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二
冲喜·二
少爷听完我的话,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我,然后和我说他有办法。 有办法的意思是,他还是想糊弄过去吗? 可万一我撒不住谎,又在夫人和高人面前露馅怎么办我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然后无助地看着少爷。 结果他什么也没再说,捧起书又看了起来。 我背过身,有些生气。 一声不响的,什么意思啊! 倒像是我要占他便宜似的。 哼。 夜里,我扶着他上了床,自己也躺了下去,把床头的油灯吹灭,和往常一样准备睡觉,结果刚闭上眼,少爷就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有些迷茫,问他:怎么了? 他俯首,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叫一会儿,骗走了人,好睡觉。 他说话像吹气一样,吹得我耳朵痒,话说得一本正经,却是叫我做些不正经的事儿,我难免听得面红耳赤的。 我伸手去摸耳朵,果然烫烫的。 可是我不会啊。我看着少爷,还是迷茫。 少爷叹了声气,掌心突然贴到我的腰肢上,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瞪圆了眼睛。 少爷靠近我,就像刚刚那样,贴着我的耳朵,这会儿是滚烫的耳朵,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垂肉张开,然后他就低声喘了起来! 我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他实在叫得太色情! 喘了一会儿,他又轻声说:我可教了,学不学得成,全看你自己。 他接着就要躺回去,我还懵懵的,还是那么迷茫,拉住他的衣袖。 我我没学会我红着脸,小声再小声地说。 少爷轻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给我设圈子,好再听几回?他嘴角还挂着笑意,语气一半正经。 我赶紧摇头,接着立马想到:少爷,为何不能是你叫? 他的笑僵在了脸上:我叫? 我察觉这话说得不对,立马改口:不不不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顺口说的,您切勿放在心上。 少爷闷哼了声,就躺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苦恼如何蒙骗门外守夜的仆人。 我叫不出口,又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和门外的人僵持了大半宿,扛不住便睡了。 第二天,我果然被夫人叫去训话了。 我低着头,实在不好意思,却又必须要说:夫人少爷不愿意,我我绑不住他。 徐夫人瞪了我一眼,吃着茶,又指着我,想骂,又骂累了,干脆叫我下去了。 后来她去书房找了少爷。 我心里直鼓掌,这事原就该找他啊。 然后我又好奇起来,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我就趴在窗底下偷听。 夫人说:虽说你和宁静多年感情,可到底你和那丫头成了夫妻,就该行夫妻之事,传宗接代。 少爷不知为何停顿了会儿,然后才接话说:娘,我和宁静已是过往。至于我自己房里的事,您还是少操心些,大半辈子都为我而活了,儿子也希望您能放松些。 我点头,徐夫人是该少盯着少爷了,他只是腿脚不便,又不是残废,也不是没脑子,难不成离了娘还活不下去了? 徐夫人叹了口气:说得容易,我这大半辈子都盼着你成婚生子,你要自由恋爱,我也放手让你去了,这不是好不容易有个两厢欢喜的结局,结果唉。 听到这儿,我就溜了,剩下的,左不过又是围着宁小姐的话。 我回到房里,无所事事地发呆,以至于少爷回来了都慢一拍发现。 他说要带我出门。 我一下雀跃起来,叽叽喳喳地围着他,问他可不可以去咖啡馆、百货大楼,那些地方我都很喜欢,从前在乡下不曾见的。 少爷笑了笑,说时间够就去。 我一下又觉得少爷是个大好人。 少爷先带我去了一家成衣馆,让我自己看看喜欢哪件。 徐家比较老派,家里头都是穿旧式旗袍,像西装洋裙,是不可能出现在家中的。 可我却很喜欢洋裙。以前上街,路过橱窗,我都要站在橱窗前看好久才肯走。 店里头有一半的区域挂着洋裙,我几乎是毫不犹豫走到那块区域。 有一条是这样的:米白色,袖子像泡泡一样,领口做得圆圆的,翻下来的衣领也是圆滑的,掐了腰身,裙摆是一层一层铺开的,像一层一层雪白的海浪,还有腰带,是绸缎做的。这腰带像是裙子的灵魂,外行人也会称赞质感绝佳,使得这条裙子添了几分成熟,显得没那么稚气,不论是小姑娘,还是大姑娘,穿起来都很合适。 我很喜欢这一件,但也只是多看了几眼,这样的裙子是断不可能给我买的,就是买了,也不会准我穿的。 少爷不知是何时站到了我身后,仿佛看穿我的心事,叫店员取下那条裙子,让我去试试。 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少爷挑了挑眉,问我是不是不喜欢,我忙说喜欢,然后去了试衣间更换。 我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我的胳膊,还有小腿,都在外面。 我有些扭捏地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少爷打量了许久,叫我换下来。 我有些失望,原来只是让我换着过个瘾? 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垂下脑袋,转身回到试衣间换下裙子。 等我出来的时候,店员接过裙子,却没有挂回去,而是装了起来,然后递给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少爷在旁边替我接过,他和我说:看你喜欢,就买了。 我的笑立马从唇边飞扬到眉眼,我高兴得快跳起来,但在少爷警告的眼神里,我收敛了起来。 少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