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1-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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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想出去吗?蒲雨夏再一次问。 他的手慢慢滑上她的肩膀:你认为我怎么想? 我不知道。 你希望我怎么想? 像你真实想的那样。她说,只要你说出来,什么样都好。 我好像猜到了最后一个房间的名字。蒲风春说,解决它,也许我就能确定前路。 他还没做出抉择。 窗边空旷的殿堂,灵光瑰绝,流离烂漫。斑驳的绚彩如钟的指针,旋转至他们的身侧,又轻点而过。 蒲雨夏退开,将那封信抽了出来。她说:你的。 封面上写着他的名字。 是在第一次进「虚无」的时候指定的。她能选择将机会给谁,我想,你当初进来,并不是自愿的。她将信塞到他手里,所以,它属于你。 蒲风春接过那封信,拆开。首先抽出的是一张贺卡。黑色磨砂质地,正面是一只白色的飞鸟,紧接着是一个白色的提问:「何处是牢笼?」 他翻过来,看向反面。鎏金的字体如打印出的一般: 「恭喜您重获自由! 或是重返地狱。 ZI.」 他不自觉挑眉,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恶意。信封里还有两张通行证,普通身份证大小,略薄些。一张雪白,画了黑色的一排杆,像监狱的一面,角上全黑,标了【蒲风春·出】,背面注释:凭此证明,可出「鸟笼」,仅生效一次。第二张则通体漆黑,是第一张的反色,只有出和进字样的差别。 他反复把玩,对光看看,重收了进去。 蒲雨夏道:除此之外我还拥有了权限。 可以新建房间,调整原来房间的部分规则她补充,除了「欲望」。 蒲风春静静凝视她一会,无奈扶额,你可以早点讲。 因为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限制。她有点心虚,只是脑海里多了很多新的讯息。但具体内容,她还没来得及回忆整理。 接下来,只剩拿你的通行证了。他掉转身,扣住她的手,拉到窗边,你想先做哪一项? 是先解决房间问题,还是先举行婚礼? 她单手捧脸,想了会儿:一次性解决吧。顺便让她有时间把婚纱设计完,等我捋一捋。好像有个快速通关的方案? 重新走出到走廊,「虚无」的门已经消失,另一扇门在相同的地方竖立它通体为灰雾笼罩,甚至掺杂着黑烟似的颗粒。门如沙砾堆砌,黏合的材料像石油似的向外冒。 蒲雨夏开口:它的名字是 「厌恶」?他猜。那是他不愿离开这个虚拟空间的本质对现实世界的厌恶。 差不多。「恶心」。她指向那扇之前出现的纯白之门,「粉饰」。再加上地下的「恐惧」和「嫉妒」,一共四扇门,融合到了一起。 她用力拍拍蒲风春的肩:加油啊,大哥哥!一次性通关! 蒲风春目光不大友善地瞄她一眼:要是失败了呢? 我已经尽量把我权限内的难度降到最低了!她的眼神充满鼓励,你一定可以! 风凉话! 你的权限就没能让你知道,房间有哪些剧情,怎么通关?他不想努力了。 没有。看不到。她回答得干脆,我只是把环节降到了最简,把自由度降到了最低。 最低?他预感不详。 可供的选项更少,蒙对的可能性越高! 蒲风春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你这就是最低难度? 那些关键场景的画大多是你画的。他试图继续套到剧情,你还记得哪些? 蒲雨夏思索一番:没上场的还有我们初在一起的那段。其他的应该都是我没经历或者没注意的所以不在画里。她不解,你才应该有印象吧,那不是关于你自己的故事吗? 而且啊,她终于回想起来,每个房间门外的相片,都是你拍的吧? 最后一张「虚无」,是一张彻底虚化的遥远面孔,模糊得近乎白纸,一滴泪挂在脸颊,却格外地清晰、显眼。 