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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半绽、全开的芙蕖的花纹,只是匆匆一眼扫过去,就已经能看出这画框究竟花费了多少工夫。 画是背过来的,干干净净地放在桌子上,成了这空间内唯一不染纤尘的存在。明景咽了口唾沫,心里的好奇却像是气球般疯狂地膨胀起来。他在心头衡量了半天,到底是想要趁机捏住金主的一个把柄或弱点,小心翼翼地上前了几步,将画框掀过来——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冷冽声音吓了他一跳,明景忙扔了画,摇头道:“没......没做什么。” 走出来的人眉目锋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最好。” 随即一转头,“随我来吧,二少在房间里等你。” 越是向里走,黄符纸便铺的越多,到了最后几乎厚厚地叠成了纸毯,浸透了鸡血铺在脚下,上头满满地沾染着暗红色的血的印记。明景越是向前走越是心惊,心里对二少病了的说法也越发深信不疑起来,他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到门口,随即打开门时,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 并没有任何人。 他刚想开口询问,随后头猛地一回,不由得控制不住地被吓得大叫了一声! 木鹤轩就站在门后面,用一种阴沉到令人心里发颤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而病态,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了,反而像是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迟暮老人,从骨子里浸透出沉沉的死气来。 明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唤道:“二......二少?” 木鹤轩的瞳孔却猛地放大了,随即剧烈地震颤不安,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发自内心觉得恐惧的东西。 “鬼!”他看着明景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叫着,“鬼!又来了,她又来了......她......她带着她那个早就死了的儿子,又来要我的命!” 明景下意识扭过了头——背后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暗色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遮挡住了所有来自外部的光,黑的仿佛踏入了夜晚。只有桌子上点了两枝还未燃烧完毕的蜡烛,勉强供应着一点光亮。 空无一人。 他松了一口气,暗笑那些神鬼之说果然只是病了之后的胡言乱语。随即,他朝着木鹤轩小心踏近了一步,轻声问:“二少?......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没想到,木鹤轩却从头到脚都猛烈地颤抖起来。他死命地咬着牙关,突然扑上来,两只骨节都凸出来的大手牢牢地掐住了面前人的脖子。明景躲闪不及,被他掐了个正着,几乎连气管都火辣辣地烧起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从这个病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在一旁剧烈地喘着粗气,惊怒交加道:“你疯了?!” 木鹤轩却看着他,嘿嘿嘿地笑着:“我不怕你......来呀,我不怕你!” “我杀了你第一回 ,就能杀你第二回......哈哈哈!来呀!你本来就不应该生出来,我当年眼睁睁地看着你死的,我亲手推下去的!是一团还没有成型的血污!!”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诡秘地自问:“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问完之后,他嗬嗬地仰头大笑着,回答自己: “——怪物!!是怪物!!!” 明景被他眼里近乎疯狂的光吓得连连退后几步,随即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也来不及去听这个疯子嘴里大叫大嚷着的究竟是什么,求生欲于一瞬间猛地爆发了出来,让他的力量也一下子远超平常,他一下子撞开了木鹤轩,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疯了!”在走廊里遇到了之前带他过来的男人,明景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疯了,他彻底,他疯了——” “是疯了。” 男人平静地截断了他的话音,随后静静地望着他,突然之间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咎由自取,是不是?” 明景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他见了很多次的男人——他明明清楚地记得,这个人是二少的心腹,一向帮着二少处理各种事宜的! 可是这个男人原本应当斯文又有礼,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笑?! 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随即猛地迈开步子奔跑起来,甚至连回个头的机会也没有。这条走廊长到不可思议,他跑了很久,终于气喘吁吁跑到了客厅里,随即他的目光一顿,又看到了那幅画。 扭头望了眼,身后的男人并没有追上来。明景剧烈地喘息着,听着自己仿佛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慢慢地、慢慢地翻过了画像—— 随即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画像上的人弯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琥珀色的,仿佛能溢出蜜一样的眼,冲着他天真烂漫地微笑。 --------- 而与此同时,秦陆则在茶楼里约见了另一个人。他对着手中调查得来的资料看了许久,最终抿着嘴唇,将那几份文件通通塞回到了文件袋里。 “哟,”来人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的,“什么时候想起来叫我喝茶了?” 秦陆并没有马上询问,反而啜饮了口清透的茶水,反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一说起这个话题,木扬便是满满一肚子的苦水,迫不及待对着朋友倾倒了出来。 “我?我最近遇到了个神经病!” “那天晚上本来是和小田他们一起去吃饭的,因为刚从谈判桌上下来没多久,我戴了副墨镜,穿了刚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西装,结果还没来得及走上两步,就被个酒鬼缠上了。” “缠上了就缠上了,他还死磨硬打抱着我的腿不放,硬是要跟我回家——我TM为什么要带一个男人回家?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秦陆抚了抚手中的白瓷茶杯,中肯地评价:“有。” 木扬:“你也觉得他有毛病是不是?” 秦陆:“我是觉得你有毛病,大晚上带什么墨镜?” 木扬:“......” 他木然地抽动着嘴唇,问:“怎么,现在还不允许晚上强行装个逼了?墨镜可是凹造型的利器,能充分地体现一个人的气质,懂吗?” 秦陆没心思听他的装逼大法,催促道:“快说。” 说完我还有正事要问呢。 木扬只好把自己的时尚搭配心经重新咽了回去,清清喉咙,道:“那一晚——” “好了我知道了,”秦陆飞快地打断他,象征性地为他鼓了两下掌,“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淮扬木家吧。” 木扬:“......” 他张着嘴半天,才悲愤地问:“那你刚才问我最近好不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秦陆反而嫌弃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只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