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
"嗨~大家好,现在这里是、是"蒲雨夏低头看手机,"是2008年7月"她抬头对着镜头狡黠一笑,"不告诉你们!" "别停,你还得说一说,你现在在哪、做什么。"蒲风春在镜头外提醒,"时间、地点、天气、人物、事件,写日记的基本几大要素"镜头突然一晃,他急叫道,"小心、小心,我的相机!" 蒲雨夏把他推到一边,怼上镜头仔细整着鬓发:"你怎么回事?还没回来两个月,居然唠叨成这样。" 蒲风春:""他咬咬牙,"你怎么不说你越来越暴力了?" "你进来,"她催,"快站进来。" 他兀自冷笑:"我这样唠叨的老头,配和你站一起?" 蒲雨夏试戴着橘色细边太阳镜,越看越美,根本不想摘。她心不在焉地回:"嗯,大家都听到了啊,是他自己不想进来。" 屏幕突然一黑。 "诶,你干嘛突然把盖"蒲雨夏惊道,"你、你跑喂!"她的声音逐渐被拉远,"你干嘛跑这么快" 剧烈的喘息声响在周围,呼啸的风声肆意,另一边的呼叫时近时远。不过两三分钟,她就认输:"你站住,你别跑了,我、我"声音一下变得微弱毛刺,"我收音器掉啦!快回来快回来!" 二人似乎是嘟嘟囔囔找了半天,才重新佩戴好。 蒲风春嘲笑道:"你真没用,这也能掉。" "还是你厉害。"她追捧,"拎着这么重的相机还能跑这么快。" "基本操作。"他极力谦虚的语气里透出遮掩不住的得意,"抗着它爬墙潜水跑酷挺多同行都能做到,我这也就一般般吧。"还欲盖弥彰地补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诶诶,重新开画面啦。"她催。 离离一片浅碧浓青,草缕丰茂,从她铺散的发中钻出。二人并肩躺在草原上。蒲风春来时戴了顶鸭舌帽,如今半遮住眼睛,用来挡太阳。他说:"那里有马,迟点去骑?" "不会。"蒲雨夏懒洋洋翻了个身,"太阳好大,要晒黑了。" 他暗示:"你看,你快看,红枣色的一匹,鬃毛顺滑,油光水亮,漂不漂亮?" "嗯好,迟点陪你去。"她一边应和,一边随意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沉默片刻,她僵硬配合,"哇,喔,好漂亮的马。旁边还有一头高大的白马呢。" "你可以说得再有感情一点。"蒲风春也跟着坐起来,接住掉下的帽子,"深情并茂,这样更有氛围感。" 她双目无神,模仿播音腔:"哇,快看那边,好多彩色的风筝和彩带,有一群孩子跑过来了。他们看着好开心啊。还有那边,有好大一只鸟,遮天蔽日,翅膀像" "停!"看她越说越离谱,他赶忙叫停,"附近真有马场,下午就带你去看。" "哼。"蒲雨夏浅剐他一眼,望向茫茫无际的远方,风吹草低,零星的游人车辆点缀。她抱怨,"天天睁眼说瞎话。"根本没有马。 "出来玩嘛。"他搭上她的肩,"开心点。来,宝贝,对着镜头再笑一次。对,这个弧度。" 到了下午重新开机,蒲雨夏还黏在副驾上不肯下车。她深刻怀念着方便实用的智能手机,不像如今,多少是有些无聊。她怏怏无力,"我还想再睡十分钟。" 蒲风春笑:"快下来,都录着呢。" "啊我的形象。"她一个咸鱼打挺,撞到了头。 "疼,疼。"她捂着头眼泪汪汪,跳了出去,"洞洞幺,快走!任务开启,车要吃人了!" 蒲风春大笑着追了出去,他问:"你要不要骑马啊?我能教你。" 她倒退着散步,想了想:"去吧。车折磨了我,我就要去折磨马。让痛苦成功转移!" "没事?"他憋笑,"看你这撞得还不轻。声音挺清脆。" "呵。"她眯眼,"今天就要让你见识我骑马飞驰的英姿!" 但她的豪言自然是达不成的。好不容易上了马,便惊慌起来:"它好高远看没那么高啊!别走那么快,我还没坐稳,我绳子还没拉紧,我" 最后只达成了慢遛一圈的成就。 随着热闹重归寂静,一切波澜隐匿。 隐约之中,只听见卡塔一声,像是匣子上了锁,渡船停了摆,最后一颗子弹上了膛。灯光一息,场景彻底暗了下去。 原来的控制室,那套投影设备不知已经积了多久的灰。它循环不息、不知疲惫,独自呆在这空旷的场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又或者是在遵守些什么无聊的使命。 出去和重新进来的机会,各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