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飓风 【一更】

    砰的一声巨响，门口的鞋柜应声倒下。鞋柜上的水晶泰迪熊碎在余思瑶脚边，余菁弯腰拾起一块尖锐的碎片，朝着一旁的女儿扔过去。

    白眼狼，我白养你了！

    余思瑶没能躲过去，手臂被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她冲过去与母亲拉扯，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你只会从我身上吸血！

    她想把余菁推出门外，却一直未能如愿，这里不是老街，容不得你随意撒泼，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啪

    余思瑶捂着被打的侧颊，强忍住眼泪怒瞪向余菁。

    小贱人，长本事了，你怎么不直接报警，把你妈抓进局子里？

    余菁在红灯区混了半辈子，什么样的泼皮无赖没见过，制服一个小丫头对她来说再轻松不过。纵使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动起手来也绝不含糊。

    她拽住余思瑶的头发又扇了她一个耳光，怎么？跟了个有钱男人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这个赔钱货，就算住进这种地方也是个贱人！

    余思瑶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发根，拼尽全力还击回去，拖拽间扯住了余菁的大耳圈，不遗余力地往下拉，总算让余菁痛呼着松了手。

    她无视掉余菁骂自己的那些污言秽语，粗喘着气朝她高呼：我说了我没钱，我还在上学，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弄钱？你就不能不去赌吗？

    你是没钱，你呢个男朋友不是有吗？余菁的语气忽然软下来，瑶瑶，妈妈求求你，你去问顾然要，你帮帮妈妈，不能见死不救啊。

    余思瑶可真希望开赌场的有一天能把余菁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可她等了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活得好好的。

    她恨得咬紧牙关，眼泪刷刷往下落，脸上却不见丝毫软弱的神色，做梦！你去死吧！

    余思瑶！余菁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上前捏住余思瑶的肩膀疯狂摇晃，你这个小贱人，我生你有什么用！

    是！你为什么要生我！你一个出来卖的，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余思瑶嘶吼道。

    你上什么学，去年就应该把你卖给牛哥，现在也能出来接客了。

    余思瑶止不住地发抖，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哼！余菁似是累了，停下来冷嗤一声，要不是我给了你这幅皮相，你以为你能勾到顾然这样的男人？不知感恩的东西。

    顾然自电梯门迈出时便察觉到了异样。

    这栋小公寓是前几年亲生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带着余思瑶搬出老街住进这里已经很久。

    门口倒伏的花瓶，大敞的门，两位女士的嘶吼，顾然很快明白又是余菁过来找事。

    他冲进门的时候，顺过气的余菁正掐着余思瑶的脖子，威胁她拿不出钱就把她卖到花街柳巷去。

    一身伤的顾然暴怒，忙上前扯开余菁，护在余思瑶身前。

    瑶瑶，你没事吧？

    余思瑶只低头喘气，一句话也不说。

    我上个月不是刚给你十万吗？怎么又来要。顾然将余思瑶圈在怀里，看向余菁的眼神里尽是嫌恶。

    余菁甩甩头发，抱臂望着顾然，话题却往余思瑶身上拐，这是我的女儿，你别多管闲事，她还没成人，我是她法律上的监护人，我想把她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

    余菁可太知道顾然的痛点在哪里了，拿余思瑶做筹码，迅速又有力。

    顾然的胸腔急速起伏，他抚抚余思瑶的发丝，一言不发地松开她去到里屋。

    过一会儿，他从屋里走出来，甩给余菁一张银行卡，拿上赶紧滚。

    喜色悄然爬上余菁的眉梢，可她转瞬想到自己并没有提需要多少，生怕不够还债，遂再次开口，我这次需要二十万，卡里的钱够吗？

    顾然看着她，一字一句念道：赶、紧、滚。

    余菁明白了，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弯，忙不迭地提包往外走，余思瑶就罢了，顾然她可得罪不起。

    大门合上，喧闹多时的小公寓终于安静下来。

    顾然回身走到沙发旁，蹲到呆呆坐在那里的余思瑶身旁，瑶瑶，你还好吗？

    余思瑶一直低着头，听到顾然的声音缓缓抬头看向他。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了他很久，声音低哑地说：顾然，你就这么爱当冤大头吗？

    顾然一愣，随即轻轻一笑，他摸摸余思瑶的发顶，温柔地看着她，没关系，这点钱不算什么。

    为什么呢？她脸上始终面无表情。

    因为我爱你啊，瑶瑶，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开心。

    你爱我？一丝笑意终于打破了余思瑶平静的表情，却是嘲讽的笑。

    你爱我？哈哈哈......余思瑶笑得眼泪涌出，你说你爱我。

    她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扯住顾然的肩膀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刺啦一声撕开他的衬衣，跨坐到他身上。

    衣扣啷当落地，汇入一地狼藉，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