「愤怒」门外的照片是什么?她想起来问,你的照片和那些房间的关系她越想越不对劲,你还有事瞒着我! 他轻轻侧开眼:咳,一点点。反正你很快就知道了。 总觉得这段话似曾相识。她戳了戳他腰,算了。早去早回。她垫脚在他唇尖吻了一下,就飞快往回跑去。在门口,她挥手喊道:我在家里等你! 他喜忧掺半,四下望望半空的场地,抬脚向第五扇门走去。 那是个旧木房。 一张窄凳,一张矮桌,一面积了灰的铜镜。头上一个旧灯泡发着黄光,随着垂吊的细线晃动。角落阴暗得辨不出堆积杂物的形状。 女孩拎着块湿淋淋的旧抹布,往镜子上抹了把,就朝他说:坐。 她开了几个盒,自顾自调了颜料。走到他面前,就要往他脸上铺底。蒲风春朝后仰仰,挂着一点笑: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幼态的蒲雨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裙边沾了不少油彩:化妆。 你手上的是什么? 凡士林。 他想起身再拖延片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只剩两瓣嘴皮能动弹,试图套话:化这个做什么?又说,你怎么在这? 但无论他问了什么,她的嘴就像紧合的蚌,一个字也不吐露,好似未闻。 一整张脸,如死人般被涂得煞白。她凑到他脸前,捏着他下巴左右看看:不像。便往他脸上贴了层薄如蝉翼的物体,仿佛恢复了人皮。她再去重新调色。 不像什么? 她掀了掀眼皮,并不正眼看他:脸。她调出了赭红,往他额头细致画下,如一团赤云流滚。换了支细笔,蘸了翠色,细细地描。 不像脸? 他刚要问,她的笔就落到了他的唇珠上,沿着慢勾:别动。她警告,而后勉强解答,不像你的脸。 难道又红又绿的才像?! 她又换了颜色,耐心地折腾着。 等到她终于回头去找新的笔,蒲风春连忙瞥了眼镜子。水渍斑驳间,一张古怪而分裂的脸印入他的眼帘。几道细长的黑纹将原本就违和的形状色彩分割地愈发猎奇。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这 丑吗?她问。 他的眼睛泛出水似的笑意,违心地说:还好,很有特点。但绿油油的笑容没有丝毫的美感,反而因为脸上肌肉的移动,变得更加不可名状。 她又贴了层人皮似的东西。涂涂抹抹一会,再加了层。 还没结束?他问。 她说:最后一层。 结束搁笔,蒲雨夏看看他,又看看镜子,走到旁边的暗处。滚轮吱呀,她推出一个架子一排假发,一排夸张的服装和配饰。她取出一顶白金的卷发替他戴上,又压了一顶王冠。还有一条白金的、希腊女神式样的长裙。 她说:换上。 蒲风春感觉自己真的在不受控制地脱掉外衣外裤,将柔软的长裙往身上套。他试图抗议:这是女人穿的。他带着反抗的幻想,我穿不上的。 但它显然很合身只是配上脸和身体,显得异常违和。 这就是最低难度?! 蒲雨夏前后打量,整理了点细节。她说:出去吧。 去哪?不等他问完,灯源便剧烈地摇晃起来。 她抬起头:你不想面对的世界。 不等他缓神,眼前的景象便骤然改变。 「门」的控制室,蒲雨夏颇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嗯嘿嘿,她低头添了两笔,不受控制地乱猜,我可从来没要求他打扮成那样。不会是他自己内心的渴望吧那还真是蛮怪的。 她拉了拉之前的留言记录,道:唔,距离上次见面好像已经很久了啊感谢korparna和kk123一直以来的支持!侧了侧头,还有kgline,吴吴,盖提亚,我想再亲你一口,kkkkkkkk,徐幺幺,冰可乐 她喘了口气,喝了次水再回来:大家的昵称真是各种各样啊。嗯都是代表什么呢?她往最新处翻去,还有爱吃脆皮,甜瓜不甜,加特林诺夫斯基,MICKY,点酥娘和嘻嘻哈哈hh的评论和宝珠。 啊,她抱怨了句,这次的准备好慢。我读了这么久,还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