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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清君侧杀杨国忠的口号,烟尘千里而来。 兵锋已至,战书送到唐帝李隆基的手上。 直到此时,李隆基还不肯相信,安禄山果然反了。 这倒是与隋炀帝杨广当年在江都时,相差无几。 只不过,杨广将上报有反事的宫女给杀了,而李隆基没有杀报告之人而已。 直到十五日,李隆基才确信,安禄山真的反了。 然而,当消息传入京师,一片哗然。 当李隆基问杨国忠对策的时候,杨国忠还因为自己言中安禄山反而面带喜色。 杨国忠天真的以为,太平日久,谁都不乐意打仗。 跟从安禄山的,全不忠心,叛军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就瓦解。 而老迈的唐帝李隆基,竟然还深以为然。 然而一个月,安禄山便就攻占了东都洛阳。 而消息传到长安,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此时,长安城的百姓,想跑,却也出不了城了。 孙夫人将付纹从城外接了回来,这时候,她也不怕赵夫人了,直接说道: “国公爷、夫人也别怪我说这话不是时候。虽然说老国公爷的孝期未满,但现在东都陷落,长安城危在旦夕,不若咱们就将家分了吧。” 付宽瞅了眼付由,见付由没抬头。 便就知道,这事,付由也是同意的。 于是,付宽便就拿眼睛瞅赵夫人。 因为早做准备,既然四房想要单飞,并在这个时候,竟然都没提一下,大家该如何。 赵夫人也就没那个心思,于是痛快的说道: “事急从权,我虽然是长嫂,但现在乱哄哄的,也不好请了别人来分家。家里嫡出的,就咱们,五郎随着他姨娘,住在乡下,也就不用接来了。到时候,我们再与他分就是了。帐册都在这儿,就不知道弟妹想怎么个分法?” 房产田地,现在都算不得钱了。 于是孙夫人非常大方的说道: “国公爷承了爵,本就应该拿大头。再说房屋什么的,本就是国公爷的。但当年广陵四爷离京的时候,老国公爷还给了一笔银子呢。咱们是亲兄弟,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多带些银子上路,总是安全的。” 赵夫人一听,笑了,说道: “行,现下这么急,依我看,这帐也不用看了,咱们去库房里,有什么看得上的,随四弟妹自己选吧。只是别搬空了,多少给我们留点儿。” 孙夫人跟在付宽、赵夫人身后,还有付由四个,直接去了付国公府的库房里。 里面除了些金玉器皿,银子并不是很多。 也就有一千多两而已。 孙夫人不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银子怎么这么少?” 赵夫人睇了眼孙夫人,说道: “要是弟妹嫌不对,好在有帐册呢,咱们先对下帐再分家?四娘子当年出嫁时的嫁妆,是公出的,后来一样没拿回来,我这边还有憨娘、芸娘没有出嫁。要不咱们算一算?” 孙夫人立时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道: “哪有的事?看我这嘴,一时分心,就胡乱吣。既然嫂子说,那我可就拿了。国公府这么大的房子地的,我全不要了,我只要银子,可否?” 赵夫人瞅了孙夫人一眼,不觉皱了下眉道: “我有句话要劝弟妹,弟妹别当我是舍不得银子。现在正乱的时候,你拿着这一千多两银子出去,可不曾听过,匹夫无罪,怀碧其罪的道理?” 孙夫人只当赵夫人舍不得银子,不以为意的笑道: “这就不用大嫂操心,我既然要了银子,自然不会就这么白花花的拿出去。当然要伪装一下。” 到底是一个院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赵夫人不忍心他们出事,便就拿眼睛瞅付宽,道: “国公爷!”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付宽劝一下付由。 钱是好的,可也得有命花。 付宽看出了赵夫人的意思,咳嗽了一声道: “四弟……” 孙夫人拿眼睛瞪付由。 付由小声说道: “如果大兄、大嫂实在舍不得给,就算了。” 付宽被堵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赵夫人也怒了,冷笑着说道: “这库里的东西,随着四弟、四弟妹随便搬。我们也不在这儿陪着了,省得说我们舍不得,看着你们。只提醒下你们,咱们家里还有个老五呢。” ☆、第三十八回 7(出逃) 说完,赵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了,拉着付宽便就走。 守库的婆子瞧着大夫人走了,也就跟着退了出来。 付由面上有些讪讪的,有些埋怨孙夫人道: “大兄、大嫂并不是小气之人,你又何必将话说得那样难听,日后难于见面。咱们在这时候提分家,本就已经不厚道了。” 孙夫人不以为意地嘲笑道: “四爷这时候说妾了,刚怎么说来着?坏人让我当了,得了好处还撇清。咱们还是快收拾了,走吧。” 付由被孙夫人呛得脸一阵的红,低着头,不再出声。 孙夫人吩咐婆子、丫头,就往外搬银子、看着值钱的器皿。 好在一千多两银子,就够沉的了,器皿倒是没拿多少。 天宝十六年的正月,因为兵乱东都,而长安城内,也无人有心思过年。 雪过之后,付由和着孙夫人,带着付纹、付桐坐着马车,只带了几句常年的老仆,从付国公府的后门,偷偷的走了。 都不曾向付宽、赵夫人道别。 孙夫人将那千两银子,用棉布包上,像是棉被一样,弄得方方正正的,放到了她和付纹同乘的马车里。 赵夫人有些担心地与付新道: “你四婶为人贪财,但与我这么些年的妯娌,却也没真的办过什么坏事,这一走,带了那么多的银子,又不紧密,别再出事才好。” 付新想了想,但还是实话实说道: “女儿只怕出了城之后,碰见的不是外匪,却是有内鬼。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丫头婆子,也不见得就实心跟着你。谁家里,不是一整口子的人?又有几个乐意为奴为婢的?不过是情况所逼而已。而乱世道,最先活动心思的,就是近密之人了。” 赵夫人听了付新的话后,更吓的心惊胆颤,然后,右眼却又跳了起来。 付新连忙安慰道: “四婶带走的,全都是亲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娘就别再担心这个了。既然四叔一家走了,爹没说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官军屡屡吃败仗,女儿担心,长安也守不了多久。女儿听仪罗说,现在长安,纷纷有人家出逃呢。” 虽然当官的也曾下过政令,不许百姓离城。 但现在仗打得焦头烂额,根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