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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姐姐去跟祖母说声,等明儿我好了,再来给祖母请安。别跟祖母说我病了,就说我舍不得我娘的牌位才走的。是自愿的。” 春絮都快哭了,道:“可是憨娘再在病着,这大雪天的摸黑出门,到庄上得什么时候?路又难走,万一路上……路上……” 付新安慰春絮道:“我娘活着的时候,总说一切都是命。我也这么觉得。若我果然不会出事,什么时候出门都没事,若我命该如此,我谁也不恨。也许还能见到我娘呢。” 绣燕和纪妈知道劝不了付新,只得含着泪开始想着出门要带的东西。春絮也帮不上忙,在吕氏跟前又说不上话,只得也哭着帮着绣燕收拾东西。 纪妈为付新披上被子道:“要走也要捂好了,别再着了凉,乖,好好呆着。纪妈去收拾收拾。” 吕氏得意地瞅了会,心下有些遗憾付悦不能跟来,要不然她们娘俩个还能说些话,现在只她自己一个人痛快,实在是有些不圆满。看了会,觉得无趣,转身出去,临走时道:“可别慢了,过了今晚,我说不定就会变了主意。” 付新让纪妈为她披上衣服,捂得厚厚的。一道上,她要抱着她娘的牌位。只是这一折腾,付新先捂的汗一丝都没有了。双颊又出奇的红,让纪妈几个看了,心下隐隐担心。再一摸付新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 纪妈心下一跳,瞅了眼外面不见停的大雪,心道:“希望姨娘保佑憨娘路上别真的病重了才好。” 付新穿得厚厚的,出到门外,雪比早上她去万安堂时还厚,完全没过付新的木屐。吴氏姊妹想将付新抱起来,付新拒绝了。道:“我要走着去偏厅,给我娘上炷香,再将牌位拿下来。” 吴二娘想了想,道:“憨娘,老奴打听着,欢娘在老太太生病时,也传出病了。要不要咱们去太守府,让太守派人找二娘子说这事?” 付新想了想,道:“没用的,两位大娘刚没提,不是已经想到了,这是一点儿用处没有的。咱们就是去说了,只能让二娘子生气,一点儿用处没有。二娘子大可以让姊姊搬到城里某处去住。而我之所以会去庄上,不是因为我病了,而是因为我娘的牌位。若真的找了,弄不好我就要与我娘的牌位分开。我不想,我要为我娘守够三年的孝。” 付新进到偏厅里,里面仍是燃着炭火,非常的暧和。付新亲自为沈蓉上了香,然后就跪到案前的蒲墩上道:“娘,咱们要出门了,希望你别担心,纪妈和绣姨都跟着我。咱们去乡下,这样挺好的,娘以前活着时,不是总跟爹爹提要去庄上住着?这回总算是完成了娘的心愿了。” 说完,付新爬起来,又对着牌位三鞠躬。然后让吴大娘抱着她,到供案上将沈蓉的牌位拿到手里。吴二娘连忙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红布,付新将沈蓉的牌位用红布包好,然后就抱在怀里。 付新对吴氏姊妹道:“谢谢两位大娘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们要去乡下,两位大娘就回去吧。跟太守伯伯说,是我自愿去的,没人逼迫。我不想节外生枝,让二娘子再生出别的事来。” 吴氏姊妹笑道:“憨娘客气了,能侍候憨娘是我们姊妹的福气。那我们这就回去了,正好回了太守,看能不能派些人来,护送憨娘离开。” 付新要送吴氏姊妹出去,吴氏姊妹自然不让。付新在她的起居室里,就见着纪妈和绣燕、春絮收拾着路上要带的东西。被褥衣服等物,包了几大包袱。 吕氏也派了两辆马车来,一辆装东西,一辆让付新乘坐。 纪妈嘴上没说,心下却是对吕氏安排的马车一百个不放心。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抓紧往车上装东西,趁着城门未关时出去。要不然明天吕氏真的变了卦,也是谁也没办法的事。 没想到东西才装好,出去没一会儿的吴氏姊妹又回来了。 ☆、第十一回 庄上前仆遇旧主 庙里老仙寻幼恩1 原来她俩个一早就派了人去给太守送信,太守派了三辆大车来,还有一队的人,并让人带话,叫吴氏姊妹接着侍候付新去庄上。 这样一来,就用不着吕氏安排的马车,纪妈和绣燕也就放下心来。 付新重又穿上一身孝服,怀里抱着大红的里面放着沈蓉牌位的包袱,由纪妈抱着进到了马车里。太守府的马车宽大,里面有一软榻,车底下辅着大毛毡子,付新就将鞋脱到了门口处。 纪妈和绣燕也跟了进来。让付新将牌位放到车上,可是付新担心车不稳,再摔了牌位,只是抱着不松手。纪妈和绣燕没法,只得就这么侍候着付新躺到软榻上,盖上被子。 摸了摸付新的头,纪妈又往上给付新拽了拽被子。心下隐隐担心,绣燕望了眼纪妈,没说话。吴家姊妹坐另一辆车,再加上几人的行礼,三辆车没一辆空的。 一行人离开付家时天就已经黑了,好在太守府的人有牌令,可是城门还是关了。护队的人拿了令牌,现开的城门。 广陵城的城外,宽阔的官道上,白雪覆路,如一条白鹅毛织成的宽大地毡,笔直的往前延伸到目光所极之处,直至看不见。道路两边的树木顺着管道两侧延伸着,干枯的枝杈上成条成串地挂着雪。如同道两旁种了梨树,一夜春来,梨花满枝桠。 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地一片。美如进到了冰雪的世界,深呼吸,都能闻到雪的清香,那种带着寒凉的冷香。 高大的木车轱辘碾压过地上的雪,发出吱吱的如老鼠叫唤一样的声音。 而天仍然飘着雪,片片如飞花,如冬姑在辗汉白玉,不小心洒落人间的白玉屑。 车里躺在软榻上的付新脸越发的红,她虽然睁着眼睛,但眼神有些迷茫,怀里抱着的红色包袱已经成了她的累赘。付新浑身没劲,越发觉得抱不动了,薄薄的牌位,像是有一百斤重似的。 付新抿着唇,用力的抱着。她不能让她娘的牌位掉地上,她在她娘的牌位前许下的愿忘,就是要抱着到庄上的。可是现在,好像要失言了。 就在付新又一次胳膊差点松开,垂到软榻上,绣燕极时的伸手扶住时,轻声说道:“乖憨娘,将姨娘的牌位给奴婢吧,奴婢抱着,一定不会让姨娘的牌位摔着的。” 纪妈也说道:“憨娘要是真的孝顺,就应该知道姨娘真心希望的是什么。乖乖养好病,姨娘在天之灵见了,也会开心的。” 付新迷离地瞅清了眼前的人,终是松开手,那个红布包袱到了绣燕的手里。绣燕双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坐在固定在车底的条凳上。 车里有个小铜炉,炉底垫着一块空心的大方铜砖,铜炉上温着热水。纪妈为付新倒了些,扶付新起来道:“喝点儿水吧,先捂了那么些汗,一下子全散了,路上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