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4-解谜
A14-解谜
蒲雨夏贴在他门边,轻轻敲:风春?好哥哥?亲爱的? 别这样嘛。她说,开开门。我最爱你了 蒲风春打开门,将进来的路堵住,冷笑:你就是想让我帮你通关,馋我的脑子。 不止,不止,她觍着脸说,还馋你的身体。 他一时噎住,难言地看她:你也有今天。 她说:早点想完,早点再去一次嘛。事情总归是越拖越坏 蒲风春却神情严肃起来:先等等,还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第一,剧场的损坏。「门」它的名字。 在本来的发展中,这次失败是致命的。 你是说,这次的外在干涉阻止了死亡重启,但「门」自身也受到了损耗?蒲雨夏陷入思索,一方能够无限次重来,一方却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害为什么要选择后者? 这就要涉及另一个问题了。 维持他们不断重生、打开不同门的能量来源 据我的推测,是「欲望」。蒲风春注视她的眼睛,无论是房间的布局,还是灯的存在,都在提醒我们一件事。 欲望是生命的起源,欲望是前进的通行证。 所以你打不开那些门,蒲雨夏恍然大悟,是欲望不足导致的? 听起来有点像性冷淡。蒲风春将纠正的话勉强压了下去,循着之前的思路:类似。这些欲望应该有明确的指向。同时,经历的房间越多,欲望也会被损耗。 可我 在你失忆之前,灯的亮度已经很微弱。但会随着心情的起伏,略有高低的差别。 所以她灵光一现,第五扇门!「门」也好,失忆也好,欲望的变化也好,都是在我进入到第五扇门之后出现的! 原本我以为,失忆可能是失败的惩罚。蒲风春点头,但现在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它是在帮助我通关!蒲雨夏脱口而出。将记忆洗净,即是重生。抛却过往的习性、惯常的思维、俗世的标准,一切都是崭新的。欲望也将随之新生,回归最饱满而无垢的原初,纯粹地存在。 紧接着,她沉下心,又摇摇头:不对,如果仅仅如此,我应该只需要继续闯第五扇门,而不是从头开始她分析,如果我已经通过了那扇门,但发现根本出不去,它干脆洗去我的记忆 她又自我否定,在走廊里打转:没这个必要。如果它不打算放我出去,就算我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她停下脚步,犹豫望向蒲风春。 他点点头:你现在还在 关卡里!蒲雨夏接口,面露兴奋,这还是它出的题!从我醒来开始,这一切都是一场新的她突然迟疑,局? 她灰色的眼珠折回滑动两次,定落到蒲风春身上,有丝难以去除的疑虑:你 他抓住她的手腕,扯进自己的怀里,手扣住她的后脑。身体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第二次。第二次怀疑他的真实性。他叹道,你一点也分辨不出,我和他们的不同吗? 同样的身体,相似的逻辑和反馈,一切都是那样的一致。 冷光如倾泻的月色,荡出混沌的双影,流淌着人似的残缺与神似的癫狂。就像这整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如此空旷,如此寂寥。 她张开手,慢慢回抱,依恋地融入:我们的身体都是幻影,都是虚假的,唯有意识是真的。 他们都是你,但他们只是一段毫无灵魂的记录,是静止的。她说,只有你是流动的。我感觉到了。在这被单独剪切开的、近乎莫比乌斯环的时间长河之中,只有你与我在共同地前行着。 他轻轻拍她的背,说:就以上的那些猜想,我认为,「门」的出现,和第五扇门的通关联系密切。但具体的作用,尚且没有结论。他说,我建议,你先暂停对「情利」房间的尝试,去「门」中看看,也许会有新的思路。 可这样一来,她揪着他的衣服,你就得进入那些房间了吧?你现在不是还根本进不去吗? 所以,蒲风春眉眼弯下来,天生含笑的眼睛愈发多情,给我一个许诺吧,为我创造一个欲望。 你想要什么? 没有回答。 沉甸的缄默中,她踌躇着开口:我猜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也给不出什么吸引人的承诺 她说:但我有个愿望,希望你能陪我完成。 什么?他问。 一场婚礼。 他宁静站着。 等、等你这次成功回来她说,我们就举办一次婚礼,怎么样? 依旧沉默。 她有点不安:如果不行 他松开她,低头整了整皱巴巴的上衣,但怎么也扯不平。握拳低咳一声,不动声色:我知道了。利落转身,潇洒地一挥手,等我回来。 ?「门」的信息你还没交代!她追着他下楼,你别急着走啊! 她眼睁睁看他大跨步走到粉门前,单手扶门,想要抬头看灯的情况,又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另只手捂住脸。没过一会,就开始捶门大笑。 蒲雨夏硬生生在不远处刹车,甚至往后小挪了半步。 看来无数次的重复闯关,已经把他折磨疯了。 她望望那盏充满少女情怀的彩箔绚灯亮度大概上升到了满格的三分之一左右。起码从结果来看卓有成效? 十分钟后,他们再次聚首于血色沙发。 当我进入房间,你就会被拉入「门」中。蒲风春说。 如果我们同时进入别的房间,会怎么样?蒲雨夏提问。 不清楚。他笑,你可以试试。 蒲雨夏猛摇头。 控制室里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有五个按钮。从左往右,依次是红、蓝、绿、白、黑,各自的作用是人物同步、毕场、开场、暂停和强制脱出 停!她说,我记不住。 没事。蒲风春闲适道,有标签。 她忍了忍,都是什么作用? 人物同步,可以让台上的你说出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表情,他解说,但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一场最多可达三次。要注意时机和内容,不能与表演脱离,背叛你的角色;不能被观众发现。 否则? 演出失败,封禁「门」。直到同一场表演重新开幕。他眼也不眨地复述,提示说的。 蒲雨夏努力消化。 婚礼不,他迅速否认,一本正经,「门」的规则写得很清楚,你去了就能知道。规则之外的事,我和你一样不了解。 好吧。蒲雨夏托腮,那你打算先进哪个房间? 他垂眼,摸着她的手反复揉捏,仔细看着。口头则不太在意:「愤怒」吧。 胸有成竹? 他不知正思考些什么复杂的事物。心不在焉地收回手起身,走向那扇粉色的门,轻飘飘留了一句:等我回来。 你很快?她挑衅。 蒲风春没说话,只回头轻哼一声,就转了出去。 离开和等候,确然是滋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