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创造困境
E2-创造困境
都是口水。 蒲风春定定看她。还挺像真的。他抹把脸,低头随意:行吧。开车。 这话说的可真轻易。 不用系统惩罚,蒲雨夏就感觉自己患上了间歇性头疼症。看见有司机迎面打远光,就拼命打喇叭。吵死他们! 最后只吵到了自己。 好不容易到了家,去后备箱拎东西。 蒲风春说:化了。 她警醒:什么? 雪糕,都化了。他从袋中摸出一根举起,全变形了。 蒲雨夏选择闭嘴,等他先把挑刺的话全讲完。 出乎意料,他竟然只是说:算了,冻一冻还能吃。下次再买新的吧。 转性了? 不见得。 卧室门被敲响了。蒲雨夏包着还没吹干的头发去开门:怎么了? 蒲风春站在墙边。走廊没开灯,他半藏起身体,神情更阴晦:你就睡这? 蒲雨夏茫然。这不就是她卧室吗? 蒲风春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好样的。转头就回自己房间,利落将门一合。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不睡这她还能 啊 蒲雨夏捂住脸。不会是睡他卧室里吧? 怪不得刚刚连条睡裙都差点没找到 她只好去敲门:哥,哥! 没人应。 她换称呼:风春?风风春春?还是没反应。她用力一拍门,发春!你他娘开 门旋风似的就转开了。蒲风春黑着脸:你喊的什么? 合着就在门里等呢。蒲雨夏送上笑脸:风春哥哥,你的腹肌好帅呀。 他靠上门框,把敞开的绸面睡袍拢了拢,不耐烦:有事说事。 管用! 她立刻见缝插针:好哥哥,伸手撩他的袍子,指尖在边缘滑动,我好像有东西忘拿了。 什么东西?蒲风春挑开她的手,一点讥讽,你说,我帮你扔了。 蒲雨夏一滞。她很快调整:让我进去看看嘛。 你不是要分房睡?他冷笑,还来我这种地方看什么?你看得上吗。 果然。 蒲雨夏往前探一步,双手搭上他肩膀,踮起脚就往里看:那个东西真的很重要 蒲风春刚要推她,她哎呦一声就摔在他身上,死死抱住他的腰:原来是在这里呀。 蒲风春: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算了你进来吧。 我不进来。她拒绝。不等蒲风春变脸,她就仰头甜甜地笑,我专门整理了呢,就想我们今晚能换个房间睡。含羞垂眸,颤动睫羽,悄悄话似的小音量,好做点新鲜的事情。 虽然看起来很假但他还是心动了。半推半就地跟着去了她的卧室。 什么新鲜事? 蒲雨夏借口吹头发,就躲进卫生间出不去了。她还没想过啊! 另一间房,舞台前,蒲风春依旧坐着。他紧紧盯着台上木偶的动作,手轻触着红色按钮,随时预备着意识的同步。 尽管理论上,那里的也是他但他总莫名觉得头似乎重了些。 好像是多了顶帽子。 但他的准备却没用上。 蒲雨夏在里面磨蹭了半天,等到不能再等,才慢悠悠探出去。她搜肠刮肚,试图找个解释:突然发现经期到了;啊呀玩具好像有点问题,下次换个好的再试吧;新内衣不太合尺寸呢 房间却几乎黑了。只剩一盏床头灯灯光微弱,给她引路。 她爬上床,发现蒲风春侧身朝外,已经睡了。她便关上小灯,静悄悄躺在一旁。 数分钟后,一只手爬上了她的腰际,试探地点住。 蒲雨夏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假装睡着。 黑暗中,他默然不做声,轻轻将手收了回去。 第二天醒后,蒲雨夏越发地小心,唯恐他再翻旧账。但他倒很沉默,安稳吃毕早午饭,其余时间,就做自己的事:专门的拉伸锻炼,及在工作室里检验维护设备、擦拭藏品。 蒲雨夏偷看过几次。觉他似乎不想被人打扰,刚好乐得轻松。 到了下午,有客人来。又是个熟人李宝相。 她还记得,请人进来倒了杯茶:他还在工作室,我叫他下来吧? 李宝相则接过茶,问:要是方便,我上去看看他? 应该也行。蒲雨夏带人楼上,叫蒲风春:哥,有人来。 李宝相是来讲摄影的事。旁听没一会,蒲雨夏就离开,打算端几个果盘出来招待。回来时候,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争执。 我没让你送。蒲风春冷漠道,什么奖项展览都跟我没关系。 