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
[×]18 沈余吟这么说着,转过头看他:你有疑议吗? 梁承琰许久没见她多话的样子,被她几句话说软了心:殿下所言,臣自然不敢有疑议。 沈余吟头一次听他在自己面前称臣,哼哼着喝了一口他的茶:先前在本宫面前你可从未把自己当臣子看,现在反而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哪个臣子会做些以下乱上的事情? 梁承琰的手略一停住,认真地低眸看她:殿下若想,下次可以在上面。 沈余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半含羞恼地在他手臂上轻轻拧了一把:你怎么整日想着那些事。 她话音刚落,被自己尾音的语调给吓了一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在梁承琰面前用这样的语气撒娇。夜里因噩梦而惊醒时,她不再是像以前一样去喊染绿,而是下意识就靠向他怀里。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盘算着怎么让他难受。 沈余吟松开他的手,极不自然地低着头塞了一个葡萄进嘴,一颗心在胸膛里砰砰乱跳。她偷偷瞥他,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 他眼睛好看,睫毛长而密,一双眼睛幽黑深邃,看她时便满眼都是她。沈余吟与他对视片刻,脸蓦然红了一大半。 她指尖都是热的,着急忙慌去端凉好的茶水灌下去,生怕他看出异样。 梁承琰的手探上她的额头和侧脸:怎么了? 沈余吟想着床上的事都做过了,他一个眼神竟会让她慌乱至此。越想越生气,她出口的话却很软:没事。 殿下脸红得厉害。梁承琰看她一眼,沈余吟生得白,脸若红了便十分明显。她明明有意躲闪他的目光,此刻却说没事。 本宫都说了没事她转身要躲开他,被他用手捏住了脸颊。 说谎。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沈余吟挣脱不开,一低头将脸埋向他的肩,语气恨恨的:谁叫你长得好看,本宫多看几眼脸红了,有错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手抓住他的肩。 梁承琰哑然失笑,想抬起她的脸。她就是不肯,死死低着头。 这肯定是梁承琰的诡计,否则她怎么会心跳得这么厉害。 殿下不看歌舞了吗? 沈余吟闻言动了动,慢慢转脸看向楼下。中央的方台上有几个女子围成了舞阵。沈余吟没见过这种表演,逐渐向栏杆处靠拢。 她的目光在几名跳舞的女子身上停留,最后看着为首的女子。那是一张很明艳的脸,即使在佳人如云的青楼里也十分显眼。她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姑娘本宫瞧着面熟,你见过吗? 她刚问完,隔帘便被人掀开来。青鱼进来躬身行了一个礼,在梁承琰耳边低语几句,又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梁承琰面色平静如水,沈余吟看不出什么,只当是朝政上的事。 你有急事就先走,外面的护卫还有不少,让他们送本宫回去便是了。 我回来之前,坐在这里不许乱跑,梁承琰站起来,将她歪了的面纱戴好,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本公子又不是小孩子何须你像父皇那样唠叨,她规矩地坐回去,这样可以吗? 梁承琰对着隔帘外的护卫嘱咐了几句,快步走向楼下。 青鱼在后门等着,见他出来,对着巷口吹了一声口哨。巷尾拐角处的人便走出来,几步飞身上前,跪在了梁承琰身前。 大人,谢公子已经发现了陛下所中之毒,我们的人守在紫云谷,均被公子给打伤了。无奈之下,只得回报。 梁承琰示意他起身,声音平静:解药呢? 谢公子已经配制完成,属下愚钝未能及时阻止,请大人责罚,黑衣男子跪着磕了一个头。 青鱼见梁承琰不说话,略一拱手,也跪到了地上:谢公子医术非凡,若他将解药送入宫中,陛下苏醒,局势便会失去控制,还请大人早做决断。 青鱼从未见梁承琰在做事上有丝毫犹豫,他向来杀伐果断,只有这件事拖着迟迟未动手。她知道那个缘由,能让梁承琰狠不下心的,只有沈余吟一个人。 宫里情形如何? 陛下的寝宫都有我们的人守着,只是谢公子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无法防备,青鱼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大人先前要属下给公主配制的药,已经调好最合适的剂量,大人可以放心。 不急,梁承琰拿起瓷瓶,墨眸盯着瓶子,继而将腰间的令牌解下扔给她,先让辰枫将谢璋扣在我府中,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 属下遵命。 沈余吟在楼上玩了一会儿,歌舞是看够了,想四处晃晃刚出隔间就被护卫拦下,她不好为难他们,只得重新坐回去,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身后人倒地的声音。 什么人?她急着站起来看,跑过去掀起纱帘。 眼前的男人穿了一身夜行衣,手臂上的血顺着袖口流到手掌。他将门前的侍卫放倒,厉眸盯向沈余吟戴着面纱的脸。 沈余吟没料到这种情形,颤着手向后退,被他一手扼住手腕,短刀的刀尖逼近了她的喉咙。 沈余吟能闻到血腥气,手忍不住发抖,她忍住恐惧轻轻出声: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短刀离她的喉咙更近了一分,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不难听出其中的忍耐:替我包扎,敢出声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