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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毕,师父转身向我的方向看来。 这该如何是好,万一被师父看见他铁定会遣我回去,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迅速闪到了石柱后面。 今日师父戴了一支五彩流光的玉冠,色泽清润灵气流转。从我的方向看这玉冠似乎与我手上戴的玉镯有几分相似。 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玉镯,炎吾往前踱了几步站定:“今日我们魔界要前往蓬莱岛与仙界比试,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罢半举右手,众魔异口同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魔性的声音裂石穿云般瞬时间响彻九天。 平时炎吾是淡漠少言可真要端起架子来也是声色俱厉,架势十足。 半晌,炎吾放下右手众魔也停止了呐喊,师父向前踏出一步:“出发!” “是!”又是同声一词。 摇旗呐喊声渐渐止息,师父双手向外推出一团紫光我知道这是师父要进行大规模的瞬间移动,这样一来众人就能早些到达蓬莱。 低头看看怀中的翼儿,它极其不安的小爪子在我怀里乱抓一气,有好几次都险些将我的衣服扯破。 实在拿它没办法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拼命对着它比禁声的手势。 不过……是谁说的世间万物皆有灵性? 对着翼儿张牙舞爪了半天它仍旧无动于衷执着痴迷于抓我衣服的大业之中。 我错了,翼儿,你哪儿有什么灵性?原来你不是一只灵兽,你根本就是一只愚不可及的傻鸟! 那团绽放于苍穹中央的炫紫华光已变大数倍,似浮云又胜似万千云朵。 光团中央模糊地描绘出一朵紫瓣青蕊巨硕无比的花。 花影摇曳,花瓣如屏,花香幽然,它的体形之大貌似将整个魔界都罩于其下,真是天宇如花,花若天宇。 是……魔界圣花?穷极之花! 魔界圣花媚娆万种吸引了众魔的注意,忽有一魔高呼“圣花再现,魔尊英明”带头跪了下去,余下众魔也跟风似的扑楞楞全跪了下去。 趁着无人注意我也混入了符咒内,也是这时候穷极之花霎时间破空绽放溅出飞花朵朵。 在这短暂的一瞬间我直觉天地颠倒,地动云散,自己正以一种非一般的速度急速穿梭着。 紫光外的事物看不真切,只能听见外面阵阵虫鸣,声声鸟语,应是在树林之中。 少顷,又听到隔沙拍岸卷浪涛的声音,应是浩瀚沧海没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停在海中一座烟云缭绕的小岛之上。 众魔落地我迅速撒腿跑到一棵古树后面藏了起来,所幸并未有人察觉自己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定了定心神。 抬手擦擦额角的汗珠,脚底动了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树上,谁知伴随着我脚下的动作竟有冰面裂开的声音随之而来。 诧异往脚下看去,这一看我浑身的毛孔都要崩裂开来。 脚下硬生生裂开一条冰缝我登时僵成了一根木桩子,是真的木桩子。 不只是因为脚下那骇人的裂口还因为面前的一切。 目所及之处皆为无垠冰川,冰海之上棵棵银树水晶夜明珠般透明。 树上银花坠枝 ,银叶簇簇,海风吹过,花叶重叠谱清曲传遍寂海云空,盛景似画卷。 “魔尊,我们到了。”炎吾请示师父。 师父淡淡“恩”了声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与我不同,师父与魔界众魔看到水凝成冰的景象并未显得过分惊讶,只有几名未见过世面的新魔在那里大惊小怪了好一会儿。 云雾簇涌中一名仙童走了出来,那仙童虽孩童模样举止却相当得体颇有仙人雅风。 仙童走近师父止了步子作揖:“不知魔尊驾到有失远迎,师父已在殿内等候魔尊,请随我来。” “咱们魔尊驾到,这圣君竟然只让一个奶娃娃前来迎接也未免也太不把我们魔尊放在眼里了!”一个胆大的魔恼怒地嚷嚷。 众魔一听一个个也不满地喊起来。 “就是,这叫什么事儿?!” “我们魔尊可是魔界至尊,就连天帝小儿见了我们魔尊也不敢放肆!” “蓬莱岛的待客之道也太寒酸了点儿吧?” “好了,随本尊进去!”语调冷如冰刀,是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苍曳:本尊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小罗罗哔哔啥,哔哔啥?! 第38章 搭救 师父为何出口制止? 堂堂魔尊受到此种待遇为何不气恼反而有些责怪手下不争气?这可真是癞□□长毛奇了怪。 仙童丝毫不显怒意依旧不动声色地引路:“各位这边请。” 魔界众人很快消失在缭绕雾气中。想抬脚跟上又怕自己如此莽撞跟进去很可能会被师父他们发现。 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一定要忍住静待时机。 日沉沧海,星子满银汉,云涛拍岸裹细沙,激起海浪层层。 不是非寒冬腊月但毕竟临海易寒,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都怪我考虑不周,来这种海中之岛竟没有想到要带一些厚衣服,这下可好只能抱着翼儿取暖。 略感欣慰的是翼儿并无异样,否则就如我现下这般自顾不暇又如何能照顾好翼儿? 绝大部分鸟类都比人耐寒是毋庸置疑。 刚开始我还能坚持得住,几个时辰后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双手有些不听使唤,两腿也开始麻木,到最后就连眼睛都肿了起来。 夜色越发沉寂,苍空中的素娥倒是越来越亮放出灼目银辉,自己仿若置身于广袤无尽的银海之中。 良景美月并不能消除身体僵硬所带来的不适,我试着挪动了一下腿不曾想竟会招来大祸。 腿刚一动,整个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头向前栽了下去。刚才仅有的一指粗细的裂缝迅速扩大碎出一片数十丈的黛色冰窟窿。 如夜海浪嘶吼着,翻卷着,夹着冷风将我卷了进去。 被卷入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掉入了无底冰渊,海水如冰刀噬魂刺骨似要将我的皮肉一片片剥下。 而更可怕的是,手脚都已完全失去知觉不能动弹,整个人就如陷入沼泽的羊羔直直下坠,静待死亡。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等待死亡时是一种怎样的绝望?那是万念俱灰的无助和束手无策的无奈。 我多么希望有一人能如救世主般乘海破浪救我于死神之手。而那个人,我并不希望是其他人,只希望、只希望是…… 上苍似乎是听到了我的祈求抑或是圆我死前的残梦,海浪挑动月灯,水波朦胧中我竟真的看见一身黛紫烟袍的师父拨水踏风而来。 他依旧美如画卷,风华独立。 从师父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终于安心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