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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上的名字,边上有几个老人在一旁劝慰。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致痛,白奶奶不听劝阻,摇着头哭喊:“子奕啊,我的孙啊,你怎么就这么可怜的走了,你要奶奶今后可怎么活啊。” 子奕,是白浩宗谱上的名字,子字辈。 白浩有两个名字,一个乳名白浩,一个族名白子奕。 在边上搀扶着白奶奶的白母闻言哭得更加伤心,跪在地上哭得不住干呕,口中叫着白浩的名字,心碎不已。 见此情形,白浩顿时眼眶通红,鼻头发酸,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喊:“妈,奶奶,我在这,我在这里啊。” 然而他的哭喊声却无人能闻,两人依旧痛彻心扉的哭喊着。 白浩挣扎着想到地上去搀扶两人,奈何他的身体压根不受他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跪在地上痛哭。 十几分钟后,白奶奶昏死了过去。 白母大惊,忙在旁人的帮忙下搀扶着白奶奶进了左边厢房。 白浩心急的想跟上去看,可他的身体压根不能动弹,就好似被某物钉死在这里一样。 天黑得很快,院中全是五六十、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纷纷在院角刚砌好的大灶上架锅,做晚饭给大家吃。 白浩麻木的看着这一切,又看看下面躺着的尸体,心灰意冷。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漏吃一顿药会不会出事,再也不用担心睡不好可能会发病,奶奶跟妈妈也不用再为他的病四处求医问药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别人健健康康,他却身患家族遗传病,说不定哪天就会跟爷爷爸爸一样,毁在这病上。 白昊没见过爷爷,对父亲更是毫无印象,爷爷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因为这病仙逝,他爸爸更是在他三岁之时病发跌入村外的河沟,憋屈的走了。 白家就剩下他跟奶奶妈妈三人,从小奶奶因为他的事求神拜佛,祈祷他能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可谁知道这病还是找上他了。 为此他停学在家中待了将近一年,后来跑遍贵阳的药店问到这药,吃下去竟然能管事,他才得以继续上学。 白浩从小就活在惴惴不安中,从十二岁发病后开始吃药,他每天看天过日子,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生怕不注意就会病发,导致出大事。 现在呢,他再也不必考虑这些事,再也不用活得那么窝囊憋屈。 可蝼蚁尚且偷生,他这么个大活人,即便是活得不如意,即便是个行走的药罐子,他也一点都不想死。 他承载着奶奶与妈妈的期望和爱,辛辛苦苦的熬了那么多年,凭什么就这么辜负他人,让自己遭了那么多罪,却说嗝屁就嗝屁。 他不甘心,他一点也不想死。 然而他现在连最基本的报仇都做不到,不甘心又能如何。 夜渐渐深了,老人们陆续出了白家回家,只留下几个老者帮着守夜。 待到下半夜,温度急剧下降,开始刮起冷风,几个老头上了年纪,坐了一晚上已经坐不住了,围着火盆打盹。 门板下的油灯不住被风吹得晃动,院子里响起呜呜的风声,吊在房檐下的钨丝灯被吹得左右晃动,昏黄的光线也跟着乱晃。 白浩自从认知到自己已经死后,身体上的所有感觉全都消失了,他感觉不到冷,更加不会觉得困。 现在的他十分清醒,一直飘在堂屋里默默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突然响起一阵阵类似狗的呜咽声,围在院墙下呜呜哀叫,乍一听就好像鬼叫一样恐怖。 门外一阵阵凄厉的叫唤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即便是已经成了鬼魂的白浩也被这些声音弄得不安。 堂屋里的老头们全被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惊醒过来,几人面面相觑,听着凄厉的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屋外的风声与奇怪的叫声混在一起,不绝于耳,显得特别吓人。 守夜的老头有五人,此时全神色紧张的看向屋外,他们身边是白浩的尸体,外面则是一阵阵怪叫,都不由害怕起来。 张阿公拿过拐棍杵地站起来,探头往外张望片刻,听了半天,松了口气,说:“外面好像是狗在叫。” “原来是狗叫啊,这都是哪里来的野狗。”李阿公也放下心来,说话壮胆:“在外面鬼吼鬼叫的。” “唉唉,你们快别说了。”鲍阿公一阵心慌,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李阿公说话毫不忌讳,直把他弄得心慌,忙说:“咱们还是去把院门关了吧,村向来不养狗,哪里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狗叫,我看啊,八成是狼叫。” 李阿公说:“老鲍啊,你别吓人了,这年头哪里还有狼,咱们村连座像样的山都没有,哪里来的狼嘛,我看就是狗,咱们去把门关了就成。” 鲍阿公正色道:“哪里没有山,那后山不是山啊,里面树木参天,怪东西可多了去了。” “行了行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走走走,咱们去把门先关了,不管外面是什么,咱们都先关门,可以不。” 五个老人点头,相互搀扶着刚迈出堂屋的门,就听见刚刚还在巷子里的叫声在竟然在院中响起,院子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五人顿时妈呀一声,你推我我推你的冲回堂屋里。 张阿公大吼道:“快快,把堂屋门关上。” 几人忙去解固定住门的白布条,砰地关上了堂屋门,上锁,全抵在门后往外看。 此起彼伏的怪叫越来越近,最后居然全贴到堂屋门下,比刚才更加激烈的哭一般发出阵阵哀叫。 白浩皱着眉,他所处的位置看不见院中情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还叫得这么凄厉,难不成知道自己死得冤,为自己抱不平? 而厢房内,白奶奶满脸惊恐,嘴里重复地说着又来了,又来了的话,白母早已捂住了双耳,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阿公听得毛骨悚然,颤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听见声音,什么都看不到啊,难道是闹鬼了?” 李阿公两股颤颤,结巴地说:“不不不知道,早知,知道会这样,就是打,打打打死我,我也不会答应守夜啊。” 吴阿公也是脸色惨白,却安抚众人:“咱们别自己吓唬自己,屋外的风那么大,兴许是风吹也不一定。” 众人闻言刚安心一些,哪曾想门突然间砰的一声发出巨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顿时把众人吓得大叫。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李阿公颤抖的看向众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