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紅之夜 01 小村莊

    一眼望去，全是農田與山林。

    這裡是位於山裡的一座小村莊，人口僅有一、兩百人，大家都仰賴務農維生，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遠離外界喧囂，遺世而獨立。

    在這裡出生的孩子，也會在這個地方終老，從沒聽過有誰離開過這片土地。

    冷言的下巴杵在用來耙土的長棍之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不禁百感交集。

    他明白自己也會就這樣在這裡過一輩子，出生、幫忙農作、成家、養育孩子、老死，而自己的孩子則會繼續在這個村莊繁衍下去。

    對此，冷言沒有任何不滿，而且他也只知道這種生活方式，若硬要他改變反而才會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所以，這樣就好，農忙時偶爾偷個空看看風景發呆，人生之樂莫過於此。

    「小言，你又在偷懶了呀！」

    「才沒有。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而已。」

    冷言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雨花。她是自己的鄰居，從小便玩在一塊的青梅竹馬，在十幾歲之後，兩人也很快地意識到彼此，感情很好的他們就這樣訂下婚事，明天便是兩人的成親之日。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看著那個地方呀？」雨花問。

    「打從娘胎出生之後我們便一直都生活在這裡，妳不會很好奇穿過那片樹林，越過那座山頭之後會是什麼樣的風景？」

    「不會。我呀，能在這裡，身邊有你在，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就很幸福了。」

    「謝謝妳。小花，我也很開心有妳陪在我身旁。」

    雨花走到冷言的身邊攙著他的胳搏，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陪著他一起看著遠方。也許冷言看著的是外面的世界，但對雨花來說，她只是想看冷言眼中的世界。

    或許就像雨花說的一樣，冷言覺得自己應該知足。

    雨花是全村最美的女孩，雖然出身農家整天都在田裡工作，然而她仍然出落得嬌柔可人，吹彈可破的白晳肌膚，陶瓷般的無暇臉蛋，宛若星空般的深邃眼眸，身上沒有一分贅肉，也沒有因為體力勞動而產生的明顯肌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實充滿彈性的動人驅體。

    能被這樣的女孩子喜歡，冷言可以說是全村男人的嫉妒對象，但幸好大家都很善良，並沒有找冷言麻煩。

    認真想來，在這個地方的生活真的是無可挑剔。

    美人相伴，衣食無虞，生活安樂，在過去幾十年來，這個地方始終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接下來也肯定會是這樣。

    比起跑到未知的世界去冒險，現在這樣肯定更加幸福，每天只要想著吃飽飯，與雨花一起開心地生活，這樣就好。

    遠方夕陽漸漸落入地平線下時，一種此時才有的邪魅的紫黑色一灑而開覆蓋這片大地，這是每天都能見到的景象，但冷言仍然覺得神奇。

    明明前一秒還是陽光灑滿大地的景象，下一秒卻變得如此神祕幽微，與夜晚的漆黑不同，此時的世界有一種華麗荒誕的淫靡感。

    「小言」雨花踮起腳在冷言耳邊輕輕吹氣。

    「什、什麼事？」雨花身上的香氣讓冷言身子一緊，有股說不上來的東西在身體裡蠢蠢欲動。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一個人跑到這個沒人會來的地方呀？」雨花的聲音與剛才不同，渲染了一股魔性，不斷地挑動著冷言的心。

    有時候雨花會像這樣，舉手投足忽然帶上一絲嫵媚，撩撥著冷言的理性。

    「因為這裡很漂亮呀。」冷言努力壓抑自己心裡的躁動，冷靜地說。

    「那你說，我漂亮嗎？」雨花的手開始撫摸冷言結實的身體。

    冷言嚥下口水，做為一個男人，雨花的美無庸置疑，有好幾次像這樣的獨處都差點讓他忍不住想當場把她按倒在地粗暴地進入她的身體裡，將她的身體全都染上自己的氣息，讓她的身體變成自己的形狀，讓她的肚子裡全都灌滿自己的精子。

    然而，不行，他不能傷害雨花，不能傷害這麼一朵美麗而純粹的花，她在那清冷的山崖上優雅地綻放著，自己不能只憑粗魯無禮的獸欲便將她摘下。

    他希望，自己能正式成為她的丈夫，在大家的祝福下，與雨花一起建立一個美好的家庭，小孩要生兩個，一男一女，如果雨花要更多也沒問題。

    「妳比任何人都美，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妳更美，就好像長在那到不了的山巔之花一樣孤潔而美麗。」冷言真熱地傾訴自己心中對於雨花的愛意。「我愛妳，小花。」

    「那麼，你願意讓我幸福嗎？」雨花問，紅通通的臉頰讓不施妝粉的臉蛋變得更加可愛了。

    「當然願意，我願意用一生讓妳幸福。」冷言說。

    「討厭，雖然這也很重要，但現在人家不是指這個！」雨花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似地嗔怒了起來。

    「咦？不然是指什麼？」冷言困惑地問。

    「嗚非得要人家說得這麼明白嗎？」雨花心一橫上前抱住冷言，一隻小手快速地鑽進冷言的褲子裡，握住了那如黃龍般碩大的小冷言。「你們男人總是如此，明明就很想要卻又愛裝模作樣。」

    「才沒有這回事，小花未經世事，才不懂什麼叫男人。」弱點被人緊緊掐住，冷言漲紅著臉說。

    冷言的這番話讓雨花的臉上忽然變得泫然欲泣，而在最後一刻又閃過一絲充滿憎恨的火焰，最後平時那溫婉可人的笑容總算回到她的臉上。

    「那小冷言願意讓小花兒幸福嗎？」一邊說著，雨花的手一邊不安分地套弄著小冷言。

    那熟練的上下吞吐，鬆緊有度的節奏令冷言的腦袋頓時變得一片空白，差一點點就要下意識點頭。

    幸好在最後抓住了一絲殘存的理智。

    「小花，我們明天就要成親，到了明天之後，妳要多少幸福，我都給妳！」冷言雙手放在雨花的肩頭，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欲望說。

    「不行！不可以明天！明天就太晚了！我今天就需要你！」雨花情緒崩潰，開始哭喊起來。「你是不是其實根本不愛我？」

    「我愛妳﹗希望等到明天是因為珍惜妳！我希望我們兩個人在成親以後再做這件事。」

    「我不需要你這種珍惜！我要你來侵犯我，我要你把污穢的東西射進我身體裡，我要你讓我變成沒有你就再也活不下去的身體！」雨花滿臉通紅地哭著，這些淫穢的話語此刻卻顯得如此真實，彷彿是她從內心中掏挖出來的血與淚。

    冷言不明白為什麼雨花會忽然歇斯底里起來而且還說出這些不像她會說出口的話，但現在的首要之務就是先想辦法讓雨花冷靜。

    「小、小花，妳冷靜一點。妳一定是成親前想太多了。今天我們先各自回去好好冷靜一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冷言努力安撫著雨花。

    雨花哭了一會兒，整個人變得愈來愈萎靡，最後她擦乾眼淚站起身，背對著冷言，夕陽在她面前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那個瞬間，冷言感覺他彷彿不再認識雨花了。

    「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錯過之後就再也不會有挽回的機會。」

    說完，雨花回頭望了冷言一眼，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冷言心裡明白此時的他應該追上去，然而那個眼神卻令人凍結在原地無法動彈。

    如死灰般的冰冷，失去光輝的寶石，失去靈魂的軀殼，隱藏其中的憎恨冷言在那眼神中，看到了這些東西。