风春,你别置气。李宝相则弱势得多,这也是个机会。而且这次,多亏了Andreas力推。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帮助,总归是要 我是不会去的。蒲风春语气强硬,你要感兴趣,自己去。 风春,风哥。李宝相拿他没法子,去一趟也没损失。何况还有那么多优秀作品能去看看,你以前不总说赶展览难吗?这次来回机票都给你订好了,你就去一趟吧。 蒲风春不回话。 你看,刚好还能带小夏出门转转,旅游散心。李宝相苦口婆心,户外摄影你是不太能继续做了。但要转型,也要新客户啊。到时候,你出些新作品带带,总归能 蒲风春把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搁:你今天要是来看老朋友,我欢迎你;要是只为了说上面那些,他手指过去,门在那边。 李宝相闭了嘴。 蒲雨夏等了会,才开门进去。她只装作没听到,笑着把果盘放他们跟前:家里没什么东西,你们凑活吃啊。 李宝相赶紧顺着台阶下:没事没事,麻烦你了。 蒲风春的脸上却不见笑意。他摩挲着木椅扶手,思量半晌,起了身:我去洗手间。 蒲雨夏要去帮他,被他拂开:我自己去,你们继续聊。 他走后,李宝相思索再三,还是打算告诉蒲雨夏展览的事。主办方是家欧洲的博物馆,但只是个小国家,她也记不住,只好说:那那还是看他的意思吧。 你帮我劝劝他。李宝相说,他这回,休息得太久了。我也是担心,他以后 蒲风春打开门,懒懒倚着:雨夏,送客。 李宝相尴尬起身:风春 蒲风春淡淡一侧头,示意他出去。 李宝相踌躇会儿,还是识趣往外走。走出三四步,蒲风春在他后面说:你不用觉得欠我。 李宝相回头,看见蒲风春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靠站着。但他右腿的下半截没打外包装,露出了接受腔和连接件,在他眼里格外显眼。他叹口气,扭头走了。 连跟着蒲雨夏也小心起来:哥? 蒲风春便去看着她。他问:你们是在可怜我? 蒲雨夏暗道不好。她赶紧去挽他的手,试图让他情绪稳定:怎么可能?我觉得你这样很 他的眼里只有审视。 很酷啊。很有未来机械感,而且富有张力! 但他却收回了手,一言不发,自顾自离开。 衡量再三,蒲雨夏还是决定追上去。放任他一个人瞎想,不知道会想出个什么糟糕的发展。 她跟他身后:我们去买衣服吧,你不是想要新的吗? 他站定,侧脸问她:我喜欢什么颜色? 蒲雨夏停住。她怎么知道?! 黑白灰,明黄,蓝绿,还有浅粉。他声音冷静,你只要能说出一种,我也算你过。 但她没有。蒲雨夏不敢动。 他继续问:我的身高? 她硬着头皮估计:一米八五? 一米八七。 完蛋。 我的鞋码? 他自己答:43。 我最近的体重,最喜欢和最讨厌的饮品,我的生日,最喜欢的格言,最喜欢的动物,答案都是什么? 蒲雨夏低头。 七十公斤,最喜欢甜牛奶,他一项项公布,最讨厌绿茶。那些茶叶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她刚刚泡完就直接递了过去。是好像看他暂停了会但她真的悟不出来啊! 生日在2月14号,情人节,很好记。最喜欢的格言他笑了声,是他自己创造了生活的每一个困境。 说到这,他更觉得现实令人发笑了:最喜欢蝴蝶。那里的照片、标本,你看不见吗? 你看得见。他说,你只是视而不见。你只是不关心、不在乎。 不她只是可他只是假的。她想,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我记得。上面的每一项,关于你的,我都记得。他浅浅笑,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是失忆了。她忘了太多事,这些细枝末节 因为你根本不爱,所以才毫不关注,不愿去了解。他感慨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蒲雨夏张口解释:不,我 他冷冷一变脸:别可怜我。 他径直离开,紧闭房门。将所有他人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