枝不反感烟味,蒋一行偶尔也抽烟。但太浓了也呛人,加上喝了酒怕东铭发现,她决定出去透透气。 她刚走到门口拐了个弯,腰被人大力一推,她站不稳往前一扑,却刚好扑到对面过来的一个人身上,那人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稳住脚,向地上倒去。 哗啦啦啦,盘子碎了一地,里面的食物也全撒了出来。 后面两个打玩的女生被惊到了,停了动作转过头来。 何枝算反应快的,在那人着地的时候她就撑着他的肩膀赶紧爬起来了。地上的男生动作也快,基本上何枝一起来他也跟着起了身。何枝这才注意到,他是端着盘子过来的,现在盘子碎在了廊檐下。他背后有棵盆栽,估计刚才就是被那个绊住了脚。男生看着也挺眼熟的。 对不起。何枝道了歉,你没事儿吧? 男生摇摇头。 她又弯下腰去收拾地上的盘子。 用扫帚扫。男生淡淡地说了句,绕过何枝进了屋。 怎么了兆泽?蚊子和另外两个男生闻声也出来了。 男生没说话,径直走进屋内。 你傻呀,不知道拿个扫帚来,非得自己用手捡?东铭从后面过来,一把拉起何枝就走,脸色相当臭。 还没收拾......何枝没发现东铭已经开始生气了,眼睛还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这儿没人了该你收拾啊?东铭没好气地问。 可是那是我打碎的。 这能怪你?你倒会给自己安罪名。 东铭有时候真气何枝这股软和劲儿,太好欺负了。连他都会忍不住想欺负她。 当然,他欺负可以,别人,不行。 吃了饭,两人都没做停留,从别墅里出来准备回家。 东铭脸色从吃饭开始就一直阴沉着。 你是不是喝酒了?东铭冷着脸问。 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何枝垂下的头点了点,想到了什么又抬起来,急切地解释道:我只喝了一口,真的。 哼!东铭傲娇地别过头,却突然看到她唇上所剩无几的口红,又转过头来,掐住她下巴,拇指在她唇锋上摩挲,看吧,我就说你一吃起东西来肯定忘擦。 何枝抿了抿嘴,突然一把勾过东铭的脖子,对准他的唇,一吻而上。嗯,早上那次还没吻够呢。 东铭闷闷地笑,抵着她的唇小声说:怎么,喝了酒又想发狂唔...... 他的话已经化在了她的唇齿之间,成为一声急促的喟叹。 哎哟,别看了。蚊子拉过一旁的南瓜,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人家在虐狗呢,你一只被虐的狗还看得这么起劲儿!现在的小情侣真是......啧,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秀恩爱。 南瓜打开蚊子的手: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得比我还起劲儿。 好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吧。邱可走向另一个方向的路口,那里停靠着一辆黑色的路虎。 走在最前面的易兆泽,抬手碰了碰胸口的位置,邱可走过去,刚好看见他把手放下。 邱可拿手肘撞了撞他,问道:刚摔那下没事儿吧? 邱可当然不是担心他,而是单纯的调侃。 没事。易兆泽淡淡道。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是解开的,而现在,他的衬衫领却扣得严严实实。 没有人知道,就在衬衫下面,他锁骨的位置,有一枚不完整的淡淡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