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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脸上的神色却要温和的多,他缓步走上前来,拍了拍楚辞的肩膀。 “哭出来吧,他没有资格,你可以代替他痛快淋漓哭一场。” 楚辞僵硬了下,随后慢慢抬起眼睛去看他——看到那双包容而懂得一切的眼睛时,他先前翻涌着的情绪突然便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撑着洗手台,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哭的整个人都在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偏偏他是那个拿起刀的刽子手? 唐元心疼地去抱住他,与他轻轻拍打着脊背,小声劝着。好在这一招到底是有些作用的,在彻底发泄出来之后,楚辞的情绪便平息了很多,他红肿着双眼,仍有些抽抽搭搭地向卞明道了谢。 “不用道谢,”卞明倒是若有所思望了他一眼,随即方才笑道,“知道吗,你在演戏上头的灵气,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只是有一点,你得记住——演戏终究只是演戏,你得坚守的,仍然是原来那个你。戏中人物的情绪永远不能反过来操纵你,而要由你来驾驭它们,明白么?” 楚辞红着眼睛点头。 卞明又嘱咐了几句,随即便离开了;唐元这边一面哄着自家艺人,一面忙取了毛巾浸透了热水替他敷脸。正在忙碌,却突然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果然又来自自家老板。 他熟门熟路递给了楚辞,楚辞接通后,仍有些控制不住的鼻音,可怜兮兮的:“喂。” 这一把带着湿漉漉哭腔的小声音,讲真的,连与他朝夕相处的唐元也被萌了一跳。 电话那端的秦陆身体猛地一抖,随后立刻提起了十二分心神,担心道:“哥?你这是怎么了?” 听见熟悉又依赖的人的声音,楚辞的眼泪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偏偏还要强撑着嘴硬:“没......没怎么。” “你哭了?”听出他颤抖的声线,秦陆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音调。 唐元:...... 不知道为何,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这种不好的预感变为了现实。他家老板一边用电话软言安慰着楚辞受伤的小心灵,另一面恶狠狠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你等着。】 唐元简直欲寻条三尺白练挂梁上。 这件事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啊,楚辞也不是被他欺负哭的,怎么眼下就成了自己突如其来担了这责任呢? 可是转过头,他对上了楚辞此刻湿漉漉的眼。对面的人眼角都泛着红,与平常看到的模样大不相同,再加上本来就是一副好皮囊,看得人心都软了几分,讲真,将欺负他的人都扔去填海的冲动都有。 他任命地干咳一声,默默将这顶黑锅背头上了。 算了,自己的锅就自己的锅吧。 -------- 为了安抚楚辞的情绪,这一天便没有再继续拍摄有楚辞参与的戏份。几个演员都凑上来表达了关心,楚辞一一谢过,也知道自己眼下状态实在算不上好,干脆跟着唐元走出了片场。 他也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疯子苦苦按捺着的情绪太强烈,几乎是在进入角色的瞬间,便将原本存在于头脑中的他的意识都顶替了去;再在那个场景里待下去,连他也不太确定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越是拼命隐藏的,爆发之时越是疯狂。 他陷在松软的被褥里,瞧着窗外渐渐黑下去的夜色,轻声叹了一口气。 门铃突然间响了起来,还有服务员隔着一扇门模模糊糊传进来的声音:“客房服务!” 楚辞确定自己刚刚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在房门口,干脆也提高了些声音回答:“不用,谢谢!”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并没有停止。 楚辞揉了一下头发,终究是觉得这样将别人关在门外不太礼貌,任命地下床去开门。门口站着的人穿了一身浅灰色的风衣,白衬衫,黑长裤,原本简单随意的打扮,却硬生生被他衣架子一样的身材衬出了秀场上展示的高定的气场。他的眉眼干净而凛冽,看过来时眼睛就像闪耀的黑曜石,对着他微微眨了眨:“先生,这次客房服务,您还满意吗?” 楚辞的目光慢吞吞从他的脸上一路移到他手上提着的保温饭盒上,随后才缓缓勾起嘴角:“你们这里的服务生,都长得这么帅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秦陆:他哭了,他居然哭了......唐元,你给我等着!!! 唐元:...... 他这是躺着也中枪么? 第40章 一个晚安吻 来人一只手撑着门框, 听了这话,唇角也浮现出浅淡的笑意来。他眨了眨眼,毫不害羞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客人眼光真是好,我恰巧就是酒店里最帅的一个服务生。” 楚辞一时间也被他这自卖自夸的功夫惊了下, 随即哭笑不得, 伸手将他拉进房间里来。 “总是站在门口干什么?快点进来吧。” 秦陆就等他这一声, 立刻提着保温壶踏进了房间,顺带将自己身上罩着的风衣解掉了。他里头只穿了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松松垮垮挽起袖口来,线条流畅的小臂就一览无余, 浑身的荷尔蒙如同不要命一般铺天盖地喷洒下来,看得人莫名有些心热。 楚辞坐在床边, 目不转睛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用纤长的手指缓缓拧开盒盖,随后拿出干净的碗筷来,对着自己絮絮叨叨:“这是黄豆猪蹄汤,哥这些日子拍摄也辛苦了, 先喝一点热的。还有,这几天有点降温了,我之前嘱咐唐哥让他给你将厚衣服带过来的,你那有破洞的牛仔裤就通通不要再穿了,冻坏膝盖了怎么办?还有......” 楚辞望着他留给自己的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一时没忍住,直接踮脚上手揉了一揉,像是在抚摩傲娇地于他身畔来回打转的猫。 “你是哥还是我是哥?嗯?怎么越来越啰嗦的像是老妈子了。” 小孩的回击来的铿锵有力:“哥, 你是忘了自己今天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了么?” 言下之意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树立自己身为哥哥的权威,会不会太晚了点? 楚辞:...... 说、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最丢人的时候都已经被知道了,他也不再端着什么做哥的架子,径直往秦陆身边凑了过去,眼巴巴地坐在桌前等吃的。这一锅汤也不知究竟是炖了多久,黄豆都炖的酥烂了,汤汁隐隐泛着乳白色。里面的猪手上下沉浮着,颤颤巍巍的躺在勺子里,几乎被炖成了半透明的颜色,肉质酥厚却不肥腻,软绵绵入口即化,却又带了些柔韧的嚼劲儿。 秦陆用小勺将上头的油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